《轮回情劫》朝露夕坠

82、一模一样

　　一脚刚迈进大门，莫问心的星眸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熟识，那亭台，那楼阁，那小桥流水，那一朵圈养的祥云……
　　她慢慢走进去，一步一挪移，走遍每一条廊，抚过每一条藤，最后定格在那朵祥云之上，那是她刚刚学会腾云之术时，战天送给她的礼物，自那以后，她无论去哪里，都是驾这一朵云。
　　如今她法力不够，不能驾云，可是眼力还在，感觉还在，这不是仿造的，这就是属于她的那朵云！可是，它不是该在九重天上吗？怎会到了魔界？
　　她回过身，冲着远远跟着的两魔女招招手，两魔女小跑着过来，急急跪下。
　　“墨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轻荷。”
　　“奴婢踏梅。”
　　莫问心细看，果然人如其名，轻荷自有一股淡然气韵，踏梅则如寒冬腊梅，傲霜而立。
　　“好名字。是本名么？”
　　“回墨姑娘，奴婢二人被挑选到神女宫，由魔王陛下亲自改了名。”
　　“哦。我看这朵云很是有趣，不像是魔界所有，你们可知其来历？”
　　“这个，奴婢不知。只是——”踏梅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你们既然跟了我，我自会护你们周全。”
　　莫问心原本就是九重天上的小公主，只是千年凡尘轮回多了许多烟火气。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恢复成公主仪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这一番姿态比魔王也不遑多让，立即将踏梅心中的小九九压了回去。
　　“是，墨姑娘恕罪。奴婢听炎姬大人的侍卫说，三百年前，魔王陛下和炎姬大人上了次九重天，回来时，两人浑身是伤，带回了一朵祥云。”
　　“虽说不能确定就是这朵，但魔界向来都是乌云，也从未见过魔王陛下驾驭祥云，大约这就是魔界唯一的祥云了。”轻荷补充道。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叫新来的夜听风护卫到偏厅见我。”
　　莫问心突然很慌，怎么会这样？魔王到底要做什么？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什么爱上她要追求她！在这里，她唯一相信的只有夜听风，她很想马上见到他。
　　这神女宫跟她在九重天的宫殿一模一样，她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她按着记忆中的印象，一路来到偏厅的位置，果然不错！
　　她走进去，熟悉的色调熟悉的布局，连那案上的一道裂痕也准确无误。看到这道裂痕，她的思绪又飘回万年前。
　　那时，她与战天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正是浓情蜜意一刻也不愿分离之时，但碍于身份的差别，他们只能偷偷见面。
　　偷着偷着又不满足了，在一起私会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有一次被来看望她的天帝逮个正着，天帝大怒，一记法术轰出直逼战天，她挺身而出挡在战天面前。天帝怕伤了女儿，想要收回法术已经来不及，连忙偏了方向，法术落在案上，将这万年玄木制成的桌案生生打出一道裂缝……
　　“墨姑娘，夜护卫来了。”轻荷走进门来，打断了莫问心的回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轻荷行礼躬身退下。夜听风穿着一身铠甲走上前来，唤了声“心儿”。
　　莫问心看他穿铠甲的样子，想起了她和他去驿馆与苏紫的那次冲突，想起了那次他深夜偷入望星塔，她是那样怕他离开，拼命挽留他，也是那夜，她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同眠。
　　“夜大哥！”她的心又柔软起来，她分不清她到底是谁了。
　　“心儿，你——”终于又听到了这样的称呼，夜听风堂堂七尺男儿，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夜大哥，我对不起你！”莫问心看着他激动的样子，除了对不起，她不知说什么。
　　“别说对不起，我知道心儿也不想这样，只是世事多变，不是你我人为可控。我能理解。”面对心爱之人的为难，夜听风的话也破天荒多了起来。
　　“只要心儿不嫌弃，我甘愿一生守在你身边！”
　　这样的话，夜听风不是第一次说，但这是第一次，莫问心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在魔界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无法拒绝他，也不忍拒绝他。
　　“夜大哥，倘有一日，你不愿了，或累了，别勉强。不论如何，心儿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没有你，我哪里来的快乐幸福？只有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我才能安心，才可能有那么一丝快乐，一点幸福！
　　“好，倘若有那么一日，我自会跟心儿提起。”
　　莫问心还要说什么，踏梅端着来了茶点，莫问心让她放下就出去了。
　　“夜大哥，坐。只有我们二人，你不必拘礼。”
　　莫问心坐下边斟茶边说：“夜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里，我们就是彼此唯一能信任的人了。这名魔女叫踏梅，领你来的那名叫轻荷。平日里，你要多留意她们俩。我们初来乍到，不摸情况，别被人欺负了。”
　　“这个自然，我省得。”夜听风很赞同，他求了魔王来到魔界，就是为了护莫问心周全。
　　莫问心将茶递一杯给夜听风，自己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这不是普通的茶水，为了验证，她一口将杯里的水喝尽，随着茶水入腹，丝丝灵力缓缓渗透全身，这是灵泉水！
　　“心儿，怎么了？”夜听风见莫问心面色古怪，不知发生了何时。
　　“你喝了这茶就知道了。”莫问心神秘笑笑。
　　夜听风疑惑着端起杯子，将茶水尽数倒入口中，随着脸上就现出喜色来。已经一年不见增长的灵力竟活跃起来，有了增多的趋势！
　　“如何？”
　　“好茶！”
　　“这泡茶之水为灵泉水，常饮可增加灵力。这还是我在九重天之时才喝过。”
　　“很珍贵？”
　　“在神界不算，但在魔界就珍贵了。魔界本身是不出灵泉的，除了神界，就是有些灵气足的凡界了。”
　　“魔王为何这样做？”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与我素不相识，费劲心机将我带来魔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真如他所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