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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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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泻会导致脱水,脱到一定程度会死的。”医生唰唰唰地在病历本上写。
“我,我早上吃了整一包维C银翘片。”
“啊?”医生听后略迟疑,他愣怔一秒后又摇摇头,十分不解地看着陶臻。“小伙子根正苗红,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维C银翘片它吃了也不会死啊?”
于是陶臻确定,他现在看的是假医生。
虽然假医生不甚靠谱,但还是用医学的角度为陶臻安排了床位,挂生理盐水,然后就是多喝水多排泄,把身体里的毒素代谢掉。
林琛昊得知后,立即让司机去买了两箱矿泉水进来。
陶臻瘫在床上看着,突然哈哈大笑。
“你这样真像是暴发户。”
“我本来就有钱嘛。”林琛昊丝毫不谦虚,他拉过旁边的椅子来打开平板忙,完全无视旁边人火辣辣的注目。
“你买这么多水我也喝不了啊。”陶臻想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
“没事,我想的是喝一箱子,另外当做你排泄的地方,哎我和你说啊……”
“我饿了。”陶臻轻轻地抚上额头,他现在开始头疼。
“外卖火锅咯。”
“这应该……没外卖。”
“……”林琛昊站起身来,很显然他有点不知所措。“我为什么要买一个在这地方的游乐场?”
“而且还把我拉进来。”
说这话的是陈清河,他慢慢地走过来把手里的粥拿给陶臻,然后转头看看四周围。“我已经联系了最近的私立医院,一小时车程,他们派车来接。”
“不用了!”陶臻冷漠脸拒绝。
“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最好去检查一下,必要时洗胃。”陈清河才不管对面人说什么做什么。径自说下去。“我和林琛昊不能和你一起去,有个会议要参加。”
“我拒绝。”陶臻继续冷漠脸。
“文件我签好交给项目经理了。”陈清河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陶臻,他完全忽略掉他的任何回答。“白默的质疑很有道理,我也不太能明白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地方都刷上彩虹。你们没有设计师吗?这个设计师没有脑子吗?品味在哪里?”
“陈总。”一旁的林琛昊满脸不高兴,毕竟这个企划案是他亲自敲定的。“我们是在做游乐场,不是百货商场OK?我们需要的是童真童趣,让小朋友们一进门就感觉到快乐,有种进入童话的感觉,色彩越艳丽孩子们会越喜欢,你见哪个游乐场都是黑白两色?”
说起黑白两色,一旁听着的陶臻顿时就想起陈清河带他去过的那家单色餐厅。“可能咱们还是童心未泯,但是陈总和白默的童心估计是死绝啦。”
林琛昊听到陶臻在身后如此说,马上转头准备击掌。
“毕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清河看着对面的两人,皱起眉头。
“NO……”林琛昊摇摇手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么问题来了……”陈清河阴阴一笑。“你们俩谁是鸡谁是狗?”
前脚陈清河和林琛昊一走,陶臻就拔了输液器开始穿衣服,因为刚才陈总和林总在这大谈几百万的生意,导致整个输液室现在呈现出一幅紧张又怪异的画面,所有人都想观察观察陶臻,但是又不能直接去看。陶臻躺在那只感受到种种炽热的目光,他……他受不住。
“哎?你没输完呢!”进来换液体的小护士看陶臻自己拔了跳下床,老大不高兴。“出了事你可得自己负责啊。”
陶臻穿好衣服,自顾自地从护理车上拿了棉签摁着针眼,转头走出去。
出医院陶臻才叉着腰站在门口审视,这是一个镇医院,应该是开在繁华地段,毕竟周围商铺还是不少,种类繁杂。不过说起来这个游乐场除了在高速边以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三家大公司注资,有牌子在,怕什么。
门口有几个面包车,自陶臻出来的时候就虎视眈眈地盯着。
“小伙子,坐车?”
“坐我的,便宜点送你。”
“我的车新的哟。”
一下子跑来三四个人,弄的陶臻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彼此互相拥挤着,脸上一面堆着笑容给陶臻看,另外一面挂着厌弃给同行看。感觉他们随时都会打起来。
陶臻摇摇头,往路边走,发现拐弯处还停着几辆。
“师傅,走吗现在?”陶臻趴上车窗去问。
“活人死人啊?活人50,死人200。”
最后陶臻还是坐上了车,他在后座小心翼翼地把脚上粘着的纸钱拿下来,说了五百个阿弥陀佛。一路上小车开的飞快,快到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有坑直接越过去,下坡的时候明显会失重,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用他听不懂的方言。
四十分钟到达目的地,陶臻恍恍惚惚地走下来,觉得今天一定是得罪了八方神仙。
还没走进项目部大门,就看见这漫天黄土里,两个一身白色格格不入的身影若有若无地站在路边。
白默一身棉麻衣站在风沙里,手里抓着陶清河的牵引绳。
还未等陶臻走近,白默就哭丧着脸率先开了口。“陶子,快带我去医院。”
“怎么了?”陶臻盯着陶清河笑容满面,毫不顾忌白默的表情。
“你的狗咬了我……”白默说到一半长叹一口气。“两口。”
“啊?”这下陶臻终于把目光放到白默的身上,开始仔细打量他。“可是我的狗不咬人。”
“哈?”白默闻言,笑的十分无奈,他伸手指着陶臻摇头。“咬东西是狗的天性,你偏要这样强词夺理吗?”
“我刚回来,这地方这时间,没车。”陶臻摊手,他正在想因为一个狂犬疫苗打120会不会太不道德。
“我有。”白默伸手就丢一串钥匙过来,望向那边。
陶臻转头,一辆路虎悄悄地停在路边,被工程部的黄土盖了一层又一层,但是就算尘土再厚,也阻挡不了它的光芒。
“这是我的新宠。”白默得意洋洋地走过去,拍拍前车盖。“怎么样”
“不怎么样。”陶臻打开车门,先把自己的狗弄上去,然后冲着白默勾勾手指头。“你坐后面。”
但是最后白默还是坐副驾,因为陶清河似乎更喜欢后座,在真皮椅套上挥舞着爪子跳来跳去,张嘴就咬下了装饰的皮扣子!
“哎!”陶臻一急,转头吼道。“陶清河,你可别吞下去咯!”
“这套是顶级版,大概一万多……”白默扶额。
“谁让你被狗咬,我可不是自愿上来的。”陶臻甩手就丢个干净,脚底使劲网上飚速度,争取开出刚才那个司机的那股劲儿来。
到医院天色已经漆黑,陶臻熄火后低头瞧瞧,发现这个镇医院居然也是漆黑一片,空空如也,对咯,没人。
“反正我今天不打疫苗,改明儿发病,第一个就咬你。”白默在副驾上欲哭无泪。“要说起来,整个工地咱俩最好。”
“是啊,好到不共戴天的地步。”陶臻并没有放弃白默,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他说废话的当前已经拿手机查到地图,开始导航县医院。“不过有个事我得提醒你,我没拿驾照。”
“放在工地了?”
“放在我宿舍。”
“你为什么不把脑子也放学校。”
“你想同归于尽吗?”
反正这两位就不能开口,开口必互怼,谁也不想输,但是谁也没赢。陶臻开着车,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抛却那些有的没的,如果没有陈清河,那么这样的他和白默,简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上一分钟互相损,下一分钟就能笑出来的那种。
可是……陶臻是真的笑不出来,纵然真的挺有意思,但他还是笑不出来。
陶臻是爱憎分明的人,也是很坚定的,他在内心里给每个人都有明确定位,一般情况下不会动摇。
县医院毕竟是上一级医院,更专业环境更好。急诊没人,白默进去就能打针,陶臻看看那些冰冷的器械,深吸一口气。
他一直对生命很是敬畏。
“你先出去,我不想被你看见我鬼哭狼嚎的场面。”白默拿着单子下逐客令。
陶臻转身就往出走,心想你求着我看我都不看。
不到十分钟,白默愁眉苦脸地走出来,说他有点晕针,吐了。
“针打进去了吗?”陶臻看看他的脸。“面色挺好啊,哪儿难受再进去瞧瞧?”
“不用。”白默大喘着粗气坐到车上,他看看四周,伸手抓住陶臻的胳膊。“我们去吃碗面,然后找个地方睡觉吧,大晚上的回那等荒郊野地,我怕被人打劫。”
“怎么你很有钱吗?”陶臻打火,看看后座睡的正香的陶清河。“它怎么办?”
其实陶臻还真的不愿意大晚上的回去,都是乡村土路。没路灯不说荒郊野岭的,万一真碰上什么也不好说,而且他今天本身病着,万一开到沟里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反正现在肚子空空有点饿,不如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