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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老爹,我们真的是狐狸吗?”一声奶腔的质疑声在屋子里响起。
      老狐狸摸了摸坐在他身边小狐狸的头,笑道:“当然。”
      得到了老狐狸的肯定后,小狐狸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饭桌,又望向桌子对面,咽了咽口水:“那为什么我们不吃肉?”
      他的对面坐着两只兔子和两只鸟。
      老狐狸刚喝进嘴里的水瞬间喷了出来,随后在小狐狸的头上狠狠敲了下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吃肉。”
      小狐狸捂着头,委屈的撇了撇嘴,使劲从眼里挤出一滴眼泪,小声嘀咕:“人家又没吃,只是说说而已。”
      老狐狸直接跳了起来:“说也不许说,你若是还有下次,我就不准你吃饭……”
      小狐狸用毛茸茸的小手掌将耳朵盖住,目光从老狐狸身上看向对面坐的小鸟。对于老爹的河东狮吼,他真的无计可施。其实小狐狸蓝幽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狐狸的老爹会练成狮吼,那不是狮子大叔的绝招吗?就像为什么他身为狐狸却不能吃肉一样。这样奇怪的搭配是不是说明将来自己也可以飞上天。
      嗯。很有可能。
      他托着下巴,开始神游,却被对面的那只小鸟狠狠瞪了一眼。他翻着白眼,别过头懒得搭理他。
      “好了好了,你就停下来喝口水吧。阿幽也不许胡闹了。”关键时刻还是娘亲大人的话管用。老爹只是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做声。转头对客人赔笑:“大哥二哥莫见怪,蓝幽那小子真是被我宠坏了,真是失礼了。”
      对面的兔子精开口:“三弟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再说今天是蓝幽的生辰,一切以寿星为大。”
      “那我先干一杯算是赔罪。”说着端起酒杯底朝天。这酒是高粱酿的,香气怡人,入口甘甜。
      这南阳山上土地肥沃,大片的山林可以开垦,平日里种点花草瓜果,自给自足,过起了凡人的平淡生活,倒也怡然自得。
      “文雪,你陪蓝幽还有一弦出去玩吧,回去的时候爹再叫你。”文父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脸上的尴尬之色。禾父与蓝幽的老爹马上会意,也连忙点头附和。
      蓝、文、禾三人皆是爱酒之人,今天想借着蓝幽生辰不醉不归,却又怕在孩子面前出了洋相,便故意支走他们。
      蓝幽挨了骂,本就心中不快,便带头走了出去。禾一弦在三个孩子之中最大,自然懂事不少,临走前还不忘夸蓝婶婶做的饭菜好吃。听得蓝幽一直在心中骂他虚伪。只有文雪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在他爹耳边念叨:“莫要贪杯,娘会发飙;莫要贪杯,娘会放火;莫要贪杯,娘会出墙……”最后被文父摔碗怒吼,滚。
      看来文伯伯也和老爹一样,都会河东狮吼,真是臭味相投。

      正值七月七,夏。
      还未到夜,山林里便见不着鹊鸟,就连麻雀都变少了。今晚牛郎织女相会,鹊鸟搭桥倒是可以解释,但是这年头连麻雀也开始鱼目混珠了。
      蓝幽从出生便没有离开过南阳山。老爹告诫过他山中的生灵未能化成人形之前是不能独自离开南阳山的。他虽然淘气,但是老爹的话他还是听进去的。老爹和两位伯伯好像在这座山上住了很久,所以打从他一出生便是和禾一弦、文雪一起从泥巴地里滚着长大的。
      南阳山的山腰上有一座古寺,寺里和尚不多,但是似乎个个都仙风道骨。老爹说他年少时有幸得菩萨点化,告诉他可以在南阳山上修仙。老爹深信不疑,不仅戒了杀生,还每月有几日幻成人形去山下的镇子上做善事。
      蓝幽很羡慕老爹可以下山,因为他爱极了老爹每次回家时给他带的桂花糕。
      “阿幽,等等我……”身后一阵喘息声传来。
      蓝幽回头,发现文雪喘着粗气向他跑来。
      蓝幽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只兔子,怎么走这么点路就跟不上了?”
      文雪不满地龇着嘴,露出了两颗白白的大板牙:“谁让你走的这么快,再说谁说是兔子就得跑得快?你是狐狸不也不能吃肉吗?”
      文雪动了动长长的耳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蓝幽,从身后拿出刚刚在饭桌上自己藏起来的半根胡萝卜,开始啃了起来。突然脑袋一疼,文雪用手护着头,胡萝卜便掉在了地上。
      “臭兔子,谁让你刚才坐在我旁边,我身上沾了你一身毛。”不知什么时候禾一弦飞了过来,落在文雪面前,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表示嫌弃。
      “冤枉好人,明明是你的尾巴蹭到我。”文雪嘴鼓得大大的,开始伸手去抓禾一弦。
      “臭兔子,看我今天咬死你……”说着又狠狠在文雪头上啄了一口。
      一扑一躲,一抓一咬,场面变得沸腾起来,尘土飞扬。蓝幽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已经麻木了。他觉得和他两呆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傻子的。
      文雪一百六十岁,是只傻傻的兔子。他的傻可以算得上天下无敌。比如他会纠结自己到底更喜欢白萝卜还是胡萝卜?这种问题有意义吗?既然都喜欢,那就都吃掉不就好了。听说他出生时,外面正下着雪,所以文伯伯就给他取了个文雅的名字——文雪。但是蓝幽觉得文雅这两个字压根就和脑子少根筋的文雪搭不上边。
      禾一弦和文雪同岁,原形是只相思鸟。大家都说相思鸟唱歌很动人,但是蓝幽并没有听过禾一弦唱歌。在蓝幽印象中,禾一弦臭美又自大。记得当初他问过禾一弦:“不论什么鸟都争着抢着想去汇鹊桥,见一面天上的牛郎织女,为什么你却无动于衷?”禾一弦摸了摸身上好看的羽毛,满口嫌弃:“有什么好看的,要是踩脏了我的羽毛,那该怎么办?”从那以后,蓝幽又在对他的评价里多添了一个词:虚伪。
      蓝幽看着还在打闹的两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的耳朵告诉他,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文雪见蓝幽离开,一边躲着禾一弦的攻击,一边大喊:“阿幽你去哪?带上我……”
      还在慢悠悠走路的蓝幽听到这话,瞬间像离弦的箭般不见踪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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