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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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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维斯在午饭时接到了亚伯拉罕的通讯,他本以为对方是来做个例行报告,却发现这位一向没个正形的亚伯拉罕将军反常的严肃,“亚伯拉罕,你——”
“阿米特王储窜逃了!”亚伯拉罕几乎是在咬着牙齿说出了这句话,“他们从亚德米勒星的隐蔽通道逃走了。”
毕维斯连忙把通讯转给了路德维希。
等到路德维希冰冷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亚伯拉罕的语调发紧,“殿下,阿米特王储带着元老院的人逃了。”
路德维希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心烦,他敲了敲手指,一双幽蓝色眼睛几乎要把亚伯拉罕冻结,“让第五突击师去追,务必把人带回来。”
“是的,殿下。”亚伯拉罕站直行了礼,快步走出了指挥室。
路德维希断掉了通讯,正要联系费因斯公爵,就接到了皇帝桑切斯六世的通讯,他一脸冷漠地看着年轻更盛从前的桑切斯六世,礼貌又疏离地道,“陛下,您找我?”
桑切斯六世定定看着自己的嫡子,看着他那属于萨伏依皇室特有的铂金发色和幽蓝色眼睛……他在脑海中把路德维希和孔代亲王做了个对比,遗憾地发现有的时候嫡庶真的决定了不少东西,至少,孔代亲王的发色和眸色全都没有这么纯正的颜色。
但是……路德维希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自身逐渐的衰老更是让他无法从容地面对嫡子的强大——尽管所有人都认为他面容上的年轻源于他自身的力量,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抿了抿唇,对路德维希道,“晚上带着约书亚和弗朗西斯来阿刻忒一起用餐吧,如果我没记错,约书亚似乎还没见过他的弟弟。”
“是的,陛下。”路德维希点头,“弗朗西斯一直跟着我在前线。”
“那就这么决定了。”桑切斯六世微微笑了一下,“啊,还有件事,欧根妮有没有告诉你她准备为约书亚提前授爵?”
路德维希表情不变,“是的,母亲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陛下。”
“那就好,你这身为父亲的可要好好为约书亚选一处合适的封地才行啊。”
说完这句话,桑切斯六世就切断了通讯,转而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哈丽雅皇妃,“菲利普什么时候到?”
“大约还要三天。”哈丽雅皇妃声音娇软,“陛下,会不会来不及?”
桑切斯六世嗤笑一声,“你觉得路德维希对约书亚是什么态度?”
“这……”哈丽雅皇妃略有些犹豫,“可他毕竟是约书亚殿下的父亲——”
“不,你不明白。”桑切斯六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在路德维希眼里,只有弗朗西斯才是他的孩子……想想吧,约书亚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路德维希一面,就连普通的视频通话都没有过,而几年前约书亚快死的时候路德维希甚至都懒得回来……你觉得他会对约书亚有多上心?”
他说着拍了拍哈丽雅皇妃的手,“放心吧,我亲爱的,我会给菲利普的儿子一份大礼的。”
哈丽雅皇妃弯了弯眼睛,“我相信您,陛下。”
……
夜晚的利兹市显得格外的空旷。
约书亚从车上下来,刚要感叹一句夜色很美,就看到一脸不赞同的贺拉斯,对方一见他下车就开始大说特说,手里拿着的望远镜几乎都要敲到他头上去,“殿下,说过多少次,您的身体不适合这样激烈的运动!还有塞涅卡!我多次警告你,你跟在殿下身边——”
“喂……贺拉斯,这是你第几次要敲我头了!”约书亚笑着打断贺拉斯的话,“我真该告诉安菲特里忒伯爵他的儿子有多么粗鲁!”
塞涅卡给约书亚投去一个感谢的表情。
贺拉斯看着两人的眼神互动,一边叹气一边把头发向后拨弄了一下,顺带把望远镜交给了身后的助理,一张俊俏的脸已经扭曲的不行了,“殿下,我知道我人微言轻,说的话您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请您至少为欧根妮陛下想一想。”
约书亚听到祖母的名字,只得妥协,“得啦,贺拉斯,我可算是服了你了。下次如果只有银石空着,我就不参加了,这总可以了吧。”眼见贺拉斯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约书亚连忙大口喘气,“……贺拉斯,快,送我回爱丽舍!”
贺拉斯:“……如果下次您的表现更写实一些,我会对你更没辙的,殿下。”
……
灰蓝色的跑车被贺拉斯重新打开了反重力引擎,另外几辆车则尾随其后,一路平稳的向着安洁莉卡行驶,约书亚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看着贺拉斯的侧脸,一边发呆。
贺拉斯察觉到约书亚的视线,微微侧头看着他道,“殿下,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约书亚摇头,“我只是在想,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你和塞涅卡还有阿南刻的五官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贺拉斯听了这种孩子气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殿下,如果我没记错,您的生物学总是考到了满分,那您现在怎么还会因为我们三兄弟长得像而惊奇呢?”
约书亚也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啊,有关于基因的奇特,老师已经在生物课上讲了N遍了。”
“不过要真的说起来,您和我母亲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你是说,我和伊莱扎表姨长得很像?”
“或者更确切地说,您与您的母亲和舅舅伊底帕斯勋爵长得十分相似。”他说着点了点约书亚的嘴唇,“艾略特家族的特征之一!不过,路德维希殿下的基因显然更为强悍,您的瞳色和发色还是遵循了萨伏依皇室的传统。”
“哦,讲真的,贺拉斯,我喜欢艾略特的紫色眼睛,十分喜欢。我宁愿我的眼睛是和祖母一样的紫色。”约书亚苦笑,“或许我就不用面临如此尴尬的处境。”
“你错了,殿下。”贺拉斯紧跟着反驳,“无论在哪个家族,夺|权都是很可能出现的事。举个例子,就算是在我家……也不能说我所有的事都愿意听阿南刻的,尽管他是我父亲指定的继承人。事实上,就连我父亲的命令也不是我必须要遵守的。”
“你这个例子可不太恰当,贺拉斯。至少你和阿南刻都是伊莱扎表姨和安菲特里忒伯爵的孩子,而且尽管你说你不会事事都按照阿南刻的决定来,但我可从没看出你或者塞涅卡有什么争|夺|权|力的想法。而我……和弗朗西斯,我们生来注定是对立的。再说了,哪个家族会像萨伏依一样把继承人以外的成员赶出去?因为不参与斗争也会有不错的下场,他们的矛盾还会有所缓和,但是如我这般,身为嫡子,生于皇室,最终却要为一个私生子让步,从此远离波茨坦?”约书亚说着表情就降了温,“哦,路德维希真是想的太美妙了,我只能这么说。但是,他怎么就知道让路的一定会是我呢?”
贺拉斯:“……事实上,您的身体状况实在令人堪忧。”他面向前方,眼神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担忧,“斯蒂格利茨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圣西门说他实在无法忍受德西莫神殿的空气,他现在无比想念波茨坦。”
贺拉斯笑了笑,“我相信斯蒂格利茨的父亲听到这句话会哭的。我到现在还记得老斯蒂格利茨为了能进神殿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可惜,在他即将进去神殿成为学徒的前一天,斯蒂格利茨出生了,老斯蒂格利茨的母亲则义正言辞的警告说一旦老斯蒂格利茨进入了神殿,从此以后她就只是她孙子的祖母,而不是她儿子的母亲了……哈,真是有意思的一件事。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和斯蒂格利茨关系能这么融洽,要知道,原来在学校时,斯蒂格利茨从来都对别人不屑一顾。”
约书亚无语,“拜托了表兄,圣西门比我大了将近20岁,他几乎把我当他的儿子来养。”
贺拉斯摸摸鼻子,“也对。他对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不会是那种态度。”
约书亚挑眉,打开了音响,一边听着简妮丝·普林斯的最新专辑,一边看着窗外。
几人到了安洁莉卡,店里的经理阿廖沙·阿廖申卡·普列特涅夫已经候在了停车场门口。
一看到那辆熟悉的灰蓝色跑车,普列特涅夫就一溜烟跑了过去,殷勤地为约书亚打开了车门,“殿下,您终于到了,已经为您备好了从维斯帕西亚来的黑鱼子酱,我想整个利兹市也没有第二家有这个了。”
约书亚似笑非笑,“当然,我很信任你的能力,阿廖申卡。在帝国封闭了对联邦的贸易后你还能搞到这样美味的东西,真的是很不错。或许只除了上次你搞出了一件大事来。”
“殿下……”
阿廖申卡刚要解释,就听约书亚继续道,“好了,我亲爱的阿廖申卡,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些什么了。”约书亚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阿廖申卡却对约书亚的态度置若罔闻,反而笑得更加真诚了一些,“一切为了殿下您的健康。”
约书亚这次是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了我的健康……”他重复着普列特涅夫的话,“阿廖申卡,你不来当皇室发言人真是浪费了材料了。我觉得你比斯托克更适合替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