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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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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国的东方美兰在下飞机13小时后,一身风尘仆仆地来到己旷别7年之久的母校。在F市第一高中的大门口,等待自己高中时期的死党——光洁敏的倩影。
千万不要以为东方美兰是个“视知己为自命”,有情有意的女人。眼前这个身高158CM,因时差渴睡无神的大眼下挂着肿大的眼袋,一身与“海归镀金人士”不相符的随意打扮。素面朝天,五官平凡的姓东方名美兰,己芳龄25岁的女子。
只因在多年前悄然无声,瞒着众好友出国留学的亏欠心理,以及有鉴于光洁敏从小学起便有一张说死人不偿命的“铁嘴”。在下飞机12小时后除了家人外,第一位得知她回国消息的,便是这打小有着“包打听”之称的光洁敏大小姐。在光洁敏大小姐悲情加威胁下,刚从众亲戚口沫痰飞下九死一生,还没缓过劲的美兰同志只得又苦哈哈,打车飞奔前来相约之处。
F市现在正是春转夏最舒服惬意的6月初。多年未来的母校虽然在海的另一边时,也常常入美兰的梦中。可是眼前柳枝纤长,年老的榕树绿冠重压,百花娇好的校园,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若大的校园里没有了殷殷学子的身影,显得出奇的安宁平静。这与记忆中无时无刻,不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显得有些出入,不过还是那么可亲怀念。
当美兰正从关闭的校门铁门缝隙里细细观望着里面风景时,突然头上一片乌云压顶,背上被一柔弱有温度的重物来了个“泰山压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跌个狗啃泥。
“我的好姐妹,我就是真这么该死也不值赔上您的娇躯吧!”美兰被压得只能像只丑陋的大蜘蛛趴在校门上,才险险地没被压垮。
“叫你再贫嘴,一点也没有负荆请罪的意思。我压,压死你这只‘海归’!”犹如四川冲天小辣椒般火爆脾气的光洁敏,又怎能如此轻易放过让她气闷不快多年的罪魁祸首呢!
“天啊,我知错了,真知错了!!光洁敏大小姐你身下留小的一条小命呀!有事好说,要杀要剐尽请任意,不过请您先下来。小的怕您娇贵的身子万一摔伤什么的,您的那一位不抵要怎么心疼来的。到时小的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偿的。”
158CM的身子己被压得快成两节了。美兰己是苦不堪言,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和最钟爱的美食,只得涨红了脸喘着气向背上“压迫者”喊话投降。
可能是美兰合作的态度,或是觉着虐得差不多了,光大小姐一个跃身从被压得两脚抖得像秋风中枯叶的美兰同志身上下了地。
“呼呼,”可怜的美兰在日留学7年,没被万恶的资本家大山压迫死,在回国还不到14小时差点没丧命于美女牡丹下。
“走,请姐姐我去喝咖啡。姐姐我为了能抓住你这条7年前不告而别的小泥鳅,我可是牺牲了与本市最风流潇洒严公子的约会前来的。是不是很感动中!”
己彻底认命的东方美兰乖乖地跟着关洁敏小姐身后,进了一家在F市第一高中校门对面街的咖啡厅。美兰在关洁敏入坐后随意挑了一个对面靠窗的位子。
一坐定,笑容甜美的服务生便上前点单。因为久未回国,对于F市内近几年雨后春竹般涌现的各式咖啡店买点并不熟悉。为了不出洋相,美兰又再一次乖乖地跟随,一向对生活吃喝住行方方面面很是讲究的关大小姐,点了一样的咖啡和点心。
服务生走后,这时的美兰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多年不见的死党。关洁敏与平凡的美兰不同,打小便是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胚子。以前在学校里一直是异性所注目的焦点,从小学到后来的高中,就美兰所知男孩子们在私下都封关洁敏为校花。
现在这朵鲜花更是随着成长,开得更加娇艳动人。也难怪当初大家对于第一高中第一校草不采此花,结果出人意料地与不起眼如她交往起来,表现出那么强烈的难以置信与怀疑。如果换的是关洁敏,一切可能将会完全不同吧!——美兰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无感触地想着。
“喂,别以为对我摆出一脸怀古忧愁,我就会放过你的。想想你多年前一声不吭,明明前一天还和大家欢笑打成一片的人,第二天就平空消失了。7年了,不是7个月,7个星期,7天,是整整7年。这7年,你即只字片语都没给我过,更别说电话邮件什么的。你不知道从你离开后,我每年过年都会到你奶奶家等你,以为你会有那么点良心至少该回来看看从小把你拉扯大的爷爷奶奶的。可没想到,平日里最是‘好好先生’的人偏偏硬起心肠来比谁都狠,都绝!”
说到后面,有着小辣椒性格的关洁敏竟红了眼。
服务生此时送上她们点的飘着浓郁咖啡豆香气的纯黑咖啡,和镶嵌色彩缤纷水果的甜点。
桌上的东西,谁也没动。一向以美食为人生目标的美兰,此时也失去了平日的好胃口。
轻盈如舞如烟的咖啡热气,隔着她们之间,迷蒙她们的眼睛,似乎也隔着陌生的7年时光。
“我一直都住在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我所住的地方不远处是樱之宫,那里每年春天4月中便陆续有樱花开放。沿着内河,两岸连绵不断的樱花一直开到大阪城公园里。可能有几公里长,如此壮观绝艳的美,我年年都去看。可年年在那美丽樱花树下,心里却想着自己院里那棵桃树,是否也缤纷美丽。洁敏,我想家,想你们。疯狂地想,想回家,想这里的一切。刚到日本的时候,我便水土不服,得了感冒整整3个月才好。那时孤身一人,我到最后都绝望地以为自己会客死异国他乡。可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勇气回来。因为我在这里己经失去太多,我不能让自己再继续失去了。”
隔着朦胧的雾纱,比以前多了一份清冷与沧桑的声音,从对面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关洁敏的耳朵里。没有激动变化的声调,如行云流水般静静地在两人之间行来。关洁敏的心一揪一揪着,仿佛有人用细尖的针一下一下刺着她的心,似痛还带着无法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