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鸟》大栗鼠是暗黑女王

12、十一

　　石蕊比我晚了差不多一小时到宿舍，我觉得她入围应该没有问题。但她神情比我想象的要沮丧，说一直等到50个人都结束，评委也没公布结果，过去问只是说让等消息。
　　这两天一直在军训，很无聊，除了站军姿，就是四面转法、齐步走，再就是正步走、跑步走。从小学到大学，回回军训都是一样的内容，我就特别想不明白，这些兵大哥让我们把手脚抬得一样高有什么意思，难道真打起仗来两军比赛站军姿踢正步么。
　　不过没过几天，我又收到了剧组发来的短信，说让第二天早上八点在学校正门门口集合。虽然有点诧异，不知道怎么又找上我了，但是想想这次剧组确实很厚道，终于不把面试安排在晚上了，大白天占用军训时间去看热闹，简直要改变我对这海选的态度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伙刚刚集合站好队的时候，我和石蕊没穿军训服，拿着学院开的假条去给教官说明情况，然后在其他人无比羡慕的眼光里，手拉手穿过好几个学院的方阵，享受着领导人阅兵时全军注目礼的待遇，一路小跑地赶到大门口。发现校门口停着一辆中巴车，第一次管报名的那个女的正一边点名，一边组织来到的几个女生上车。
　　很快，听她说了一声：“到齐了。”司机就踩下了油门。车上一共坐了十几个人，车子缓缓驶出校门口的时候，一个在练跑步的方阵顶着刚升起来的太阳“一二一”地从旁边经过，队里还有一个心不在焉的女生正好和我对了个眼，眼神里全是哀怨的神情。我坐在车厢里吹着空调，那酸爽，我真的从心里有点感谢贾玫了。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们十几个人被安排在一个标准间里休息，然后一个一个叫到另一个房间单独面试。我看石蕊不知道准备了一摞什么材料，从路上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在看，就像在备考一样认真。
　　这次前面没几个人就叫到了我。
　　那是一个小会议室，一进去就看见几个人围着长桌坐着，前面一块小空地两边还打了拍标准照时候的那种大白灯。坐在中间一个男的留着络腮胡子，倒是挺和蔼可亲的样子。两边有几张生面孔，还有上次来面试的那两个人。
　　“这次还表演才艺么？”我忽然觉得我上来就说这话怎么也像是有几分挑衅的意思，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上次被我叫成“叔叔”的那位，看见她前面摆着个名签上面写着“制片主任”，而上次那个来面试的男的前面名签上写着“副导演”。
　　没想到这次“叔叔”特温柔，微笑了一下没说话。然后中间那位大胡子给了我一段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剧本的片段，他说让我准备一分钟，然后表演下这上面的内容。
　　我照上面写得动作台词做了，然后看见桌边几个人凑在一起耳语，之后管报名那个女的让我跟她走。
　　我以为她这就让我回去了，但是没想到她把我带到会议室旁边一个房间，还给我一瓶饮料让我休息一会儿等等。那房间就我一个人，正呆着无聊的时候，收到石蕊的信息，问我面试什么内容，我把我看到的和他们让我演的告诉了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刚才那人过来把我又叫回会议室，这会儿其他人都走了，灯也撤了，就那个副导演和“叔叔”在那里。副导演给了我一份《拍摄协议书》，然后给我逐条讲什么剧组成员、拍摄时间、片酬结算、保密事项等等特别麻烦的东西，最后让我在乙方那里签字，然后把协议书给我留了一份，拿着另一份走了。“叔叔”给我说后天早上开车去学校门口接我，老时间老地方，带一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还嘱咐我去给学校请好假。我还以为制片主任是后期做片子的，没想到简直就是另一个生活辅导员啊，交代还挺细致，更关键的是她居然没跟我计较上次的事情，态度比贾玫也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其他女生都在用特别鄙视的眼神偷偷地看我，但是我一看回去她们赶紧避开然后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去了。
　　“祝贺你呀若萱。”石蕊坐在我旁边说。
　　我叹了口气：“有什么好祝贺的，我都不知道怎么选的我，我觉得你比我强多了。”
　　“选上你肯定是因为你更优秀啦。”石蕊拍拍我，“加油哦，等着在电视里看你啦。”

　　颜若萱去剧组那天正好下雨不训练，王琳一直把她送到校门口，看着一个头发剪得特短的女人开车把她接走，然后加快脚步往校园超市走。
　　入校以后除了折腾宿舍就是从早到晚的军训，终于找到一个完整的时间可以和他好好见一面。她高考成绩超出这个学校100多分，本来可以去个很好的学校，但是为了能和陈曦在一起，她选择了报考这里。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有事去高三一个班找一个女生，正好下节课那个班有个模拟测试。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说是她考试前去班里给个别同学透题，甚至后来有人闹到两个班班主任那里，说有高二同学串班影响了他们复习等等。到了高三，大概在重压之下人的心态都有点不太好。幸好当时高三那个班的班长陈曦出面解围，这事情才算是平息下去。
　　可能是患难相助的经历，也可能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互有好感。但是毕竟那时候高中整天强调禁止早恋，陈曦也即将面临高考，两人的联系只是偶尔的几个短信，每月一次的周末逛街成了十分奢侈的事情。两人约定都考到北京去。但是没想到高考前几个月，陈曦突然精神很萎靡，也不肯告诉她原因。虽然一直成绩优异，但最后只考上了这个二本学校的金融系。
　　像会计、金融这样的大学院，都要在东校区读两年。陈曦本是个性格温和阳光的男生，好在读大学之后，他慢慢从之前的事情中走出来，刚刚上高二，已经被推举成东校区团委新闻中心的主任。
　　但这些对王琳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终于又可以和陈曦在一个校园里读书了。没有了高中时教导主任的那些说教，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是，她不像石蕊和扬哥，在宿舍里就毫无顾忌的对男友，前男友，前前男友等评头论足，还按照男友的顺序命名为“第一春”“第二春”……一直到“第四、五春”。
　　她觉得这是个很私人的问题，没有必要这样去讲，包括颜若萱，她也没有讲过。
　　远远地看见陈曦站在超市外的房檐下，王琳加快了脚步。却没有看见在相隔十几米的水房门外，刚刚打水出来的石蕊，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的会面，而且心里，悄悄地萌生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