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天引》弥生凉

90、090 蒸汽机车

　　等到终于攒够了钱，顺带也攒够了零件，蒸汽机的制造被提上了日程。
　　为了节省材料少花银子，宿真先做了一个小的，光组装前后共耗费了两年时间才算是成功。

　　沽珥看着这怪模怪样一烧火还会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抓着头问：“就这个有什么用？”
　　宿真让他把之前让人用铁打框架的车架子拉来，把蒸汽机放在设计好的位置，然后开始用准备好的零件把两者连接起来，弄完后才跟沽珥道：“把火点起来，试一试看行不行。”

　　当外形奇怪的马车随着炉子里的火越来越旺而朝着前面缓缓而动，沽珥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宿真站上了马车，随意转着车辆的方向，发现并没有不妥，便由着马车往前走，一直走到院子门口因火力不旺才停了下来，回头问沽珥，“怎么样？”

　　沽珥还没能反应过来，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最后只得往旁边一坐，犹如做梦，“你这个东西有点吓人！我以前当你说着玩的，哪知道真能做出来？”
　　宿真可不是给做出来了，虽然这两年连过年都忙着，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但总算是把各个环节可能遇见的麻烦都解决下来。

　　这东西的质量当然不能和现代的比，但在这种条件下宿真也不挑，“也还凑合。能用就成。”
　　沽珥围着马车转了半天，“这怕能卖几十万两银子了！”

　　宿真点头，“去把小郡王找来，就说我们有笔大买卖找她，给她分一成利。”
　　一成利也得好几万两，沽珥本有些心疼，但想着可能卖出的那几十万两银子，也硬着头皮去了。

　　小郡王本来在家教孩子练字，被沽珥的一成利说得心动，跑来见宿真一下子被院子里的东西给吸引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车？”
　　“蒸汽机车。”宿真重复了无数次这名字了。

　　小郡王又亲自试了一回蒸汽机车，看向宿真的眼睛都像在冒光，“你打算卖多少？”
　　宿真看她，“要送到拍卖场，小郡王觉得多少底价合适？”

　　原来是打算送到她爹名下的拍卖场去拍卖，小郡王转来转去转了半天，咬咬牙道：“三十万两如何？”
　　宿真跟沽珥自己都砸了十多万两银子在里头，用了最好的铁矿石，找了最好的铁匠师傅来制造许多零件，再有她挖空心思解决了那么多的难题，怎么可能只赚一倍，“五十万两。”

　　小郡王当场倒吸了口气，“你还想不想卖出去了？”
　　“物以稀为贵嘛。”宿真很有底气道。

　　小郡王无法，只得跟宿真道:“你非要这么卖，那就得等一等，明年三月有个万宝会，到时候五国的大商人都会来四海国。这东西实在稀奇，到时候就算卖不出去，也能一鸣惊人，摆在那让人一两银子一摸也能赚不少银子。”

　　宿真翻白眼，“照小郡王这么说，要让人坐一坐，收十两银子岂不是赚得更多？”
　　小郡王一拍手道：“还是你想得多些！就这么办了！等明年三月，这东西要卖不出去，不如就十两银子一坐。我就不信赚不来银子了！”

　　鉴于知道宿真砸了多少银子在里头，小郡王暂时也不大好意思说多分点，只在心里琢磨，要能一口气卖出去就一成利，卖不出去慢慢来赚回本那就得另外一种算法了。
　　宿真也不介意小郡王心里那点小心思，大家都是女人嘛，女人赚钱多不容易，爱计较就计较了，“行。”

　　把小郡王打发走，沽珥就凑了上来，“要不要用这个蒸汽机做点别的？”
　　宿真想要休息一段日子，“不急。等过几天白梨把东西带回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做。”

　　沽珥很想去外面闯一闯，奈何宿真这里的吸引力也不低，只得再忍了忍，“那现在能每天都比剑了吧？两年没动，我看你连剑怎么拿都不知道了！”
　　宿真的确是快忘了剑怎么拿，对着沽珥嘻嘻一笑，“那你教我呗。等白梨回来，我弄个好东西出来，以后就靠它赚钱了。就算蒸汽机车卖不出去也不要紧，有那东西想要回本也快。”

　　等到白梨回来，把从各国铁器师傅那定做的东西从马车里挪出来，然后打开木箱看着里面那些精巧零件，宿真满意的笑了。
　　也就沽珥看着这些精巧零件恨不得瞎眼，“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缝纫机。”宿真又开始组装它，随后又得不停把不适用的零件改来改去，等到年底之时终于把它组装完好。
　　组装好缝纫机后，宿真把桃然叫了来，“以后做衣服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用这个就成。”

　　桃然一开始还有些莫名，等看着宿真用了半天之后眼睛越瞪越圆，“姑娘真厉害！”
　　宿真颇为得意，“你先拿几块碎步试试，也能拿它来绣花，也就双面绣不行，其他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等桃然学会最基础的之后，宿真跟沽珥道：“就这个，你看比那些人刺绣要容易得多吧？又快又好，什么图案都能做。”
　　沽珥不知道这玩意儿能怎么赚钱，“就家里谁不会做衣服，哪用这么麻烦？还不如能帮纺布的好。”

　　有钱人家请得起绣娘慢慢给绣衣服，穷苦人家也就把几块布用几针缝上的事儿，怎么看也没人愿意买。
　　沽珥十分不看好这东西的前景，“还不如那个蒸汽机看起来有用一些。”

　　“以前要提前半年才做得出来的东西，现在十天半月就能做出来，你觉得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喜欢哪一种？有这个，天天穿新衣服都行。”宿真对缝纫机的未来很是自信，跟桃然吩咐，“你做几套有花色的衣服拿去外面卖，到时候算一算成本，看有没人愿意买。”

　　桃然欣然点头，“听姑娘的。”
　　白梨不会这手艺，不过觉得这也是好东西，“就算卖不起钱，至少绣娘们也不用担心日后眼睛不好。”

　　刺绣值钱，但再值钱也建立在损害绣娘眼睛的基础上，许多绣娘不到三十岁，一双眼已经见不得人。而不能再赚钱的她们，许多时候面临的就是被丈夫或者儿子抛弃。
　　这样的女人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都不用多说，在场的几人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已经见得太多。

　　白梨这么一说，沽珥也知道宿真素来有些烂好心，也就不再多嘀咕，“你觉得成就成吧，反正你也没做过亏本生意。”
　　宿真可不觉得自己会亏本，“其他的，也等万宝会后再说。”

　　而万宝会以往卖的素来都是各国珍宝，不是大颗宝石就是绝精的武器。
　　也只有这一回，居然会卖一台奇形怪状的马车。

　　珍宝拍卖行的贵客们拿到拍卖书，看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图纸和介绍，一时忍不住互相打听起来。
　　奈何这宝贝之前一直没有露于人前，大家凑一块儿都没打听出来，只得开始等拍卖大会那一日，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竟敢张口就是五十万两银子打底。

　　等到万宝会那一日，宿真跟沽珥买了门票混了进去，一直等到蒸汽机车的拍卖开始。
　　拍卖师一开始说这蒸汽机车的用途之时，不管是二楼包厢里的贵客，还是大堂里的寻常商人都大信，“别说了别说了！有说这个的时间，不如先让那玩儿动一动了再提别的！”

　　台下喧嚣得紧，台上的拍卖师只得急敲锣鼓让周围安静下来，让人站在那蒸汽机上开始往里面添火，“大家不要急，等这火烧起来，这车就能往前走了！”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宿真舔了舔唇，神色十分紧张，很担心这玩意儿在这个关键时候给掉链子，毕竟许多零件的制造工艺比不得现代，从使用效果上来看，跟现代的完全没法比。

　　然而虽是比现代的渣，倒也没渣到用几回就坏的程度，蒸汽机车在轰鸣中顺利启动往前走了起来，直到绕了大堂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才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静默，拍卖师一敲锣鼓，大声道：“五十万两起！一次一千两！有想买的客人还请出价！”

　　五十万两基本杜绝了下面大堂里的商人们购买的可能，但有胆子大的正寻一个国的商人交流，“五十万两虽高，咱们寻上十来人倒也有一争之力，也不知朱兄以为如何？”
　　“这东西稀奇是稀奇，不过这钱要砸下去了，要怎么才能赚回来就不好说了。你说咱们每年往上供的才多少？这玩意儿除了拿来坐一坐，还能拿来干啥？”姓朱的在一边皱眉。

　　宿真听着旁边两商人说话，听得锣鼓第二声响还不曾有人喊叫，不由得闭上了眼，觉得小郡王之前那话倒也没说错，要三十万两说不定还可能有人愿意出这个价。
　　不过想到二楼包厢里的那些贵人，各个出身大族，五十万两银子虽多，却也不是拿不出来，就暂时把吊着的心收了收。

　　等到第三声锣鼓正要敲响，一道声音传来，“五十一万两。”
　　宿真本僵着的脸一下子松了，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浅的笑意，“有人出价了。”

　　沽珥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出价，眼下已经满脑子是银子在转，“我听到了。”
　　宿真狠狠抓了沽珥的大腿一把，在沽珥瞪她时小声道：“我总觉得有些像在做梦，看见你疼我就放心了。”

　　到底是暂时让人看不出什么用途的东西，在第一个客人出价五十一万两之后，虽有人相争，最后也只在六十万两成交。
　　跟小郡王约好了一成利，落在他们手里的能有五十四万，宿真很是大方的多给了小郡王四万两银子，跟她挤眼，“还请小郡王给我们保密一下。”

　　小郡王早被六十万两砸得头晕眼花了，这会儿多得了四万更是高兴，“你这个是做了两年？我觉得要不你再做一个两个，等下回万宝大会再拿出来卖，一百万也就到了手。这可比做什么都划算！”

　　这哪是两年的时间，她花两年时间是单纯把这玩意儿拼好能让它动起来，“小郡王你想得倒美。我为了把那些玩意儿凑齐，前后花了有差不多五六年。里面的零件，全是找大师们专门铸造，有精巧的好几年才弄出一个来。”
　　小郡王听得咋舌，“没想到那玩意儿一个人还造不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沽珥：好想发财，富可敌国就在眼前了……
宿真：醒醒！醒醒！天亮了！
沽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