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月情》锦瑟曰

15、游玩二

　　张孟华冷“哼”一声。涂山霁扶额叹道：“我记性不大好……他说认识便是认识，他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张孟华拉过阿罗：“离这人远点，她有病-坏心病。小心被传染。”

　　得到这个答案，阿罗不知为何反倒轻松了，笑对涂山霁道：“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嘴毒，心肠还好。”

　　涂山霁点头：“嗯，不错。”

　　私下里，张孟华坐到涂山霁这边，嘴不动地嗡声问：“你跟来做什么？坏我好事！”

　　“你和公主此行必有有劫难，我是来化解的。”一个声音响在他脑海中。

　　他一惊，随即明白这不过是妖术，心想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遂暗暗将这妖精痛骂一番。这时又一个声音响在脑海：“张郎骂的太精彩了。不要想着鸟人摆平就没事了，你生死劫还没过去呢。”

　　张孟华一惊，道：“你偷窥我的想法！”

　　“嘘，你不是不想让公主听到吗？”

　　张孟华愤愤地盯着她。

　　“没有下限的狐狸精！”他恨恨地想。

　　涂山霁浅笑。“张郎这样想，是默认要这样谈话了？”

　　张孟华脸一红，冷哼一声，又转过去坐阿罗旁边。

　　三人默然。一时间气氛低沉，没有了起初的欢乐。

　　一行几人走走停停，因为天气炎热，中午休息很久，等阳光不盛，才接着赶一段路。太阳不下山，早早住店休息。

　　阿罗房间在中央，张孟华和涂山霁房间一左一右。

　　三人吃过晚饭，张孟华引阿罗回房，道：“阿罗，我刚让官家备了一桶热水。赶了一天的路，你可以梳洗一下。”

　　阿罗脸色微红，低声道了谢，回了房间。

　　涂山霁跟在后面走，道：“只有一桶？”

　　张孟华微微一笑：“妖精似乎不用沐浴。”

　　涂山霁微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一笑，摇扇出门。

　　“你做什么去？”张孟华忍不住问。

　　“去沐浴啊。”

　　“沐浴？”他抬头看看，方向是出驿馆。“去哪里？”

　　“我去后山。方才过来，正看到后山有处绝妙好泉。”

　　“你！真是……”张孟华满脸通红，气道：“恬不知耻！有伤风化！”

　　涂山霁倒是云淡风轻：“我本是妖精，不懂风化。”

　　张孟华气得张口结舌。看着涂山霁悠哉悠哉地出门，一甩袖子跟上去。

　　“你这妖精，莫惊吓了过路人！”

　　夏虫蛩蛩鸣叫，知了在树枝喳喳。月光明亮，树叶沙沙作响。一个凉夏夜。

　　两个人分花拂柳走着，渐渐听见水声潺潺。

　　涂山霁拉着衣襟，站在水边，忽然想起身后人：“张郎可也要沐浴？”

　　张孟华猛然惊醒：“笑话！荒田野地里沐浴，我虽为男子，也不齿做出如此行径！”他哼了一声。

　　示意自己是来为路人站岗，张孟华转过身，走到一丈外的石头边坐下。然后听到身后响起两声低笑。果然是女妖，笑得再淡然也是媚！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然后是衣衫索索的声音，淌水的声音，仿佛有清澈的水被撩起，流下…他的脸渐渐发红，想入非非…天上的星如同女子明亮的眸，月亮是她娇媚的脸颊，那一带银河便是她披着的轻纱，划过的流星如同一瞬间的心动…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偶然的美丽的夜。

　　他晃晃头使自己清醒，惶觉时间过了很久，露珠初绽，一只觅食的夜虫飞速爬上他脚背，顺着裤腿往上爬。他不禁尖叫一声。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跳起来一阵乱拍。黑暗的树仿佛藏着一只只怪物，这让他惶恐不安，但并不后悔来这里。他叫道：“狐狸？”

　　没有声音。

　　他又叫了两声，仍然没有回应。

　　冷汗顺着脊梁攀爬，他一动不动站了一会儿，脸色苍白，猛地回头，溪水潺潺流着，仿若从未出现过什么洗澡人。

　　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扑进溪水：“狐狸，狐狸！”

　　转过下游一个小弯，水中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一时间，他呆在了那里。

　　她慵懒地微笑，拿雪白纤长的手指梳理头发。夜色中，面颊皎洁。氤氲水汽蒸腾，她如梦似幻。

　　嫣红的嘴唇轻启：“张郎为何一直盯着我？”

　　一下子惊醒，他反应过来，暗自懊恼竟被诱惑，神来一句：“我提高对美色的抵抗力！”

　　“哦？可有提高？”她的面色仍看不清。他有些恼怒，扑过去拉着她的手。凉凉软软。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换上痞痞的笑。

　　“什么？”

　　“干脆我取你为妻。什么公主都不要，你看怎么样？”

　　她仍浅笑：“张郎忘了，某乃妖精？”

　　“没～关……啊！妖…”他看到她身后缓慢深出白色的尾巴，一条，两条，三条…在空中舞摆着，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