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献计 ...
-
每天早上，皇帝会上朝。在朝堂议完政事后，皇帝和大臣们会到御书房继续研究细节问题。
昨天下半夜，皇帝闯入殿中，我顺势吹着枕边风，皇帝答应御书房内无人时，我可以进入御书房看书。但不能被大臣们遇见，要不保守的大臣们会谏言说后宫干政乃国之大忌。
一早的起来，皇帝走到我面前，大爷似的要我伺候穿衣，光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我瞧着昏头昏脑了，都是衣服分什么里外？古人耐热的能力够强，尽管有些衣服薄如蝉翼。
我急得满头大汗，愈显笨拙。
皇帝大笑，眼底的笑直达心里：“凭爱妃这点微薄的本事，换做其他男人早把你休了”。
“那也等臣妾试过才知啊”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来气，索性不理他。
“你敢，你只能是朕一人的，朕把这话当笑话，再不许说这样的话”叶承德一脸怒色，不能容忍这样的可能，哪怕只是猜测，只是笑话。
“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是吧，亲亲夫君”？可不能把他惹毛了，将我打入深宫囚禁啥的，还逃跑个屁！
叶承德一把揽住我，亲昵的蹭着我的脸。
“这称呼听着新鲜，再叫来听听”。
“夫君”！我拉长了嗓子，恶心吧唧的叫着。
“不够”，叶承德耍赖。
“亲爱的，可爱的，帅气的，威严的，英勇无敌的，强悍的，宇宙无敌，您是施特劳斯级别的，上天入地，世间仅有的，别无分号仅此一家的绝种好夫君，行了吧？您不觉肉麻，我都撑不下去了，怎样？赞美动听吗？”
叶承德一脸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话十句中有九句，不知所谓。他听不懂！
可是，这一长窜他听不懂的恭维话，听起来，内心竟有些许的自满和喜悦。难道，这女人在不经意间已深入他内心了吗？
叶承德听政时，还在思索。
皇帝的御书房大了去，有专门的太监打理。如果要我一本本的寻找，光找得功夫就累毙了。问过管事的，御书房的书无论是皇帝赏赐臣下，还是皇帝自己阅读，出入一律记载在案。原本还想带着书回宫，只得记录手抄附录一下。举凡各国的地理风情，人文习惯，路线分划等。要一一的抄下，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听见外面传来皇帝驾临的动静，糟了，现在出去肯定和那帮大臣撞个正着，躲哪呢？书架后不行，眼扫过御桌，布幔遮盖的严实，就它了，没时间了。
皇帝的双腿出现在我眼前，我尽力的避过。他不知道我还在这里。难得当一回窃听贼，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陛下，蝗虫之灾刻不容缓，已经遣了专员派去救助，随行物资粮食一并供给。灾害仍不能根除，大片的庄稼被蝗虫破坏，百姓一直到冬天都不能自保。所需之大，难以估计”一臣下奏报。
“往年都要到秋末，收割季节才闹灾，不知今年怎会提前？陛下，不如祭祀求乞上苍，上苍一定会天佑我皇，天佑我鸢鸷。”另一大臣提议，得到大部分人的附和。
案桌下的我忍不住嗤鼻，求老天不如求己。如果叫他们知道现代的人养殖蝗虫赚钱发财，他们岂不发疯？
怎么这么寂静？没人声？
皇帝僵着脸，撩起桌布一角，我尴尬的笑笑，实在不是故意的！无声的抱歉，打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可怜兮兮的表情，暂时赢的救赎，却忘了那些保守派。
“陛下，御书房内怎有女声？”一苍老的老头声音，果然不放过。
“嗯，爱卿许是耳朵听错了，朕怎么没听见？”叶承德装样。
“陛下，臣也听得”又一人加入，还不依不饶了嘿。
皇帝不语，估计面上不好看，这个话题再扯下去，要不我吃亏，要么皇帝着恼迁怒臣下，看他为我遮掩，打太极的份上帮他一把。
从桌底爬出，无视旁人眼珠子落地的样子，整了整发型，理了理衣服，大臣还在石化中，乘着他们没发难，作模作样朝皇帝行礼，端庄的，规规矩矩的阐述我出现御书房的理由。
“陛下恕臣妾不敬之罪，夜来见陛下为蝗灾一事睡不安寝，（才怪，我说谎可面不改色）臣妾忧心，希望能帮到陛下，所以，，，（我继续扯）臣妾来御书房查找文献，以期找到赈灾之法。可是查遍资料均不能除治根本。”先歇歇，拿了桌上的杯盏，喝口水再说，此举引的皇帝眼角微眯。
老头缓过神，向我开炮：“皇贵妃贵为一宫主事，但毕竟是女子。岂能步入男人议事之所？我朝有律：后宫女子干政，干政者一律杖毙。请陛下决断”！
我一口茶水喷出，TNN，抓着一节小辫要治我于死地！
皇帝岂不难做，不等皇帝表态，我当先发难。
大喝：“你敢！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你凭什么治我的罪？事出都有因，本宫都说了，是为陛下分忧。你们若在这小事上追究，不如多想想怎样赈灾”。
老头气的白眼直翻，差一点背气。其他的人群情激奋，不满后宫的嚣张。皇帝却兴味十足，对于眼前的争斗，持观望。
“国家大事岂是女子说得？”某人道。
“笑话，大人岂不闻‘家国天下，国之大事，匹夫有责’，本宫虽是女子，却心怜百姓劳苦，大人们锦衣玉食好吃好喝，饱汉不知饿汉饥”！我索性一屁股坐上御桌。
“你，，，，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得无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豪迈的大笑三声，视线严厉的扫过众人，拿些真本事镇压这帮自命不凡的老爷们。
“治蝗切忌急躁，蝗虫孵卵迅速，往往这头治理，那头就新生出。治蝗大致分三步：
第一步：兴修水利，旱涝无灾。干旱利于蝗虫的生长繁殖。
第二步：大面积除荒，改变蝗虫的栖息环境。杂草丛生是蝗虫的乐园。
第三步：植树造林减少蝗虫产卵的场所，同时避免赤地千里。
出了以上三步，还要投掷蝗虫的天敌，如：鸡等，食虫的动物，能吃掉蝗虫幼虫的也可以，告诉百姓们不能一时贪鸡肉的美味，这部分要由国库出资，大人们也要少吃些鸡鸭，为百姓极点福泽。”
说了一大通，不管他们听不听的懂，渴死了！再看杯中，无水。
“去，给皇贵妃添些茶水”叶承德的目光闪亮，琉璃盈彩。光圈里充满惊奇赞叹。
我才意识到，刚才喝的茶水，皇帝用过得。
大臣们面面相觑，我一个女子如此长篇大论令他们始料未及。我说的方法无疑是可行的，出入御书房的罪，大概可以功过相抵。
皇帝开心的很，仿佛得了全天下的宝，冲到女人的身边，将女人拦腰抱起，转着圈。
我大叫，皇帝抽风也不顾忌着点，当着大臣的面呢。
大臣们见开怀大笑的皇帝，心知要治皇贵妃的罪是不可能的了，这女子说的对策，也有一番道理，此女子不能小觑。
朝臣里有女儿，姐姐妹妹在后宫的，寻思着：“皇贵妃此等胆识计谋，岂是宫里的那位可比的，与这样的女子为敌，可要小心应付”。
皇帝心中兴奋：“这才是朕要得女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智谋过人的女子，一个可以伴他一起经历难苦，为他解忧的女子”。
我心中苦笑：“引起了皇帝的侧目，跑路难度大了呵”。
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想法。
自从出了御书房一事，原本还担心太后那关过不去，后来见几天没动静才稍放下心来。再不敢在御书房逗留，小命最要紧。
皇帝自那日，每天都要来重华宫坐坐，捻捻草赏赏花，对我不再忽好忽坏。这是好现象吗？未必呢。我宁愿皇帝把我丢在后脑勺，也不要他这样天天惦记。
看书看的累了，拿了手绢遮阳，迷迷糊糊的睡着。许久，隐隐觉得被窥视，大刺刺的注视令我很不舒服。睁开眼，皇帝就在我面前，许是没料到我醒来被活逮，忙着转移视线。
小样，和我玩捉猫猫，TOM，杰克我等着呢！
“陛下怎有时间到我这？郭妃那里，陛下可要勤快些，反正我宫里也没啥乐子”言语刺刺他，叫他装。
“早知爱妃贤良，用不着急着撵朕，妃子里就你巴不得不见朕，朕就这么不招你上心？”叶承德阴沉着脸，捉摸不透眼前的女人。
呵呵，换我装傻充愣，直白了对他说，我不希罕他，他岂不气死。
“陛下，外域进贡了一匹宝马，司马监问陛下要不要瞧一瞧？”一太监奏报。
皇帝来了兴致，邀我同看。御花园里，早站满嫔妃，这年头，宫里可以娱乐热闹的事不多了，又能见到皇帝。郭宛如明显的憔悴，林纤纤还算坚强，一如既往的勇往直前。怡嫔连日来被皇帝滋润的花似的，愈开愈艳。怡嫔见我来到，微笑着向我致意。其他的宫妃知道，因我献计治蝗，近日皇帝颇看重我。
不管如何，她们总要俯首放低姿态。
马果然是好马，连我这个不懂马的人都忍不住赞叹。寻思着若用马鬃做个掸尘的物件，效果一定不错。虽是好马但脾气倔得很，马蹄子一刻不消停，怪吓人的。
一声清脆的女声启奏：“陛下，臣妾愿为陛下驯服此马”。
我朝声源看去，又是林纤纤！当她是马术健将好了，驯服此马可得花些功夫。如若不是，那么定是与武则天向太宗献计一般，采取武力制服。她果然聪明，知道皇帝欣赏的就是她这一点，又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做起事来顺风顺水的多了，切，拾人牙慧，鄙视她。
皇帝很感兴趣，想知道娇滴滴的美人，何种方法驯服烈马。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纤纤说出用利器使马再三逊从，惹得皇帝青目。郭宛如一伙，精神振奋。却偏偏遇到我这个泼冷水的。
“林妹妹此法，虽是立竿见影的好法，但失之仁德。若是加以十日，慢慢驯服此马，岂不更好，少些血腥”？同样姓林，此林非彼林，这位太强悍。
皇帝听我一说，眼底的赞赏消散，转而冰寒，脸色不愉。
林纤纤惶恐，待要解释。没来及开口，被皇帝截住话头：“好了，林妃虽机智但有失仁爱，朕不急着骑乘此马。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皇帝面色不善的携我离去。感觉到身后一股浓烈的敌视，回过头，那道目光无从追寻。那人是谁，我心知肚明。
晚膳时皇帝又至，同我用了晚餐，他不言不语的坐着，觉得好奇，他不同以往，却便不追问。
“爱妃以为林妃，为人如何？”
“陛下，平日臣妾同林妹妹不熟，不太清楚。陛下既有此问，心中定有结论”。我故意将‘林妹妹’三字，说得清楚。心中腹议说着她的坏话。
“你啊滑似泥鳅，为何不对朕敞开心扉？朕总觉得始终在你心门之外，得其门而不入。朕难道不是你的良人？不值得你依托，信任和期待？”叶承德深深的无力挫败感。
他与她之间到底哪部分环节出错。原以为，像她这样懂事不吃醋，与世无争得妃子，正是他所需得。见识了她的与众不同，时而冒出得古怪法子及言语，他才发现她是宝藏，而她的开启，她的秘密，只能由他揭晓。她人在他身边，神魂却不在。
御花园得争执，旁人或许以为她在捻醋，只他知道，她不过是看不得林妃得意罢了。
今夜的皇帝有些不对劲，莫非？我自恋的以为他爱上我，也不像呵，哪有一边爱人，一边照旧和别的女人燕好，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还不是普通的花心情痴。他的一颗心装载了太多人的眼泪，我可不想做浇花匠!
“陛下，您是一国之主，您的身份不允许您专情一人，那么您自己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难道只因为您是皇帝。天下女子千千万，各有各的好，臣妾现在安身立命，知足长乐。您要臣妾献出一颗心来，陛下却不能同等的对待，之后呢？臣妾是不是该以泪洗面，日日夜夜的长夜枯坐？这深宫里的女人，每一个都期待您的荣宠，她们不敢奢望陛下的真心，所以她们可以等，可以付出，但我却不会。我不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毫无指望，心灵枯竭的活着，不是我要的，陛下听了这番话，心里不乐意，但，这偏偏是我吸引您的理由”。
从来，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我又一次感觉到，这深宫不是我的栖息地。
皇帝不高兴，自尊心受损，仍旧留宿重华宫。
夜里，我感受到他的些微怒气，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火热的情。动作略带粗暴，我隐忍的承接，谁叫我惹毛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晨起，阳光洒进一室，皇帝意外的没有早朝，见我醒了微笑的轻吻。好似昨晚他不曾生气过，我有点拿不准猜不透。
皇帝翻着摆放桌上的书，状似不经意的淡问：“爱妃对各国的风土人情，兴趣浓厚？”
我露着肩膀，款款走向皇帝，貌似□□：“亲亲小叶子，起的这么早。”一边推落书籍，转移他的注意力。小叶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太监名，梦里我曾这么唤他，看向他的目光愈发的温柔。
“爱妃”叶承德亲昵的挨着女人，今早的她慵懒甜腻。散发甜味，似蜜糖。
重华宫的管事大宫女红袖，近日发现不善女工的主子，摆弄起了针线。做了个兜不像兜，包不像包的玩意，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小口袋。走线弯弯曲曲，密密麻麻，毫无章法。红袖忍不住好奇，问了主子，主子名曰：搭拉。
搭拉是做什么的，红袖不清楚，主子做的玩意，更像是孩童冬天的尿布。它能装东西吗？线走的太密太乱了，小洞连一个苹果都装不进。主子缝制好了塔拉，命她在那上面绣小片小片的花草，红袖很想说如果绣上花草，孩童幼嫩皮肤会咯得慌。
红袖最终不能确定那‘塔拉’是尿布，照旧绣了花草。绣工非常精美，密密麻麻的小花小草，格外招人喜爱。只是这衬底太粗糟寒碜。她很想为主子重新做一个，那不明摆着说主子绣工太差！
红袖别别扭扭的好几天，见主子像得了宝贝似的欢天喜地，外加赠送香吻一枚，她就隐忍不说了。
主子最近起的早睡得晚，忙得晕头转向，红袖不明白，主子成天的摆弄那‘搭拉’，还宝贝似的藏妥了，主子成天的写写画画，纸上又是小房子，又是三根直竖搭在一起，顶头尖尖的。还有弯曲的线，红袖和素招在主子身边看了半天，都瞧不出玄机，素招多嘴问了主子，主子回说是秘密。
我们做奴婢的，主子不说我们就不问。主子时常一人，独自想些什么，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自言自语。这样的情况，只要陛下一来，主子就无事样的和陛下有说有笑。
不知从何时起，陛下来重华宫的次数，越来越多。陛下不再吩咐敬事房太监准备避孕的汤药，命令重华宫里的任何人禁用麝香一类的香料。红袖和素招为主子开心，可主子的肚子许久都没动静，太医院准备了多种补药。皇上也特别上心，我们真心的为主子开心。
皇帝夜宿宫里，大半晚的都听到羞人的声音。主子偏偏不高兴，对着皇上撒小孩脾气，皇上哄小孩似的讨好主子，红袖和素招常常听着发笑，他们现在的情形，多像平常百姓家里的夫妻。
素招担心，主子虽得宠，恐怕不能立为皇后，红袖有这样的顾虑，却不敢当着主子面说出来。嘱咐素招，这样的话私下里不要说了。太后的意思，各宫看的清楚，后位的人选是后来居上的林妃同郭妃，至于是谁，便不是奴婢们操的心。
皇帝待主子的好，多半是补偿。大量的珠宝古玩御赐，主子只拣精致细小的，把我们都撵出去，听见主子房里嘭嘭的响，许是主子发泄心中不满，只是碍着我们，拿那些东西出气。
主子最近越发的少言寡语，因为我们知道，立后的大典，日子愈发近了。主子坚强，面上丝毫看不出忧伤，对我们越发的好，连那些大件的宝贝也赐给我们。
主子心里不痛快，红袖和素招想方的让主子露笑颜。但愿我们做奴婢的能为主子分忧。
——分割线————
大口喘着气，憋死我了。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与往常一样，又要能瞒住随身的红袖和素招。间谍密探果然不是人干得活，惹得她们以为我伤心皇后不是我，只有我自己清楚，大典的那天便是我离开的时候，我只担心，叶承德会为难红袖和一宫的奴才。
他真心的对我，可他的爱充满太多的得与失，他的爱不完整，有太多的女人分享，小说里皇帝为心爱的女人另立别院，美人江山一锅煮。现实却不会，叶承德到底还是立别人为后，尽管他对我不错，我已经猜到谁会是皇后，如果这次走不成，只仗着叶承德的宠爱，我的日子一样不好过。已经厌烦了后宫的纷争，现代职场的勾心伎俩，没必要在古代也遭遇同样的历练。
唯一可惜的，那些被我砸碎的宝贝，只有珍珠是完好无损的，我将钗啊钿的分解当金叶子使，它们是我跑路的路资，装入许多口袋的自制塔拉，再用线塞了棉花，鸭绒服贴缝好贴身系着。乍一看，类似护胸马甲，又柔又软。上面可爱的花草，我瞧着喜欢。
大典的当天晚上，大臣及后宫全体人员纷纷到场，望着玉阶上着大红凤服的林纤纤，心中感慨万千。太后确实选对了人，林纤纤具备了一国之母的威仪，贤良机智只缺了宽容。她的目光跃过众人望向我，眼里仍有不甘。我知道她输赢参半，赢得皇后之位，输了皇帝的情爱。
我朝林纤纤微笑，真心祝福她，今后她将一人面对后宫的诡暗，这或许是她想要的，她读懂了我的意思，惊讶的张嘴角。我笑了，却引她猜忌、含怒的注目。
这世道好人不能做呢，雷锋不是人人当的，特定的时代造就别样的人。一味的强调学雷锋，搞学雷锋日，徒然走了俗套，落了形式。心灵之窗在于瞬间的感悟激发，文明在于一念之间。
林纤纤并不是天生的令人厌恶，她有自己的无奈，自己的追求。
叶承德朝我望来，我心中不由感伤，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今晚之后，他会为我伤心多久？一月还是一年，对我情深几许？无法与他走到一起，不会奢求他情深。或许是我目中的悲凉惊到了他，他略带歉意的望着我。
他真的不错，有些舍不得他。一夜夫妻百日恩，不同于现代的一夜情，那只是无聊人生中的一页，翻启之后就不留下什么。
（或许感染爱滋，一夜情如地雷，排雷不好的，千万别沾。否则万贯家财散尽，换不来健康的一生。千万别心存侥幸，心存报复，害己害人）
叶承德朝我走来，众人惊讶。我也慌了，他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
太后紧张的站起。
他步伐坚定，目中的坚持令我感动，灰姑娘的梦，人鱼的企盼，在这一刻，我与他分外的激动，我眼底的决绝令他不安。眼神示意他不要胡来：不要，不要，不要为我付出太多！
他拉起我的手，那一刻我的脑子停止运作，傻子似的任他牵着，目中一片红，隐约的看见联系我俩，纤细易断的月老红线。泪，流下。我不是傻子，我会感动会伤心，更会心软。他将我带上玉阶同他一般高，他的左边站着同样含泪的皇后。
“朕，鸳鸢国的一国之君，在此起誓：此生不负黎筠芷”。
他振臂高呼，仿佛掌握了所有，烛火的烈焰烘托了他的英伟，宣誓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担当。他甚至瞧不见众嫔妃的压抑心伤，太后的震怒及大臣的不赞同。只为一个即将舍弃他的女人。一直刻意的忽略他的好。不是深情来的太突然，而是我一直刻意的躲避，爱上一人需要多少时日？我不会向叶承德要答案。尽管答案触手可得。
我嘴角哆嗦，身子颤抖。他疯了，不是他疯便是我神智不清，看着册封皇后的仪式继续举行，一切都回不到最初，这本该是一个女人最荣耀最幸福的一瞬，被叶承德和我打碎了迷梦。
休息时，他放我离去。我停留在偏殿，极力的恢复冷静，毫不怀疑林纤纤会煽我一巴掌。女人们愤怒的目光快将我撕裂。红袖和素招激动的语无伦次，着急的为我补妆。
一身艳丽桃红的郭宛如走近我，脸苍白无色，同我的一样。良久，仿佛深渊地底传来的空洞语音，在我耳边回响。
“这回，你满意了，你赢了”幽幽的怨怼，透着深深的无奈绝望。郭宛如离去，并没有丧失风度，安静的离去。
除了她再没别人跟我说话，高红玉在外守着，如护卫皇帝。
晚宴时，一切按部就班，我坐在皇帝右下首。皇后与皇帝同座，在左边。
郭宛如为晚宴准备了歌舞，同别人一样的精彩，胭脂遮盖不了她脸上的落寞，强颜的做作，每个人脸上都有。
我深吸口气，起身。弯身朝林纤纤行了拜见之礼，引得众人大惊，猜测腹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臣妾临时为陛下及皇后献歌一首，此歌名为‘红尘有你’愿我皇同皇后百年好合，岁有千秋”。
送上最后的祝福。始终是我负他。始终是我搅局了，暗自说声‘对不起’，这三字我不会对叶承德说，因为这三字太轻了。
我不会跳舞，只会清唱，传达着我的歉疚和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献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