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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指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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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刚刚走出医院门口,就听到了助手静音喊她的声音。
静音已经在医院门口的牌匾处等候了有段时间,等到纲手出来,便撑起油纸伞走过去。两人一起离开。
静音问:“打听出小樱的消息了吗?”
纲手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静音愕然,突然转身,朝医院走去,但被纲手拦住。然后她突然吼道:“难道就这样结束么,那小樱呢?我们不管她的生死了?火影大人不是说,小樱这种情况,两天之内必然毙命。我不能够接受,我现在去就把卡卡西揍醒,让他吐出小樱的去向!”说着,她挣扎着要摆脱纲手的手。油纸伞掉落在地上,两人旋即被大雨浇得湿透。
但纲手稍微一用力,沙沙的雨声中响起细微的类似衣料被拧得死死的声音。静音忍着疼,死死地盯着纲手。纲手叹息一声,说:“小樱是我心爱的徒弟,我不会任由不管的。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也无可奈何。我没有找到能够很好抑制‘梦魇’的药物,即使我们找回小樱,也没有办法为她解毒……”
“……”
静音放弃了挣扎,闪过悲伤的眼睛涌动起了眼泪。
纲手放开静音的手,拾起展开着的跌在地上的伞,撑在两人头顶,她继续说:“但是,如果她是跟蝎在一起,却更有生的希望。依我看,蝎需要她来完成某些事情。所以小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静音的眼角依然噙满泪水,但比适才平淡了一点,她问:“如果他利用完小樱之后呢?”
纲手沉默了一会,突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
静音的手指卷成拳头,指甲陷入手心刺破肌肤。
纲手说:“所以我们需要赶紧把蝎的目的弄清楚。”
突然从雨幕远处传来的仿佛波涛汹涌的声音,纲手和静音两人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坠落着的雨线突然像空间扭曲一样扭曲起来,然后腾腾的晕成一片雾气,雾气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身暗部的暗灰色服装,戴着如同人偶演剧般的面具。
“是我,纲手。”
那人突然用老朋友一样的语调说话,却没有摘下面具,以真面示人。
“你是?”纲手诧异地问。
“呵呵,十几年不见,已经不认识我了啊?”
纲手听得他的声音,估摸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而目光穿过面具上两个细小的洞,看到面具内发光的瞳仁。那种光芒仿佛是面具遮掩不住,在任何罅隙里流淌出来。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张面孔,她恍然一般地说。
“你是雪国的光梵?”
那人突然呵呵地笑起来,他说:“你记忆真好。”
其实纲手的记忆宛如周围织成薄雾一样的细雨一样模糊,她从未去过雪国那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在各村子的百姓口里流传,是一个终年落雪的地方,那里的人冰冷而沉默,却默契地相互生存敷衍了数百年,是一个非常悠久而古老的王国。她第一次遇见光梵时,是在一间充满糜烂气息的地下酒吧。光梵因为无钱付酒费而被殴打驱赶,当时就是纲手掏钱救了他。
纲手说:“当时你如果稍微反抗一下,那酒吧的打手就不会围欧你了。”
光梵笑了起来,肩膀上下微微地抖动几下,然后仿佛笑声突然凝固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仿佛从遥远的冰封之地传过来:“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的国家需要你的帮助。”
纲手心中满是疑窦,她确认地问:“你们国家需要我的帮助?”
光梵点点头,说:“是的,需要你的帮助。”
纲手问:“为什么?”
光梵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一个名为‘晓’的组织侵入了我的国家,并准备刺杀雪国太子。”
世界好象只剩下了雨声。
从光梵口里说出来的话,使纲手显得非常在意,像是坠入维谷一般地进退两难。她在意的不是雪国太子会被暗杀的事,因为雪国与木叶既无利益冲突,也无任何邦交;而是暗杀雪国太子的组织是“晓”,这个迷团一样的组织已经在各地活动猖獗,任何活动都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一整个忍界,每一个大国都对这个组织史无前例地警惕,暗杀雪国太子的行动,对于“晓”一定有着某种意义,是某个阴谋重要的组成部分。她如果坐视不理,一可能失去雪国这个神秘国家的支援,二可能让“晓”的那个尚未清楚的阴谋顺利迈进一大步。但是此刻小樱的事情正在她脑里盘根错节,一寸一寸地勒紧她所有思绪,她要分心出来处理雪国的事情,必然要放弃对小樱的干涉。
光梵看到她的神色稍纵之间变化数次,猜出了她心中的难言之隐,自己也不再说什么话。
等到纲手要回答的时候,突然一声轰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夹杂着洪涝冲毁一切的声响。
“是同一个地方!”
静音诧异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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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国与水之国的交界。
大雨仍在持续。浇在千年古木的树冠上的雨水,在层层叠叠的阔叶上凝成巨大的水珠无穷无尽地掉落。
在泥泞路径上汇成的一条条灰白色的蜿蜒水流,疾疾地在行人的脚步中穿行。视线格外昏暗,在茂盛枝叶覆盖的阴影下浮出如同灰色暗礁的暗影。
小路旁坐落着一间规模不大不小的客栈。古老的木式建筑被木架架起来,地板离地面一尺左右,有一道三级舷梯连接地面。门朝小路方向敞开着,通口处落着一张洗得发白而干净的深绿色布帘,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黑色“酒”字。小樱浑身湿透地走到客栈屋檐底下躲雨,大颗大颗的水滴从她的衣角发梢掉落,砸在地面上渗入木板缝隙。
“进去。”
蝎的声音突然出现,仿佛脑里自生而成的声音一般。
小樱说:“等下。”她不慌不忙地拧动衣角,拧出不少雨水,仿佛身体的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蝎抱怨了一句:“真麻烦。”
小樱没有答话,自顾自地拧弄一会后,才轻轻掀起门口的布帘,一边说:“打扰了,有人吗?”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客栈前厅弥漫着浓郁的早点香气,摆设简单,只有散开的桌椅,一张长长的吧台前,整齐地放着一排高脚椅子,吧台后的地方热气腾腾,显然正在煮着早点。却没有一位客人。
小樱叫了几声,得不到应答,便自己坐到一张圆桌边,无聊地打量着四周景致。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看似服务生的少女走出来,看到有客人,忙陪着不是,尔后说:“姐姐要点什么吗?”小樱连夜赶路,早已经饥肠辘辘,要了份简单的早点,早点摆到了桌子上后,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人到了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吃着早点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客人,大多是穿着与小樱迥异的服装,且备有各式各样的雨具,不会儿前厅回荡着嗡嗡的交谈声。小樱也没多在意,想必雨忍村终年下雨,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蝎的声音催促着她快点吃完,然后赶路;而小樱却慢理丝条地享用早点,腾腾的热热的香气蒸出了额头的汗水。
吃罢早点,雨已经停了。
小樱出来时,原先遮蔽天空的乌黑云层已经散去不少,光线开始照射一整个森林的树冠。她刚想赞叹一下天气的转晴,蝎却说:“你不该在客栈里磨磨蹭蹭的。”
小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戴在我手指上,只能听任我的决定。”
蝎的笑声突然冷冷地萦绕在小樱的脑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嘲弄而诡异。
“你转过身,回客栈里看看。”
小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蝎的话让她心底油然生出一阵惶惑。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掀起门口布帘。一刹那,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并且不停地颤抖,那一声随即而来的尖锐的惊叫响彻一整个天空。
“怎么回事!?”
小樱冲了进去,看着客栈前厅里大量零乱躺倒在地的尸体,全是刚才进来吃早点的客人,还有那个服务生少女,她躺在吧台的出口处,面朝地地伏在地上,手上的盘子和早点都摔在地上,粘稠的汁液像泥浆一样缓缓地流淌出盘子。甚至,她还看到正在厨房里煮着早点的老人,都是一脸微笑地死去。
“他们都是中毒而死的。”
“不、不可能,我怎么没有中毒!?”
“因为你戴着有我附着的戒指,这戒指叫‘毒戒’,任何毒素一碰上这戒指都会失去效果,所以你还活着。”
小樱满脸惊惶,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察看一下那少女的气息,也许还有一丝希望。但蝎突然厉声说:“别动,你的手指一碰到他们,他们马上会融化成一滩绿色的液体,渗透到地层内,那这个森林将在今天之内完全枯萎!”小樱被吓住一般地呆呆地站在原地,空气无声无息地从她身边流动,将室内这一片死亡气味带到屋外去。
蝎说:“把这里烧了!”
从屋底窜起来的火苗,一瞬间火化成烘烘的火光,客栈在滔滔的烈炎中迅速烧成一片废墟。
小樱站在火边,难过地流下一滴一滴眼泪,砸在地上的一小池水上溅起凌乱的水花。
蝎冷笑着说:“如果你早听我的话,早点离开,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樱突然说:“是这只戒指扩散出来的毒气,杀死了所有人的吗?”
蝎说:“可以这么说。”
蝎的话让小樱如同被风雨吹打的浮萍一样剧烈的晃动起来,最后她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眼泪一行一行地流。她喃喃地自责:“是我的错……”
蝎继续说:“你戴上戒指后,必须是孤独的一个人,任何接近你的人都会在须臾之间死于非命。”
小樱发疯一般地要把指环从无名指上摘下来,却怎么也摘不动,反而手指传来热辣辣的尖锐的疼痛。
“如果你摘掉它,它会马上粉碎,然后这里方圆百里,顷刻间便化成一片荒漠,你信不信?”
小樱停止了动作,怔怔地盯着一堆卷起大团浓烟的火愤恨。
“虽然这个指环能够吸收你体内的毒素,让你的生命得以延续,但是你的命运早已经在戴上指环的一瞬间与我融合为一体,除非你帮助我完成我的事情,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摘下这个指环。把眼泪擦干吧,让你难过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你的眼泪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你每次的哭泣。”
小樱站了起来,眼角的泪水已经消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
“另外,我声明一点,我之所以对你去天地桥的决定没有意见,并非因为我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上,而是天地桥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所以就算你遇见任何人,都必须在下一瞬间与他们分道扬镳,前往我们的最终目的地。”
小樱怔了一下,问:“目的地?”
蝎接着说:“泷城与雪国都是我们最终要去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先到泷城,再到雪国——因为那是个鬼地方。”
“而既然我们的命运已经融合在一起,那么我自然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是这一切,只有到了泷城才能说。不过……你要告诉我,千代交给你的遗物是什么。”
小樱愤愤地咬着唇,几乎要咬破唇,她说:“一切到了泷城再说!”
她抬起头,看到残余的黑云翻滚着涌向光线照不亮的天边,雨后的沉闷雷声从头顶轰隆地滚滚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