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时》师以蓝

19、珠玉在前

　　从那天跟齐嘉在办公室里辩论之后，顾俦果然开始追时有晴了。
　　齐嘉当初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准时准点到书店看书，准时准点在中午留下吃饭，每天都送花送巧克力，顾俦却并不这样。
　　今天看见时有晴坐着的椅子比较硬，他就送来一个毛绒绒靠枕，也不问时有晴要不要，就趁她不坐椅子的时候放上去，等她回来温和的递过去一个笑脸：“坐下试试”；明天据说要降温，他带着一条加厚的羊绒毯子进来，看见关小年在就随手递给她：“你姐身体不好，注意保暖”；等再过两天，叫人搬了点盆栽，花花草草的摆在门口，又端了盆小仙人掌放在电脑旁边：“防辐射。”
　　平日里顾俦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也不见有多殷勤，就是每天中午都会来小书店吃饭，四菜一汤一甜点，换了几天之后菜就开始稳定下来。两盘荤菜，两盘素菜。荤菜鸡肉鱼肉居多，素菜一般是清淡少油的，偶尔也会多个凉菜，餐后甜点大多数是时鲜水果加肉松小酥饼，汤的种类倒是总换，今天鱼骨大米粥，明天小米南瓜粥，拿保温盒装起来，吃完饭喝正好。
　　关小年说没见自家姐姐特别喜欢吃什么，特别不喜欢吃什么，顾俦跟她俩吃过几次饭就发现，时有晴的确是不挑食，但是是人总会有个喜好的，荤菜里她偏好吃鱼，素菜偏好不算太明显，能看出来比较喜欢吃绿色蔬菜，对西红柿也不抗拒；甜点吃的倒少，水果还成。时有晴喜欢喝粥，也许是身体差的缘故，她怕冷，喝点粥倒是养胃舒心。
　　有天中午天有些阴，看上去倒是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于是三人还是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吃饭，风吹的有些凉，她两个手抱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粥，看上去浑身舒泰，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还舒服的眯了下眼。

　　顾俦那天下午回公司，前脚刚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后脚门外坐着的几个小助理就抬着头一块窃窃私语：“老板今天怎么了？咱们公司又谈下来什么大生意了吗？”
　　“肯定是，我来公司这么久都没见老板这么高兴过。”
　　小赵清清嗓子：“在背后这么议论，叫老板听见了肯定扣工资。”
　　几个小助理吐吐舌头，乖乖回自己座位上继续干活了。
　　小赵端了杯咖啡敲开办公室的门：“顾总，您的咖啡。”
　　顾俦抬起眼对他温和的笑笑：“谢谢。”
　　小赵关上门的一刹那摸了自己的脸一下。
　　嗯，不是梦，看样子公司又要有大行动了。

　　自从告白被拒之后，齐嘉就一直躲着时有晴，也躲着顾俦。
　　顾俦还好说，知道齐嘉什么人，装模作样的打个电话：“齐博士，本公司有项业务想跟贵校谈，不知道齐博士有没有时间？”
　　齐嘉装模作样来了两次，一本正经了没两天就把项目抛给系主任了，他也知道顾俦什么人，料定他心底肯定觉得对不住他，什么条件都敢让人系主任提，顾俦也由着他，直到一而再再而三往下压利润的时候才皱皱眉：“成了吧？”
　　齐嘉就知道这是最大底线了，合作达成。
　　时有晴那边不一样，人就跟从不认识什么齐嘉一样一次电话都不打，也不拐着弯的打听他的情况，齐嘉憋了两天实在憋不住了，借着接关小年放学的机会到书店溜了一圈。
　　人看见他来了，云淡风轻的笑笑：“来啦。”
　　齐嘉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闹脾气的小破孩：“啊，来了。”
　　于是他还是坐在顾客专用的长条凳上看书，看书看累了看看看书的时有晴。
　　经常来书店的老大爷倒是对这个小伙子印象深刻，天天来报道嘛，这骤然有几天不来老大爷倒是挺上心的：“小伙子几天没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这年轻力壮的能出什么事儿，大爷你可别咒我。”
　　老大爷热情的握住他的手：“以后可得天天来学习啊，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了。”
　　“一定一定。”
　　……
　　既然都好意思来书店了，齐嘉用了几天时间回归正常状态，又开始了满世界操心。
　　他还记得那群小屁孩欺负他妹的事儿，得了空之后叫他带的研究生陪他去四中转了一圈。那个研究生本来就是四中出身的，熟门熟路，齐嘉就跟他旁敲侧击要来了关小年班级学生的名单，回去挨个查，发现一个个都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就一个家里算得上有权有势的，结果还单亲。
　　他长叹一声。

　　第二天给关小年买了一套潮范十足的行头，小姑娘却拒绝了。
　　她说：“什么潮流不潮流土不土的的，潮流也是那几个小屁孩说的算的？”
　　齐嘉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不是关小年自己说的，还没问，关小年自己就招了：“这是顾总说的。”
　　说完之后又嘿嘿一乐：“反正现在班里也没人敢欺负我了，他们都觉得我在扮猪吃老虎，在玩低调的奢华，嘿嘿嘿。”
　　齐嘉看她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的熊孩子一样，也跟着笑了。
　　于是下午的时候，齐嘉又拐到了顾俦的公司，坐在办公桌前看他改文件，半晌之后狠狠的踢了一脚办公桌。
　　“我真TM后悔，草！”
　　说完转身就走。
　　他一想到关小年是时有晴手把手带起来的就觉得自己满心后悔。这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身上看不到虚荣，看不到斤斤计较，全然是大气洒脱，就算在外人眼中看上去性子懦弱一些，但想到她年纪尚小就能这么自然的看待这件事，不把顾俦当仗势欺人的虎皮，也不故作清高的对权势不屑一顾，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定位，很自然的喜悦于不被人欺负，却也不刻意更改往常的生活，齐嘉就由衷觉得她是璞玉。
　　更何况她那个淡泊清寂娴静温和的珠玉一样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