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跃不跃？》展笑言

8、第八章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身伤的方冉回来了。我顾不得责问他的不辞而别，也顾不得欣喜他的出现，而是满心满眼的疼痛和庆幸。

　　“我需要一个理由。”方冉依旧没个正形，甚至还扯了扯嘴角，试图给我一个安抚的微笑。只可惜他似乎忘了脸上的伤口，所以剩下的只有龇牙咧嘴，样子滑稽而可笑。真是一张多灾多难的俊脸。

　　我笑着笑着却毫无知觉的流下了眼泪，直到方冉拿起手帕为我拭泪，我才知道我又一次哭了。只是上次是为我自己，这次却是为了方冉。

　　我终于明白，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方冉的存在，进而爱上了他，不是因为模糊的幻影，也不是因为他龙神的身份，而是这个活生生存在的人。是他教会了我人类该有的情感，明明自己是一条龙。

　　“别哭了，你看，这是什么。”方冉献宝似的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我面前晃了晃，企图吸引我的注意力：“只要你吞下它，你就可以化龙了。”

　　他的话成功让我停下了眼泪。原来他一直没忘记答应我的事，我又是感动又是心酸：“这是什么？”

　　虽然做人的感觉不错，但是如果可以跟方冉比肩而立，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不想错过，更何况是在我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我想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而不是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我就是这么贪心。

　　“你别管它是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我当然百分百相信方冉，他根本没必要害我，我只是……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我原本的未来规划里，我是要跃龙门的，现在这么简单达成愿望，反而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我没有犹豫，我选择相信方冉，没有多问就一口吞下了珠子。剧烈的疼痛夹着雷电，让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紧紧拉住方冉的衣袖，害怕他再一次消失。很快，我再也撑不住越来越重的身体，晕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我好像看到了方冉眼中的不舍，还看见了何蚌熟悉的脸。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平躺在自己的床上，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拥有了充沛的法力，但是却感觉不到方冉的气息。他又一次抛下了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被伤心绝望淹没的我，无力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一个月，直到何蚌过来找我：“小莲，你这样折磨自己，方冉的牺牲不是都白费了。”

　　“他怎么了？我要见他。”听到方冉的名字我有了反应，死死盯住何蚌，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何蚌的眼神有些躲闪，我紧紧捏住她的手，眼露哀求。不忍之下，何蚌还是开了口：“小莲，方冉给你的是他的龙珠。五百年前，他身受重伤，是你散尽修为取出内丹救了他，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何蚌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失了记忆，方冉也被人类趁机夺走了龙珠，我躲在珊瑚树后面看的一清二楚。我偷偷带走了方冉，他疗伤了二百年才有好转，但失去龙珠，他从此不能进水，却要经常泡在水里，而且修为也在倒退。”

　　“我千方百计才打听到龙珠在京城，打算告诉方冉，没想到他为了躲我掉进洞庭湖。那天，我明明远远看见了你们，却只是擦肩而过，怪只怪我和他有缘无份。”何蚌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我想她还是没能忘记方冉。

　　“我承认我嫉妒你，所以我穿上红衣，假装成那条红鲤，整天黏着他，还故意搬到你隔壁。你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看中龙神的时候，我的心有多慌，所以我故意和你作对，还散播你的流言。可我没想到，正因为我的步步紧逼，让方冉又见到了你。”说到这里何蚌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却没说出来，只是因为我当年带走了他。”何蚌叹了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许多，我像是围观了她全部的心路历程，有些感动和释然。她是一只可怜的精灵，但她始终没有回答我最关心的问题。

　　“方冉现在在哪里？”

　　何蚌小心的看了看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