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98、第二位主神

　　我们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很高挑的男人，留着贵族式的长发，发色介于灰与蓝之间，让人想起雨后还未完全放晴的天空。他长得少见的俊美，整个人沉静又带着贵气，一双碧眸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你在外面呆了四年才想起来艾尔夫海姆？”他笑道。
　　Mairon也笑了，“要不是碰到了玛尼，我也想不到你竟然觉醒了。不过觉醒了还躲在这里过清闲日子，倒确实是你的风格。”
　　弗雷不以为忤的哈哈一笑，轻轻捶了一下Mairon，“那是，还是陛下了解我。”
　　说着，他倒是没等Mairon介绍，就转向我。
　　“这位一定是Este了。我是弗雷，伊西尔的老部下，很荣幸见到你。”他温和有礼的向我微微鞠躬致意。
　　我也行了个礼，“荣幸的该是我才对。”
　　“我的老部下？”Mairon笑着摇起头，“可别折煞我了。你当初来阿斯加德，难道不是为了躲麻烦？”
　　弗雷被这么揭短也毫不介意，而是跟着他笑起来，“也对，当时你就是我的保护伞。好吧，那就老朋友？”
　　Mairon啼笑皆非的搭住他的肩，“来，艾洛，这是弗雷叔叔，在诸神黄昏前就认识爸爸了。”
　　艾洛斯费力的仰起头看着这位跟他爸差不多高的叔叔，很有教养的按胸行礼，“弗雷叔叔你好，我是艾洛斯。”
　　弗雷很体贴的蹲下，与艾洛视线相平，然后揉了揉艾洛的头发，“你就是未来的黑暗之神？见到你很高兴。”他对艾洛说，“你有你妈妈的眼睛。”
　　艾洛被他这么说，有些腼腆的笑着，不知该回答什么。弗雷也没让他为难，站起身来招呼着我们，“看你们也赶了不少路，跟我回去休息吧，葛德和苏尔见到你们一定很高兴。”
　　Mairon没有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我们跟着弗雷向他家走去。他家似乎在这座没有城墙的小城边缘，靠近一块很大的林中空地。他的房子也和精灵们的略有区别，没有依树而建，更像是华纳风格的小洋房。进门之后，弗雷让我们先随便坐下，自己抱着一大袋新鲜蔬果跑开了。
　　“他是谁？也是主神吗？”我总算逮到机会问Mairon。
　　Mairon点点头，“他是天空之神弗雷，十二主神之一，黄昏前属于阿西尔阵营。”
　　“喔。”终于见到了第二个活生生的主神，我有点兴奋，“对了，你这两天总说起有谁觉醒，但是为什么他能在生命之神前觉醒？还有为什么他觉醒一点动静都没有？”
　　Mairon笑笑，“不是真正意义的觉醒，只是找回了记忆，神力仍在封印之中。主神觉醒是会有征兆的。”
　　我略失望的靠在沙发上，“好吧，那玛尼和他什么关系？”
　　Mairon摸摸我的头，“你想想看，这不是很明显吗，天空之神和月神。他是玛尼的父亲，前世是，现在也是。”
　　我愣了愣，“那……老婆也是原来的吗？”
　　Mairon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对，也是。弗雷很喜欢葛德，你很快就会见识到了。”
　　我们这边才偷偷说了几句闲话，弗雷就带着葛德和苏尔来找我们了。见到葛德的那一刹那，我就立刻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不住树屋，以及为什么这房子的天花板这么高了。因为葛德是个山巨人，当然，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性巨人。
　　我见过约顿海姆的骑士团长法尔伯蒂，曾以为那就是巨人颜值的巅峰了。但今天见到葛德，我才发现巨人竟然也能这么美丽，她的五官虽然都比我们大上一号，但却一点都不输精致，还比神族魔族甚至以容貌出众闻名的精灵都多了分大气，让人过目难忘。她旁边还跟着一个高挑但没有超出神族极限的姑娘，漂亮的五官和葛德有七分相似，头发短短的，看起来英姿飒爽极了。
　　“你们一定就是弗雷经常提起的伊西尔一家了。”葛德笑的优雅又不失热情，“我是葛德，弗雷的妻子，很荣幸见到你们。”
　　我和Mairon都向她颔首致意。但还没待Mairon开口，葛德身旁的那个漂亮姑娘就急冲冲的走上来，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声音非常激动。“陛下，终于又见到您了！”
　　Mairon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只是没来得及阻止，有些无奈的扶起她来，“确实很久不见了，苏尔。我不再是阿西尔的陛下，你也不必再对我行君臣之礼，和你父亲一样叫我名字就好。来，这是我的妻子Este和儿子艾洛斯，想必你还没见过。”
　　苏尔转向我，金棕色的眸子里混合着敬仰和某种疑惑，“Este殿下，欢迎你和小公子来到圣埃蒂安，整个精灵之国都会因此感到荣幸。”
　　得到这么大的礼赞，我很受宠若惊，虽然知道这多半是沾了Mairon的光，我还是几乎不知该说些什么。还好弗雷适时的走上来，问我们要不要去收拾一下自己，晚餐一会儿才会好。大概Mairon和弗雷确实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他一点都没和他客气，任由他带我们去了客房，准备就在他家住下。
　　在舒舒服服的洗过一个澡后，我们换上干净的衣服，下楼来吃晚餐。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灵从花中生出，他们的饮食是全素的。虽然弗雷一家子都不是精灵，但在这里住久了，吃的也差不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蔬果。席间，Mairon少见的话多，跟弗雷你来我往的聊起了天南海北。弗雷也毫不吝惜自己的热情，在之后的几天亲自带着我们把圣埃蒂安转了个遍。除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我也知道了很多别的，比如圣埃蒂安的精灵都很爱戴弗雷，几乎把他当作了城主；比如苏尔是太阳神，但她和玛尼都不算是真正的主神，因为创世神族一脉只有参与创世才是他们口中的主神“埃诺”；比如艾洛真的是未来的黑暗之神。
　　在我们来圣埃蒂安的第五天晚饭后，帮忙收拾好碗碟的弗雷坐在沙发上继续和Mairon侃大山。
　　“说起来，你前几天说你见到了玛尼？”他问。
　　Mairon点头，“不瞒你说，安度因黄金还是我从他手里夺过来的。”
　　“他要那玩意干什么？”弗雷挑了挑眉，“不会又是要送给苏尔吧？”
　　Mairon笑而不语。弗雷用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木质扶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玛尼这个混小子，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黏着他姐姐，我训了他几句他居然给我离家出走，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葛德便走了进来，在我们面前放下一盘水果，然后风轻云淡的瞥了弗雷一眼。
　　“不许那么说儿子。”她平静的说，“如果不是你对他太严厉，他会好几年不回家？”
　　“夫人教育的是。”弗雷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都怪我对玛尼太苛刻，才让他对我不满。”
　　葛德又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我们温和的笑笑，“弗雷一向偏心苏尔，让你们见笑了。”
　　我和Mairon都若无其事的对她回以笑容，葛德便姗姗而去，留下一脸淡然的弗雷，好像刚刚被点名批评的不是他。
　　“总之还是多谢你帮忙教育玛尼，不然我这个父亲可真是无颜面对妻女了。”他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Mairon笑吟吟的看着他，“我看你对玛尼确实太过严厉了，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长得像你而不是葛德吧？”
　　听他这么说，弗雷竟然还是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大方的承认了。“幸好苏尔像葛德，不然我可要伤心死了。”
　　Mairon忍着笑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跟我说：你看，我没骗你吧，这家伙就是个爱妻狂魔。
　　与这位不太着调的主神住了一周多后，我已经彻底习惯了弗雷对葛德的无条件服从和毫无底线的宠爱，有时候甚至觉得还蛮有趣。
　　Mairon也没再和我说过今后的计划，好像就打算在弗雷这里好好歇上一阵。但有天晚上睡觉前，他忽然拉住正要躺下的我，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Este，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他还是下定决心。
　　“什么事？”我问。
　　他一边抱歉的对我笑，一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办，不能带着你和艾洛。弗雷虽然还没完全觉醒，但他能照顾好你们，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让你们住在这里等我，我也不会去太久的，好吗？”
　　“喔，好吧。”我点点头。
　　Mairon却好像觉得我的回答不够，眼里仍有些紧张。“你没生气吧？”
　　我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他终于松了口气，拉着我躺下来。“那就好。”他搂着我小声说，“你和艾洛在这里好好玩，我很快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