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93、无巧不成书

　　得到了需要的情报，Mairon便把晕过去的赫米尔交到了沃特福德的城主府，告诉他们这是夺财行凶的歹徒，他们可以向蒂珀雷里的费埃拉求证。
　　“还有这样的魔族啊？”从城主府出来，我忍不住吐槽道。
　　Mairon笑了笑，“他可是阿斯加德现任宰相的独子，曾经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呢。”
　　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要不是他那头如假包换的深色头发，我都不敢相信他是个魔族。”
　　这回Mairon倒是没认同我，而是回味了一下，“这小子让我追了这么久，身手倒真是不错。华纳的世家弟子很少有身手这么好的了。”
　　我耸耸肩，没什么可反驳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是感应不到安度因黄金了吗？”
　　Mairon叹了口气，“对，安度因黄金的魔力只有在跟人接触、并且它的持有者知道它是什么的时候才会发挥出来。现在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被什么人捡去，就变的气息全无了。”
　　“然后我们也不能悬赏它，还真是难办呢。”我摊手笑道，“看来我们有个绝佳的理由暂时定居沃特福德了。”
　　Mairon看我如此反应，也笑了，摸了摸我的头，“你能这么乐观倒也不错。”
　　于是我们便在这座房子像蘑菇一样的矮人小城暂住了下来。好在沃特福德也算旅游城市，供游客长租的房子有很多，可做的事也有很多。我每天练一练我蹩脚的矮人语，带着艾洛去一去博物馆，学一学酿酒，参观一下烧炉打铁，倒是也蛮多姿多彩。Mairon每日都会在城中和周围转一转，防止漏掉了什么线索。除此之外，他就在家读读书看看报，偶尔跟着我和艾洛出去转转，可以说宅的很了。在瓦特海姆，能提高炉温的高级火魔法是非常抢手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收入来源。
　　就这样，我们竟然在沃特福德住了半年。这期间Mairon一直很沉得住气，好像完全不着急。面对我的质疑，他解释说如果一直没动静也没有气息，就说明安度因黄金一直没被使用，也没落入知道它价值的人手里。这未免不是件好事。
　　对此我只能说，不知道是谁更乐观了。
　　接近五月底的时候，这个离海不算太远、气候温和湿润的小城已经快进入夏季，一年一度的哈恩凯格节也要到了，居民们越来越兴奋，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筹备吃不完的食物。
　　这半年来我也了解了不少矮人的民俗，知道他们一年到头都工作很辛苦，“哈恩凯格”是矮人语里“深色麦芽酒”的意思，是瓦特海姆北部的一种特色酒，也是矮人们最喜欢的饮料。每年的哈恩凯格会持续整整十天，这十天里大家不工作，而是凑在一起大吃大喝，尽情游戏，慰劳自己一年的兢兢业业，可以说是比新年还要热闹的节日了。
　　住在盐碱地上，贸易又闭塞的矮人们很擅长最大限度的利用已有资源。虽然这里土生土长的动植物体内都有大量的金属元素，直接食用对身体有害，但矮人们发明了一套处理食材的特殊方法，可以把金属完全分离出来，又不破坏食材的结构和口感，提取出来的金属还能制成用途广泛的合金粉末，可以说非常让人佩服了。不过深色麦芽酒的原料——凯格大麦，是瓦特海姆唯一不含金属的作物，在春末成熟，千百年来一直被矮人拿来酿酒。每年节庆最后，大家还会评出当年最好喝的深色麦芽酒来，并给它的酿造者特殊嘉奖。一进入五月，各家都进入了集中酿酒期，满城飘的都是麦芽的甜香。
　　五月二十九日这天下班后，哈恩凯格节准时开始。没人想要回家，大家都涌到酒馆里喝酒狂欢。我和Mairon酒量都很一般，但这不妨碍我们凑热闹，不过酒馆里太吵，我们选择去城中心广场。每年这时候广场上都会有展览，介绍麦酒历史、不同麦酒的区别、过去都有哪些人获过最佳酿酒者这一称号等等，还设有品尝处。
　　矮人虽然个子小，但酒杯可不小，木头扎成的杯子比我手还大些。不过麦芽酒的度数并不高，也没什么苦味，反倒甜甜的有种水果香。我们坐在品尝区域的一张桌边凑着热闹，我有心想让艾洛尝尝，又担心Mairon不许，便偷偷瞄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端着杯子，却没在喝，而是目光玩味的盯着广场某处。
　　我不动声色的把我那杯塞给一旁眼巴巴的艾洛，一边若无其事的问Mairon：“你在看什么？”
　　Mairon弯了弯唇，“一个熟人。”
　　熟人？我有点紧张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看见。
　　“在喷泉旁边，那个头发颜色很浅的少年。”Mairon及时出面指点。
　　有这么清楚的提示，我立刻就看见了那个鹤立鸡群一般的少年。虽然离得不算近，但我还是能看出那是个很秀美的少年，尤其那头没有一丝杂质的白金色头发，好像是一整块月光做成的。
　　“那是谁？”我有些诧异，“我怎么不记得华纳有这号人物？”
　　Mairon笑着摇摇头，“他不是华纳人，只是个老朋友的儿子。”
　　Mairon老朋友的儿子？八成是半个主神了吧。我又看了一眼那个脸色不太好，似乎正生什么气的少年，“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Mairon又摇了摇头，把视线转移了回来，无比自然的从艾洛手里拿回我的酒杯。“再做这种小动作，我看你也不要喝了。”
　　听着他看似责怪其实语气一点都不严厉的话，我冲他做了个鬼脸，揉了揉脸色微红的艾洛的脑袋，没再说什么。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哈恩凯格节持续很多天，我这一整年都没怎么劳作，所以也没什么从头过到尾的兴致，凑了会儿热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过第三天晚上，我们还是穿起正装来出门，准备去邻居家赴约。
　　矮人是典型的慢热种族，我们搬来半年多，才和邻居熟悉起来。邻居家男主人是雕刻师，女主人则是个手艺不错的铁匠，两人还没有孩子，性格都很内向淳朴。知道我们是外乡人，便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们家里吃饭。
　　走到他们那栋跟我们住的房子外观一模一样的房前，Mairon抬手敲了敲门。我带了一瓶我和艾洛学酿酒那段时间酿的深色麦芽酒，肯定不如当地人酿的好喝，但总比空手强。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女主人罗阿。
　　“嘿，罗阿！哈恩凯格节快乐！”我说。
　　但罗阿看起来可没我这么喜气洋洋，她圆圆的脸上满是愁容，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你还好吗？”我连忙问。
　　罗阿摇了摇头，“抱歉，我们碰到点事情，耽误了时间，现在还没准备好饭菜。”
　　“没关系，我们可以明天再来的，你们的事比较重要。”我安慰道。
　　罗阿灰褐色的眼睛里好像带着些泪水，她似乎没精力和我客气，只是沮丧的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了，我们能帮上忙吗？”Mairon体贴的问。
　　罗阿有些犹豫的看看他，“比尔尼他喝醉了，拿着我们最宝贝的小金像跟别人炫耀，结果被一个外乡人抢走了。”
　　我愣了愣，不禁觉得这个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什么样的金像？”我忙问。
　　罗阿黯然的垂下眼，“是我和比尔尼去年偶尔捡到的一小块金子，他把它雕成了一株手指长的凯格大麦。”
　　矮人的手指也就相当于我手指一半那么长，所以这块金子看起来非常小。我不由联想起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又追问了一句：“去年什么时候捡到的？”
　　罗阿好像有点不解，但她还是如实答道：“十一月初。”
　　我无声的深吸了口气，看向Mairon。他肯定也想到了我所想的，所以他凝着眉问：“比尔尼有没有说抢走它的外乡人长什么样子？”
　　罗阿正要摇头，男主人比尔尼摇摇晃晃的出来了，红红的酒槽鼻看起来比平时更红一些。
　　“是个浅色头发的小子！”他愤愤地说，“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不可靠！”
　　我静静地看着Mairon，觉得这一系列事情简直巧到了神奇的程度。比尔尼突然发觉自己面前就站着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这样说话好像有些失礼，连忙要道歉。Mairon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我想我可能认识你说的这个外乡人，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混小子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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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恩凯格的来历我记不清了，不知是北欧神话还是托老笔下的矮人的某个节日，貌似是新年？想不起来我当时哪里找的灵感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