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49、国王的歉礼

　　和国王闹翻之后，Mairon理直气壮地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打着避嫌的幌子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清闲的都练起了枪。于是每天起床后，我都能看到他身着简装站在花园里，手拿他那把颇有灵性的永恒之枪挥舞得行云流水，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同样帅气的弧度。我经常趴在窗边偷看，但也知道我从来逃不过他的视线，也就理所当然的花痴，后来他干脆在练完之后抬着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时常晃得我回不过神。
　　除去练武，他也经常陪艾洛做些事情，看看书，讲讲人生道理，逗逗尼德霍格。艾洛看到他练枪，便吵着也想学兵器，但奈何手脚太短，拿着我原来用的木剑耍了耍总被绊倒，只得作罢。
　　虽然兵器不能练，但魔法还是能练练的，这件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无敌的Mairon老师。他不仅擅长教人，耐心也比我好得多。
　　艾洛是主神的儿子，也继承了一些神力。神力就是区分普通神族与主神的关键区别，是最纯粹的元素之力，威力是魔力无法比拟的。用神力放出的法术不会被魔力影响，效果更是不在一个水平级。
　　但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艾洛的神力元素和他父亲是完全相反的“黑暗”。而不知道为什么，艾洛很不爱用神力，每每只是用魔力来模仿他父亲教他的东西。这个细节没有被细心的Mairon放过，他也用神力检查过艾洛的身体，却什么都没发现，加上他也没见过小时候的主神是什么样，便没再特地注意。
　　时间一晃过了三个月，艾洛快要8岁了。原本只打算一起去城郊玩玩，没想到生日前夕，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登了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来人是国王。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是来道歉的。他说他很抱歉自己三个月前的愚蠢和无礼，十分诚恳的请主神大人原谅自己的冒犯。
　　Mairon原本就没在意过，此时更是微笑着表示他不必介意。两人又气氛良好的谈了一会儿，国王突然提起另一件事。
　　“听说小公子的生日快到了，不知是否能请主神大人到皇宫为小公子庆祝，我会安排好一切事项，以表达我的尊重和歉意。”他说。
　　Mairon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国王会提出这种请求。如果改在往常，拒绝了倒没什么，但现在对方刚和自己示了好，回绝的话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所以他看向因好奇而躲在我身后的艾洛，我会意的蹲下去摸摸他的小脑袋，问：“艾洛，你想不想生日的时候去皇宫玩，见一些从没见过的叔叔阿姨？”
　　艾洛眨着他那双五月花一样的大眼睛，好像觉得会很有趣，于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艾洛的8岁生日将在皇宫庆祝，虽然我和Mairon并不太乐意，但既然孩子想去也就随他了。关了他这么久，对外界好奇也是难免的，见见世面没什么坏处。
　　到了四月一日，我们换上了正式的衣服，坐着国王派来的马车去了皇宫。一路上艾洛都很兴奋的扭来扭去到处张望，到了张灯结彩的皇宫更是忙的目不暇接，小脑袋都要转不过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表现出他的重视，国王把地点设在了最大的宴会厅，里面更是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因为艾洛的特殊情况，见过他的人其实非常少，此时大家都很好奇的盯着这个神秘了很久的小男孩看，更有不少人低声赞叹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庆祝会上的排场也很正式，先是国王亲自致辞，又是首席大祭司为艾洛祈福，众贵族举杯同祝。艾洛本来就没见过这么多人，不出意料的被吓到了，但Mairon对他的男子汉教育还是起了作用，他没有跑开，而是坚持站在原地，大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但表情很坚毅，可爱的不行。
　　终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步骤结束了，艾洛如蒙大赦的跑到我身边，我夸了他几句，便带着他尝起各种皇室提供的菜肴点心来。Mairon因为太久不出现，毫无悬念的又被男人们围住谈话，我和艾洛也不断的被前来搭话的贵族打扰，一直挂着客气的笑容让我脸都有些僵硬。
　　好不容易人少了些，我对着没人看到的方向悄悄揉着脸，暗自发誓再也不参加此类场合，却听到艾洛十分清脆的叫道：“提斯叔叔！索尔叔叔！”
　　我转过头，看到索尔他们站在身后，提斯更是弯下腰抱起了艾洛。
　　前一段时间Mairon因为和国王的关系恶化，不想牵连这些年轻人也被怀疑冷落，便干脆叫他们不要来见他，索尔更是吃了几次闭门羹。艾洛从小在伊西尔神殿长大，见到的人除了我和Mairon，也就是维娜、索尔提斯他们了，亲近是自然的。
　　提斯捏捏他的小脸，笑眯眯的说：“哎，小伙子，又长了一岁啊，让提斯叔叔看看有没有变高？”
　　神族的八岁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正常的孩子这会儿还什么都不懂，但艾洛早慧，大家也不把他当幼童对待。
　　艾洛咯咯地笑着，看上去很开心。他声音软软的说：“妈妈说我比去年高了几英寸呢，再过不久就可以学剑术了。”
　　提斯本来就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也很会哄孩子，于是他假装惊叹的瞪大眼，语气夸张的说：“哇，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很快你就能打败我了。”
　　艾洛笑的更开心，几个人轮流抱了抱他，治疗师出身的维娜更是职业病泛滥的给艾洛检查了好几遍身体，最后宣布他非常健康，伊缀尔则很开心的亲了他好几口。最后，艾洛被递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的手里。
　　是托尔。
　　艾洛和托尔从没见过，把艾洛传给托尔的索尔更是十分惊讶，似乎没注意到旁边的人是他。
　　艾洛原本被哄得很开心，此时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托尔，忽然抿起小嘴，惊恐的挣扎起来。
　　我连忙走过去把艾洛抱回来，此时的艾洛看上去比在台上时还要害怕，紧紧的抱着我好像在发抖。托尔很平常的笑笑，似乎也不觉得尴尬，反倒伸手摸了摸艾洛的头，艾洛瞥了他一眼，又把脸埋到我怀里。
　　“抱歉，艾洛有点怕生，他没见过你，可能不愿意和你亲近。”我犹豫的说。
　　托尔微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他今天和之前见到的一样，穿着军装风格的制服，柔软的红发微微翘起，美丽的红色眼角上挑着，十分夺人眼球。
　　他看着艾洛，好像很满意，又很期待。
　　“已经八岁了啊，”他说，“很好，可要继续努力哦。”
　　留下这一句话，他对我微微欠身，便又融到人群中。
　　这几次见他他都这么莫名其妙，我摸不着头脑的看看身边的人，他们也都一头雾水，只有曼维微微皱眉，看似不经意的靠近我几步，轻声说：“你最好让艾洛离他远一点。”
　　我有些意外，这还是曼维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对我表达他的观点。但没等我问，他就假装去我身后的盘子里挑东西吃去了，我耸耸肩，无心追究，继续哄着艾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