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34、火神的礼物

　　新娘准备的地方在我最初的房间，而结婚场地自然是殿中央漂亮的小花园。我小心地随着维娜走下台阶，走向大门，心脏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砰砰直跳，有些期待他见到我的反应，也很期待他身穿维娜设计的礼服的样子。
　　一定很帅气。
　　此时我们在紧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维娜从门缝里瞄了一眼外面，确认可以出去之后转过头来，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充满粉红泡泡的憧憬表情，无奈的捅了我一下。
　　“别傻笑了，准备好出去了吗？”
　　我的思路被打断，这才发觉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于是又紧张的拉了拉衣服，对她点点头。
　　维娜抬起手，重新整理了一下被我过于用力拽过的衣服，抬起一只手臂来。“来吧，美丽的新娘。”她说。
　　我又一次挽上她的手臂，她抬手推开大门，阳光猛的照在我们身上。在场的宾客纷纷回头看向我们，而我已无心思去注意他们的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道路另一端墨蓝色长发的男子。他背对着我，站姿不似往日那般自然，而是有些紧绷。
　　我赤脚踩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铺着白毯的地面上，一步步的走过去。十几米的距离，走不了多久，却也因为种种交缠在一起的思绪而显得格外漫长。走到他身后几步的时候，担当祭司的乌尔莫向他示意，于是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星空一般闪耀的双眸看了过来。他穿着样式古朴的黑袍，繁复的结扣两边延伸出华丽的金色藤蔓，领口是层层叠叠堆起的花边，却不显得臃肿，整个人比平常更加耀眼，贵气十足。
　　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时，明显愣了愣，眼中迅速涌出惊艳的神色。随后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额头上……”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让他连话都说不下去。我本来就大脑空白，此时更是完全愣住。
　　维娜也没料到他的反应，忙压低声音说：“那是我画上去的，你清醒一点。”
　　Mairon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起来，也发现我额头上的神印的确只是画上去的。
　　然后他舒展开精致的浓眉，嘴角弯着，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
　　维娜看着他，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好了，Mairon，这小妞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
　　说着，维娜托起我的一只手向他递了过去，Mairon快速的伸出手，接过我的手去，对维娜郑重的点了点头，便拉住我让我走到他身边，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乌尔莫看着我们露出一个温和而让人安心的笑，翻开手中的祭典，用平缓的声调念了起来。我有些大脑空白，几乎忘记了下一步该是什么，直到Mairon轻轻拉了一下我，和我面对面双手交握，他的眼神宁静而温柔，带着专注和深情，好像得到了唯一想要的东西之后整个心被填满了一样，除了面前的我眼里再容不下任何其他。
　　“请朗诵婚礼誓词。”乌尔莫的声音传来，我们同时张口，曾经为了缓解紧张而背过许多次的那段话此时无比流畅而清晰的飘在充满宁弗黛尔花香的空气中：
　　“无论顺境逆境，贫穷富有，疾病健康，我都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离不弃，一直珍爱你，尊重你，忠诚于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最后，Mairon低下头吻上我的唇，无比虔诚。耳畔是稀疏但每一下都分外真诚的掌声，他久久的望着我，眼里的星空好像悄悄包围了我。那一刻，我不禁觉得，这样的幸福真的会永远持续下去。
　　而许多年之后，我再回想起那段当时觉得生涩的誓词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们都做到了当日所说的那些话，却也还是没能逃出命运所设下的悲伤结局。
　　而那个时候，也大概是最后一段，在场的每个人都真心的快乐而单纯着的时光。

　　虽然婚礼的现场只请了极少数的几个人，神位继承人们，以及我的好友伊缀尔，是仅有的见证了典礼的人。但之后的宴会如果再这样未免就有些冷清，所以允许白天的宾客们随意的带一些朋友来。Mairon和我都不喜欢太过华丽的排场，所以最后的人数不算多的过分。我在维娜的特赦下，换上了一件更加性感的礼服，花纹和伊缀尔的伴娘服有些类似，白色的绸缎上绣着一朵一朵银色的玫瑰，紧紧包裹着胸部和臀部，到腿部却变得宽松。最让我无语的是，这衣服几乎露出了整片后背，身后的V一直开到了腰。我穿了双简单的鞋子，摘掉了头纱，只剩下头发上的花网，有些不安的和Mairon不断接受着不知名的人的祝福，直到Mairon被提斯和索尔拉走，我才小步的在场中走动起来。
　　我能感觉到欣赏的目光不断落到我身上，只想快找到熟人说说话来消除不安。伊缀尔不知所踪，好不容易瞧见维娜和她的朋友在一起，凑过去说了几句话，就又被她教育了一番。她似乎喝了些酒，有些口无遮拦起来。生怕她再这样就要当众说出来我和Mairon上床频率之类的事，我赶忙找借口走开了。
　　有些心慌的拿了被珍露果汁喝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被安放在房间里沉睡着的艾洛斯。可能还是我太年轻，对于这个孩子我总不是特别上心的照顾，最多的就是在等Mairon睡觉的时候陪他玩。因为艾洛斯的黑色双翼实在不适合让人看到，所以在特殊的场合他总是被独自放在房间里，用禁制保护起来安睡。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连喝了好几杯果汁，虽然不是酒，但葡萄酿出来的难免有一点度数。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便靠在桌子附近休息。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一头红发的少年穿着金色的正装，头发像从前一样有些难以驯服的向外支着。没有多久不见，他却似乎长高了一点，已经比我高出半头。他漂亮的紫红色双眸大而晶莹，笑起来的时候上挑的眼角显得有些邪气。
　　“伊西尔夫人，”托尔得体的微微欠身，“请允许我在这神圣的日子里送给你们一件小小的心意。”
　　我的不安又一次涌了上来，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我想起伊缀尔，想起她趴在桌子上对我说喜欢他的样子，我还是若无其事的问：“是什么？”
　　托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拉起我的手吻了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如耳语一般说道，音节咬的带着些怪异的蛊惑感，“但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我触电一样的抽回手，“要不还是算了。”我抿了抿唇，尽量不表现的太疏离，“伊缀尔的礼物算你一份就可以，没关系的。”
　　托尔的眼角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颜色明艳的瞳仁里似乎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他对我笑，“别再拒绝我了，Este。”
　　听到他的话，我感觉有些茫然，印象里我没有拒绝过他什么，他可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只是留下这句话，对我微微颔首，便又转身离开。
　　我揉了揉额角，没有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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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为止情节发展都甜蜜蜜的，不过从这章往后就会有危机了。
同样的，Corny的礼服灵感来自vera wang的同一个系列，网址是http://www.verawang.com/EN/wedding/bridal-collection/fall-2015倒数第三张左边那件。
最近很忙，不能保证更新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