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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   孩子们抵达塞星后,在红色警报的指示下,把所有的火星陨石和翼剑放在中心机组舱内共同接受能源扫描,数据显示有大量的光子从陨石中发散出来汇聚到翼剑上,波流振幅差值表明,翼剑在吸收它们所蕴含的能量.

      [这是一个不错的现象.至少我们可以不用为寻找恰当的媒介而烦恼。]红色警报盯着屏幕上的波状动率,左手从身旁的转频盒内抽出一张半透明的卡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翼剑的能源分析结果出来了,噢,真是奇迹!]

      他把卡片递给始终站在他身侧的长官

      [接近于火种能源测试的数值,这说明什么?]擎天柱弯腰把卡片给好奇的孩子们看了看.

      激射双掌相击,[还留有火种的话,修复并不是难事,就算没有装甲也可以改造,对吧,烟雾!]

      烟雾给了一个肯定的颔首,他曾经遭受过火力强大的近距离炮击,装甲大面积损毁,战友们几乎都绝望了,但由于他的火种完好无损,红色警报不仅修复了他的创口,更为他特别打造了一套全新的装甲.

      他对救命恩人竖起拇指,转头看向激射,[你绝对想象不到,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多么惊讶,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伟大科学家.]

      [但前提是,火种安然无恙.]天火朝着翼剑走近两步,[我看不到火种的影子,连块碎片也没有.]

      擎天柱望着天火的背影沉思片刻,偏头对红色警报说,[或许难度太大,老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试着去实现……]

      [当然,长官,我会尽力。]他发现其他伙伴们的脸色都不是太好,显然担心过度,于是他又加了一句,[翼剑上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火种能源,所以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么悲观.]

      他用感应笔在卡片上做记录,然后对其他人解说整理好的资料,[根据增涨线的动态可以确定,过不了多久,陨石的能量源就会全部转移到翼剑上,那包含某一部分未知的精神能量,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聚合那部分能源重塑火种,但目前探测的能源值和一个普通TF的基准火种能源还有相当差距。]

      [嘿,输送能源这种事交给我们好了!]激射举起手臂挥了挥。

      [那需要一次性灌注大量的能源来激活生命感应,激射,这不像给防护屏充电,不能分次导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输送超幅的能源,我们办不到。]

      擎天柱背过身打开胸甲,从里面拿出能源宝,递给红色警报,[结合了历史精粹和生命之源,只有它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别无选择?是吗?长官......]红色警报看着自己的长官,[失去了能源宝内的能量,您的损伤很可能永远也无法修复。]

      [......会有办法的,只要还生存,就有无限的可能性。]

      [是的,生存是首要。]红色警报叹了一口气,接过能源宝,把它放置在机组中芯的传导器上,[检测能源类型和转换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间我们必须找到以供移植的火种体,火种库内目前存放数百万组火种机制,调用数值进行能源匹配测试是个浩大的工程。嗯,是的,就像人类的心脏移植手术。]

      阿莱克里斯吐了吐舌头,刚才她正和瑞德窃窃私语,用蚊子哼大小的音量——她没想到TF的听觉感应系统这么灵敏。

      [我记得直接从机体内部调取正常运转的火种并不需要匹配测试。]天火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把视线集中过来,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嘿,你们不认为这是省去麻烦的捷径吗?]

      [你接下来不会想说你要奉献自己.....可供移植的火种体吧?]

      [亲爱的朋友,我猜你一定是学了读芯术~]天火拍了拍红色警报。

      但后者显得异常严肃,[从机体直接移植确实是可以避免过多环节引发的意外,甚至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但是——那需要切除原宿主近半的火种体。]

      [那正好,哈哈,我经常觉得CPU运转过快,肯定是火种太活跃所引起的并发症,这可帮我省去寻找医师的烦恼,噢,红色警报,我知道你是科学家,换作平常,我一定不会为了这方面的问题去骚扰你~~]
      [我相信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天火敛去笑意

      红色警报沉默了许久,抬头看向大屏幕,[好了,各位,在我转换能源的过程中,希望大家能帮忙把防护屏修好。]

      急先锋率先站起身往外走,像是等这一句话等到迫不及待,[这是明智的发言,如果不先补好那个火弹大小的破洞,也许下一秒我们就会毁得连渣也不剩……..]话音还没落,对接的门板就把他的背影隔绝出去。

      [他是怎么了?]

      [他只是不习惯太过感性的场面。]清道夫了解老搭档的性子,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拉着激射走向自动门。
      天火跟在后面耸了耸肩,[他大概不清楚他本身就是个感性综合体,谁会每天对着夕阳发呆?]

      [那只是他打发无聊的一种方式。]

      [我不介意在他无聊时陪他过两招。]

      [得了吧,激射,他总把你当小鬼。]烟雾招呼横炮和孩子们一起跟上来。

      就在他们全部走出主控室后,擎天柱才出声,[我想,你需要和我单独谈谈?]在急先锋走出去的时候,他接收到某个低频信号。

      [是的,长官,很抱歉启用了间谍模式的私人传讯器。]

      [我对你启用它的理由感到好奇,修护防护屏也是因为需要对大家隐瞒吗?]

      [不,那是必要的,长官,所以我必须在他们到达空中平台之前汇报完所有的情况。]

      他调出三百万年前的备战资料,点选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程式区域,然后从转频盒内抽取了另一张卡片交给擎天柱。

      [哦……这是……]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但异常炯亮的光学镜头表明汽车人首领此刻的心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无波。

      [翼剑能源中混杂着非主宿体的量子流……]红色警报语速放缓,等长官下载完卡片上的所有数据才又继续补充,[翼剑掉落时,我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光源中,虽然不甚清晰,但结合能源分析大致确认无误,请原谅我没有立即向您报告。]

      [不,这没什么……当时大家都震惊于翼剑上的能源反应不是吗……]擎天柱把卡递回去,看着屏幕上激射等人的显像,[确实……在翼剑的事落幕之前,不需要旁生枝节。]

      [是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心无旁骛,我们将要面临的难关必须全心全意地突破,我……只是不想带给大家无谓的恐慌。]

      [这是正确的判断,做得很好,我现在只想对普神祈祷,希望那个恐慌不要太早降临,至少在那之前……]他偏头看了看翼剑。

      红色警报并没有搭话,因为其他TF已经到达空中平台,况且,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长官需要回应,或许是种错觉,但他的确感受到单一旋律中的跳跃音符,尤其在说[希望那个恐慌不要太早降临]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透过厚厚的面罩看到里面轻扬的嘴角。

      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即使是某种真切的表现,也只能当作是一闪即逝的幻象。

      防护屏的修复工作持续了一个塞伯坦日,翼剑的能源输导也即将完成,红色警报让激射和横炮找来原霸天虎成员毁灭者与狂飙,提取他们存储器中对战友红蜘蛛的记忆数据并载入能源宝内作为火种重塑的必要元素。

      接下来就是给火种提供者进行切除手术。

      天火躺在巨大的手术台上,脸面上方悬着七八个激光探照灯,机械手从台子两侧伸出来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舞动。

      [嘿,大医师,你就是这么给患者减缓紧张情绪的吗?]

      [我只是在检测设备的机能。]红色警报冲他友好地笑笑,[天火,在手术之前,你……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吗?]

      [你是要我交待遗言吗?老伙计,真难以想象你是怎么通过职业品德测试拿到医生执照的~]

      [就像你拿到宇航员驾照一样?放松点,朋友,这只是普通的谈芯而已。]

      [你不认为用医患交流更为贴切?]天火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左侧的窗口,那一小方空间将中心机组的所有主附部件包纳在内,[这个视野棒极了~]

      [嗯?]

      [没什么,科学家,不知道深入体会手术全过程这个心愿您愿不愿意帮您的患者实现?]

      红色警报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静默了数秒,严肃地警示他,[火种切除对于TF而言几乎是无法承受的煎熬,当火种剥离机体的时候,那种感受好比熔炉酷刑,而我,并不想因此丢了执照。]

      [好在那执照不是你现在用来赚取能量块的玩具。]天火照例耸了耸肩,[最低限度——别让我当机。]

      [我不能给你保证,但我尽力。]他停顿片刻,将音量控制器调低一档,[天火,这不像你的作风……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火。]

      [那证明你不够了解我。]

      [或许……你该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冒这么大的风险,甚至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天火本来想打哈哈来回避,但他隐约知道,这个疑问困惑了汽车人多时,绝不仅仅只有红色警报,甚至可以说,这个问题是伟大的科学家代众人提了出来,换作他自己,就算有某种程度的好奇也不至于直接问出口——他会自己揣摩答案。

      [为什么呢……]他合上光学镜头,直通脑部的连接线将飞转的数据资源化作波状线路显示在监护屏幕上,[也许是因为……他能记得被我遗忘的,孩子们的小小心愿……]

      [仅此而已?]

      [这还不够吗?说实话,我对那些孩子们的感觉简单归纳为三个字——挺可爱,他们的话向来被中心处理器过滤到回收站里,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谁会在意那些该死的火星陨石!]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些许,显得有些急躁,[没想到那个经常性短路的脑子居然能塞得下这些琐碎的玩意儿,他是我见过最蠢的霸天虎,不——所有TF里都找不到那样的,连狂飙那笨蛋都比他聪明!]

      红色警报沉默了一会儿,抬头从窗口望出去,[的确……也许你说得没错,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冲锋陷阵,最后被抛弃在敌群中……他到最后都相信战友,不是吗?]

      蓝星密林的那一战,所有的汽车人都不曾忘记,看着那个红色SEEKER不可置信地冲向天际时,每个人都感受到那咆哮声中的绝望。或许只有那时才能真切地体会一点——霸天虎和汽车人没什么不同……………….

      天火闷笑了一声,[那个蠢家伙……在对抗海德拉炮的时候,他甚至激怒我,刻意让我把他摔出去,噢,他算准了方向,在潮汐波把炮口对准长官的时候撞了上去……被那大块头压一下可够他受的了……]

      [我能感觉到,他对长官……并没有太多敌意……或许,颇有好感……]

      在蓝星基地合作的那段日子,红蜘蛛经常独自坐在角落里关注着擎天柱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里带着不解和困惑,有时会露出嘲讽般的笑容,但更多时候都是定定地出神,像是在做某种深层次的思考。

      [很微妙的感觉,是吧?因为他自己并没有摊上这么一个好首领。]天火以淡漠的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吐了口气,[当时……他说那一句[我们汽车人]……出乎意料的顺溜,也的确悦耳极了……]

      [他这么说了?哈哈……从没听你提过这段,或许,他更适合做汽车人?]

      天火没有搭腔,忽明忽暗的光学镜头像是沉浸某种思潮中,[那个孩子——阿莱克西丝对我说,不是系统设定也不是线路接错的原因,只是,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做……就像没人告诉他在接到礼物后该道谢——因为他从没有收到过礼物。]

      [没有得到的同样不懂得如何付出,激射曾和我聊了聊毁灭者,当时在宇宙大帝体表,那孩子无意间找到了和毁灭者失散的迷你金刚并把他物归原主……]

      天火听他断在这里,似乎无意再往下接续,于是插口问道,[那家伙领情了?]

      红色警报点了点头,[不止如此,他还救了激射和横炮……他们帮助重建塞星,虽然经常和第十区的黑巷流氓混在一起斗殴滋事,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事实证明不是不能安稳,而是他们不想。]就像人的性格千变万化,TF的机格也是多种多样。

      在天火说完这段话后,机械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手术台四角弹出铁环扣住他的四肢,腰部和颈部。

      [伙计,你这恶趣味是打哪儿学的?]

      [别多心,这只是手术台的基本配备。]红色警报点亮显像镜,装好手术钳,走到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天火,[系统检测完毕,医患交流也该告一段落,我们开始吧,勇士。]

      天火将头微微偏向一侧,光学镜头牢牢锁定窗外某一点。冰冷尖锐的触感从胸甲传上来,他正想调低油压,突然整个机体一降,就像悬浮在空中的感觉。他先确定自己还平躺在台上,然后看向正在卸下他胸甲的科学家,想要开口发问,但话是说了,却听不到发音。

      [放轻松,我没打算让你当机,只是暂时切断你的传感线路,噢……但保留了视觉感应,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尽量克服它吧。]红色警报将这段话通过数据转移直接输送到天火的脑芯片中,之后便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天火也不再为感觉上的琐碎小事去打搅他,尽管失去末端触感的滋味很难熬,就像漂浮在一个失重的空间里,完全无法控制机体的平衡。但好在看到的是真实环境。而且在暴露的火种舱内作切除手术需要精密的运算,出现分毫误差就可能会断送他后半段美好的TF生涯。

      听不到齿轮与铁皮摩擦的尖利声响,过度宁静的世界很容易让中心处理器自主地将一些打包加密的情感数据提取出来。

      在火种被剥离的刹那,胸腔的油压陡然攀升,感觉整个内颅构造如同被滚烫的机油淹没,让天火想到红色警报之前提过的[熔炉酷刑]。但只有那一瞬间油压便又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体被掏空的游离感。

      红色警报把切割下来的火种装入培植皿放到传送器上直接嵌入中心机组内,让它接受能源宝所释放的电子流脉冲,同时利用增幅器将脉冲映射到翼剑上,调出红蜘蛛的档案,借助其中的三维拓普影像提取基本装甲形态和内构组成,接着植入火种,再把全体TF的映像元素拷贝到机组芯片中,合并电子能激活生命感应。

      这一系列程序早在修复防护屏期间就已经拟好公式,所以红色警报一气呵成地做到最后一个步骤。
      天火注视着窗外一片夺目的白光,光中那类似原始全息图的影像越来越鲜亮清晰,倒映在金色光学镜头中的每条结构线在不断延伸变化直至转换成形。

      中心机组的感应指示灯从红色跳成蓝色,红色警报长舒一口气,立即关闭了能源宝的触发系统,结束电子脉冲。

      [移植成功。]他打开和主控室的传讯机,对在外面等候的同伴们汇报这个喜讯。

      当天火听到传讯机里传出欢呼声的时候,光学镜头逐渐转暗。

      [老伙计,那家伙,红蜘蛛……别太早叫醒他……]

      [当然,他还需要在中心机组内部接受一循环的监护,你可以比他更早出院,我保证。]红色警报半蹲在手术台前与天火平视,[你表现得很出色。]

      [你少说了一个词——向来如此]

      [哈哈……好吧,是我失误,你向来表现得很出色,但朋友,你现在必须休息,还是要我给你助眠?]

      [不,千万别,噢……我的CPU转速应该已经接近休眠状态,也许下一秒就可以如你所愿的当机,但在那之前,可以让……那些基本配备停止作用吗?]

      红色警报看了看拷住他四肢的铁环,突然插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听说你常把后置箱内塞满各种型号的电子铐锁?]

      [……渣的谁说的?区区贰拾只哪够填满我的后置箱?那是对它的污蔑!]

      [……………………………………….]红色警报盯着他许久,默默站起身来,按下监护屏下方的红色按钮。

      [卡拉]一声,传感器线路被电流阻断——天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当机了。

      当天火再度重启,已过了六个塞博坦日。光学镜头点亮之后,他看见战友们围着手术台站了一圈,他的司令官也在其中
      。
      [你感觉还好吗?]擎天柱走近两步,金黄色的光学镜头微微闪动一下。

      天火没有立即回应,他试着坐起身,动了动肩甲,低头看看焊接得完美无瑕的火种舱挡板,对发声系统进行了一次微调后才回道,[很好,感觉非常不错,我该好好感谢伟大的科学家,知道吗?我第一次当机当得这么……痛快!]

      [你需要休息,朋友。]指挥官这么说的时候,音调有些微起伏,带着笑意,似乎心情开朗。

      [是的,他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我的感知系统告诉我,那决不是他切断电路的主因。]天火自言自语,说着的同时缓缓站起身来,胸口有一瞬间的电流激突,但他只是略顿了一下动作,很快就回头看向窗口,却发现机组中心空空荡荡,连电屏也被撤去了。

      [他被转移到充电端口,红色警报和孩子们在照看着。]擎天柱在他问话之前回答了他的疑问。

      天火听到横炮小声的对激射说,[我说充电时间也太长了,早该点燃引擎了吧?]

      他轻哼了一声,走过去拍拍横炮的肩膀,[小兄弟,我们的科学家是个守信的人,他一定是在等我去叫醒那个蠢蛋,哈哈……]说着他又和其他TF寒暄了几句,一同走出手术室。

      横炮跟在激射身后,[他到底在说什么,嘿!他在乐什么?这可不像刚丢了半个火种的!]

      [或许丢失的半个火种正是他高兴的原因。]激射摊了摊手,[我得承认,现在,我…噢不,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你们对一个霸天虎投入的感情叫我觉得不可思议。]

      [你别忘了,他同样也是出生在塞博坦的变形金刚,他们都一样。]

      就在激射说这些话之后,其他TF把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急先锋甚至难得用讽刺之外的口气说了一句,[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清道夫放慢脚步与激射并肩,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甲。

      在他们相互以眼神交流的时候,横炮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内芯有什么在飞快地变化,包括自己都受到这种变化的影响,只是,他无法理清其中的实质和引起变化的原因。

      当TF们到达充电端口时,红色警报和孩子们正在显像屏前纪录电感波形的振幅差值。

      天火看见充电端口前直立在储能监护器里红白涂装的机体,这么看上去,形态几乎没有变化,但是涂装的色彩似乎做了小小的……调整。

      [我已经尽力提取存储资料中的记忆元素。]红色警报走到天火身边。

      当他分析每个人的记忆元素时,有个奇妙的发现。霸天虎的成员,狂飙和毁灭者的存储资料中所映射的影象只有一架模糊形态的侦查机,更多的是暴戾沙哑的声源回响。

      激射等人的存储资料中则有更清晰的全息照片,但很显然,他们对红蜘蛛的了解不够深入,无法构建内体三维化的完整拓普图。

      汽车人的长官和副官是所有TF中存储资料最全面的,而且带有主观意向很强的情感因素。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科学家惊奇,让他意外的是非被动提取的存储资料,在他将所有的程式导入电脑的时候,作为媒介的翼剑向导航系统发出类似申请连接的信号,并在通过允许后输送一组电码融合到程式中。

      红色警报通过分析确定那组电码与记忆元素的波长相符。他几乎不用调取资料就能确认这组记忆元素的主体是谁。

      他没有直接把这件事单独提出来汇报给自己的长官,而是拟了一份综合报告交上去。相信现在,他的长官已经掌握了所有要点。

      天火不知道红色警报在想些什么,换了新涂装的熟悉机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站在离储能器三步之遥的地方,托着下巴仔细打量。

      [不坏,真不坏……这涂装很有……汽车人的特色= =||||]

      激射笑着说,[那正好,这次他可是算我们的伙伴了。]

      [激射,一个好战士不仅需要勇气和斗志,更需要敏锐的观察力。]急先锋看了看储能器里又回头看了看天火。

      横炮顺着他的对焦点寻过去,偏头对激射道,[兄弟,你真没看出来?]

      激射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话,却觉得肩头一沉,回头看到红色警报轻轻摇摇头,往前抬了抬下巴。

      在激射看过去的时候,所有的声源像被锁进消音管中,整个房间变得异常安静,TF们不再交头接耳,孩子们也停止原地转圈,因为他们看到副官打开储能器的隔离罩,伸手拔下充电末端的电夹接头。
      发动机嗡响不久,红白的机体颤动了一下,遮光板[嘎]的缩进间层,镜头被红光点亮。

      看到自己的身形映在其中,天火拍了拍手,[红蜘蛛,我们的勇士,欢迎你回来。]

      刚充电完毕的红蜘蛛在一瞬间露出困顿的神色,但他并没有先观察周遭的环境,反而专注地盯着天火,[sky……fire?]

      天火一愣,他并没有注意到擎天柱和红色警报忽闪的镜头,只感觉中心处理器似乎在自主地提取一些数据,类似于碎片一样散布在各个硬盘分区,但却无法拼凑出一份完整的资料。

      [我不介意你给我……取个…哦,花名,不可否认这名字不错,我确定在充电时被谁这么叫过,看来你的存储设备复原的不错。]

      [或许……比之前更好……]红色警报小声加了一句——除了擎天柱,没人听出这句话另有玄音。

      这时,红蜘蛛才抬头环视,他的光学镜头依旧蒙着一层薄薄的晕光,但并没有过多的惊奇,显然,他对自身状况有相当的了解,或许是充电时感知器自我作用的结果,或许综合的记忆元素提供了足够的讯息,他看起来从容沉静——TF们对此都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讶异,这和之前对战时的映像相差甚远。

      红蜘蛛走下台阶,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脚底下那群兴奋难抑的孩子们,[啊……阿莱克西丝?]

      [那是我的曾曾曾祖母,你可以叫我阿莱克里斯,很高兴能见到你,红蜘蛛,激射对我们说了你的故事。]女孩大方一笑,嗓音清脆响亮。

      红蜘蛛偏头看了一眼抬手抓后脑的亮黄机体,脑芯片过滤了曾经涉及并保存下来的常识资料,[曾……阿莱克西丝她……]

      听出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女孩微垂双眉,轻叹一声,然后和身边的朋友低语了几句,从一直背在身后的旅行包里拿出一块东西,她用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视线与上面那双红色光学镜头相对。

      [这……这是给我的?]红蜘蛛微屈上身,双手各出两指拎起那东西展开——是一块拼接过的皮革。

      曾经,他也收到过这样一份礼物,但被他丢弃了,虽然之后他认识到自己放弃的是一份珍贵的情谊,但是他亲手划开的裂缝就算愈合了,仍留有清晰的痕迹。

      [我的曾曾曾祖母一直把这个带在身上。]女孩拉了拉胸前火星陨石挂坠的吊绳,[她说她很遗憾没能交上你这个朋友,如果可能,她希望将来有一天能亲手把这块礼物再次交到你手中,噢,那是我曾曾祖母告诉我的曾祖母再告诉……总之这被当成床头故事传了下来~]

      [这不仅仅是故事。]汽车人的首领走到红蜘蛛面前,[在他们的灵魂……在那之前,我们听到你的名字,这份无法交出手的礼物,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柔和醇厚的声音像是低掠旷古的夜风,回荡在宽敞的大厅里,没有人接话,片刻的寂静像是对往事的哀悼。

      红蜘蛛把皮革紧紧攥在手里,随后小心翼翼地折叠成一个小方块,背身打开胸口的挡板,把那份礼物放入火种舱边缘。

      [她告诉我,这时候只需要说声谢谢……是的...谢谢……]红蜘蛛说这些话的时候抬手用食指挠了挠面部装甲。

      天火的滤波器发出[嗤]一声,走到擎天柱和红蜘蛛中间,[缅怀到此结束,伙计们,我们该做的是去后街区的能量吧打几桶精纯能量液来庆贺!]

      横炮挥了挥手臂,[哥们儿,你肯定知道那里的老板和我是兄弟!长官,擎天柱大哥,就让我跑一趟吧!]

      [横炮,你看起来就像见到能量块的霸……呃……就像见到粮食的蝗虫。]激射说完话后和底下的孩子们对了个眼神。

      擎天柱自言自语地低叹,[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但很快又注意到激射,清道夫和烟雾的光学镜头里都带着某种期许,他偏头想了一会儿,[……清道夫,如果你能跟着横炮......]

      不等擎天柱说完,清道夫就拍了拍胸甲,[非常乐意,长官。]说着从后面勒住横炮的脖子一路拖出去。

      [大哥,我真的不介意急先锋长官也一起上路……]

      [哐!]——唠叨被铁门错合的巨响截断。

      就在这之后,听到急先锋缓慢轻语,[介意的是我……]

      天火耸了耸肩,与红蜘蛛面对面站立,[还有你,虽然不是刚下生产线的幼生体,但新装甲需要经历一段磨合期,不想提早结束它吗?]

      红蜘蛛的光学镜头募地一闪,嘴角渐渐弯成上扬的弧线,[你想怎么做?]

      天火和擎天柱对望一眼,就听后者轻咳了一声,转头对红色警报说,[打开防护屏。]

      红色警报按下装在右臂的远程遥控按钮,众人目送天火和红蜘蛛并肩走出门外,一声[变形],红白两架飞机先后冲向星空。

      ……………….

      [那方向是……是火星吗?]

      [我压一千吨能量块赌那是他们的目的地。]

      [我压一万吨能量块赌你赢定了……]

      天火和红蜘蛛的星际旅行并没有想象中的漫长,仅仅持续了一个塞伯坦日,第二天,他们回到塞星,汽车人在基地内简单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横炮和清道夫在后街区找到狂飙和毁灭者,并邀请他们共同参与,但一如既往……被拒绝了。

      送走了孩子们,此后的每一天,不是帮助红色警报审核工程设计图的挂档数据,就是和天火玩儿飙机赛,闲暇时和激射小试身手,偶尔汽车人的指挥官会主动找他聊天,红蜘蛛以为自己会厌烦这样的生活,,或许内芯深处隐隐鼓噪着某种欲望,让他想架起离子炮狂轰猛炸一番,但奇异的平和感却压抑住这些冲动。

      不管是汽车人首领的声音,还是和天火的竞相追逐——没有丝毫厌倦,他的火种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燃烧,不是炙热而是温暖的电流充斥着每一块线板,让他起了某种贪恋,贪恋起他曾不齿的平淡生活。

      只是每当追随天火的背影时,内芯深处就会窜升起一簇火苗——他清楚,那是一股难于控制,想要超越的渴望,如果停滞不前,如果逃避去正视,那个重叠在白色宙航机上的背影便会越来越高大,直至成为无法摆脱的梦魇。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不长久。

      当擎天柱在监视器的屏幕上看到熟悉的身影,静止的命运轮盘再一次飞旋起来。

      [毁灭者!!狂飙!!休假到此为止!你们要消极怠工到什么时候!!?]

      激荡回旋的声波辐射冲击着每一个TF的音频接受器,汽车人的战士们跟着擎天柱登上空中平台,他们看见一架军绿色的轰炸机在防护屏内缘盘旋,一连串尖锐的笑声夹杂着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怒骂。

      [看!那是狂飙!还有毁灭者!在座舱里!那歇斯底里的疯子什么时候改造了自己的变形体?]激射把音频接收器的隔音板关上——再这么被轰炸下去,难保内膜不被震破。

      清道夫轻轻笑了两声,[我想,我们更该诧异的是那边——防护屏外面站着的......]

      [普神!这是不是音频接受器被冲击过后产生的幻视?那是谁?他不是和宇宙大帝同归于尽了吗?]

      红色警报看向擎天柱,[长官......你看过我的报告,但你对他们...对理当弄清状况的伙伴们隐瞒了其中某些必要的讯息......这不利于战前准备,您比谁都清楚......]

      擎天柱不做任何辩解,只仰头对向狂飙和毁灭者,[在这里,我们共同赋予故乡一线生机]低低的声音不是某种警示或宣言,只是平淡地陈述一项事实。

      他可以多说一些感性的话,甚至可以把心中美好的理想一一阐述,但他知道——所谓可兼容的和谐性只是他个人所构想。稍作提点也不是出于挽留拉拢的目的,因为他们从不曾真正为谁停驻过,短暂的妥协不代表长久的契合。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话后,狂飙尖声大笑,[听着,傻瓜!比起高额补贴,我更喜欢靠武力掠夺来的那一小块废铁!]

      [这是显而易见的,天真的汽车人,永远不要忘记,就算生自同源,但我们的构成线路大相径庭。]毁灭者冷冷地提醒,随后低头瞟了红蜘蛛一眼。

      汽车人的首领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红色警报,打开防护屏。]

      [长官......]

      [他们自己的选择,这与其它任何冲突无关,没有谁能决定他人的去留,记住这点......]

      红色警报默默按下触发器,光罩开启的时候,红蜘蛛向前迈进一步,但只一小步就顿住身形,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地面,似乎对未来将行的道路犹豫不决。

      [你也是,红蜘蛛,我们同样尊重你的选择,红色警报在修复装甲的时候,并没有改动你臂上的标志,因为我们都知道——表象虚名不算什么……]

      话音未落,上空就传来雷鸣般的声响,[别企图拿自己那套迂腐的思想教化全宇宙!你要让我再度失望吗?红蜘蛛——接收了汽车人火种的霸天虎,可别有了婆家忘了娘家!]

      ......................

      ......................

      静默......是唯一的回应

      [我说头儿......他这也是地球式的幽默?]狂飙轻轻捣了捣毁灭者的胳膊

      毁灭者摸了摸额头,[或许...他是借此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氖......只是或许......]

      闷闷的爆破声自后方传来,汽车人的指挥官回头看了一眼——是横炮,那个面部装甲常年带着微笑的年轻战士此刻正用双手捂住嘴部,但发声器却不由自主地把音波推送出喉腔。

      说到蓝星的风土人情,喜好上网冲浪的小伙子积累了令资深科学家也自叹弗如的知识,自然明白那句调节气氖的话真正意义上代表些什么......

      不可否认,就算是为了调节气氖,那句话也实在......用得不是场合,甚至正经如红色警报,也抑制不住地发出轻笑声。

      但红蜘蛛的思维并没有因此受到干扰,在接入系统收到那句话的同时,中心处理器就自主地将之丢入回收站,连备份的步骤都省去了。

      他的思维线路环绕着一个严肃的主题,进而认真考虑,下一步是该迈前还是后退......

      红蜘蛛必须坦率地直面逻辑线路综合运算得出的结论:毋庸置疑,擎天柱是个值得信任的好领袖,哪怕没有高贵的身份和光辉的头衔,他依然有他自己独特的魅力,不管是具有安抚作用的低沉嗓音还是宽大温和的待人态度,都是令红蜘蛛摇摆不定的因素。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如果不能自己去主宰一切,至少也得摊个好点儿的主宰者,但机体做出的最终反映却是和理性背道而驰。

      他挺直背板走向平台边缘,一步紧跟着一步,缓慢却异常坚定。

      擎天柱跟上去两步,发音器传出单音节的呼声,低低的,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红蜘蛛顿步低语,[也许被笼罩在光环之下是件幸福的事......]说到这里他停住,慢慢转过头,视线一一扫过每一个汽车人的脸,最后停留在天火身上,[我......并不想背叛朋友的信任......]

      天火耸了耸肩,[朋友间也需要相互尊重,无关乎信任与否,只要别忘了一点——你的火种是我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般轻松,但凝视的眼神又显得那么认真,红蜘蛛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这是事实,天火,一直都是。
      ]在叫[天火]这个名字的瞬间,红色的光学镜头一明一暗地闪烁了几下。

      随后他看向激射,[看来我们不得不继续仇视彼此,做不成朋友,我很遗憾。]

      [如果不会让你的立场更尴尬的话......]激射挠了挠脸,[我会说——我们已经成了朋友,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但那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红蜘蛛点了点头,[你是想说没人规定敌人不能做朋友,是这样吗?]他这么反问,却不等待被问者的答复,直接变形冲出防护屏,回到过去的战友身边,与同伴们击拳示意,抛开所束缚,放声大笑,笑得是那么畅快淋漓,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放纵,或许并不那么讨人喜欢,但可以随时随地展开双翼自由翱翔——那才是他,所有人都熟悉的,真正的红蜘蛛。

      擎天柱看到霸天虎的首领对手下交待了几句话,红蜘蛛就对汽车人挥了挥手,朝与塞星相反的方向疾驶而去,狂飙和毁灭者紧随其后,独自留下的首领缓缓降到本该架着光罩的地方,手心朝上平伸向前,朝着死对头勾了勾食指。

      红色警报在自己的长官准备迈步的时候侧挡在他身前,[长官,您没必要理会无谓的挑衅。]

      [别担心,如果要做什么,他不会有耐心等待。]擎天柱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发动脚底的喷射器,迎向自己的老对手。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大哥的损伤还没痊愈,能源宝内也消耗了大部分储备能源。]

      [......我只希望这次的失踪不要超过两个塞博坦月……]

      [红色警报,我们应该更加信任我们的长官。]

      [清道夫,别怀疑我对他的信任。]

      [我了......你不信任的是另外一个......]

      [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哈?为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

      [哦,兄弟,你真该和我一起看看那些激情戏增加点见闻~~]

      [小伙子,你省省吧!]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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