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合作（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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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觉醒异能之初看到的那一幕突如其来地再次出现于眼前，站在阿沙身边的少女与眼前少女的脸完美重合，蓝恩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宿命般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太过冰冷，又太过强大，让他从灵魂最深处冒出一股无力和战栗。
死里逃生的阿沙，不在预料之内的少女，似乎一再向他宣告着什么。
他，会死？
这个念头一出，蓝恩立刻感到一阵极度的荒谬。
假使真的有命运，那么，它将这份能力给他，就是为了让他看清他死亡的模样，为了让他拼命挣扎，看他如何狼狈逃窜，以此狠狠地捉弄他、嘲笑他吗？
难道，他以为他会任凭摆布？！
蓝恩心里千思百转，一边还在不动声色地跟白门国主交谈。
被称作小白的昆族少女悄悄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这次国主见他，还是为了融合界核的事情。
“只要你配合德克完成任务，我可以把奇婪先生的修炼笔记借你一看。”白门国主说，他温和地笑笑，看了看蓝恩自始至终微笑如常的娃娃脸，接着说出一句话，让他彻底淡定不能，“你刚来，大概还不知道，奇婪先生跟你一样，也是预见能力者，而他，也是唯一一个成神的预见。”
来到这里之后，蓝恩了解到，位面名称，人们一般以位面守护者的名字作为代称，他所在的位面，便被称为德菲特尔。在徳菲特尔，他这样的能力非常稀有，所以修炼的资料也很少，他来到这里之后，首先做的便是查阅跟自己能力相关的资料，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预见能力者，几乎都跟他一样，肉身天赋极低，靠常规修炼，最多达到行星级，再不可能更进一步，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寿命短暂。
无论有着怎样的人生，或轰轰烈烈，或平淡隐世，他们，都是成年不久便以各种方式死去。
现在，白门国主却对他说，曾有一名跟他一样的能力者，不但活了下来，而且已经成神。
这怎么能让他不惊讶？
光是对方如何逃脱了死亡诅咒，便足以让他不顾一切也想知道。
交谈结束，双方都很满意，蓝恩在离开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叫做小白的昆族少女，恰好少女也在偷偷看他，目光对视，突然被撞破偷看的事，少女脸一红，低下了头。
蓝恩怔了怔，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这名昆族少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阻碍他的人，必须消失。
快了，从见到少女开始，那种感觉便停不下来，仿佛巨大的时钟，开启了他的生命倒计时，而那古老的滴答声便清晰地响彻他所在的每一寸空间。
如果说之前对于将喜欢的人交给阿克斯研究还有些抵触，那么现在，他已经决定豁出一切。假如他不能够拥有，那么即使再多爱护又有何用？
他得不到的，绝对不会留给别人，尤其是让他嫉恨成疯的阿沙。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下次见面，就是他和阿沙的最终对决，他们，只能够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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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张禹有些诧异，“所以说，银，你现在就是龙族的族长了吗？”
“是的。”银回答说，“继任仪式我放在了你的婚礼当天，我想两件事一起进行，你觉得呢？”
“我没问题啦。”张禹回答了一句，扭头看向阿沙，“阿沙你觉得呢？”
既然他愿意，阿沙自然没有不愿意的。他颇有深意地看着银，“恭喜。”
银微微一笑，“也要恭喜你们。”
“没想到，你们龙族居然是用比武的方式选族长的。”张禹完全没有发觉两人的眼神交碰，他还在为龙族这种野兽式的选拔方式而惊叹。
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龙族来到之后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银当众向父亲挑战，从父亲手中夺得了族长的位子。
想想那位看不出年龄的，说是银的父亲但更像银的哥哥的族长大人落败时铁青的脸色，张禹一阵同情，同时，他对龙族的强大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种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势，即使看着，也是惊心动魄，然而，即使龙族的老族长强大到可怕，还是被银死死克制着，她的法则具现，简直太过逆天。
说完正事，银一如既往地没有耽搁便要告辞，阿沙摸摸张禹的头，叮嘱他好好坐着，他要送送她。
阿沙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张禹立刻知道他有事要跟银单独说，于是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在他手边，三只绿色的小苗苗歪着头，仿佛在好奇地看着银。
“阿克斯那边有消息吗？”出了门，银一边走一边问道，阿沙扭头看了看她。上次和她一起这样并肩走在一起，貌似已经是很久以前，那时候，银还是一名学生，而他还在岳晓风的瓦尔莱德做教官。
为了老头子的遗愿，他试着去接触了银，结果却误打误撞遇见了张禹。
老头子的心愿他注定无法满足了，如果他不满意……那就活过来骂他一顿吧。
“他昨晚发来的消息，”阿沙回答，“婚礼要顺利举行，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顿了顿，突然歪歪头，侧目瞧着银，“听到这个你是不是有点暗爽。”
银诚实回答:“有点。”
嗯，确实有一点。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有点陌生的情绪，她生来太过理智，而且极度自律，几乎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是很新鲜的体验。
“龙族这边，我会部署好。”银接着说，“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
谈完正事，阿沙突然话锋一转，道:“昨天的战斗很精彩。”
银看着他，只听他接着说:“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你，你比我所了解的更加强大，更富有野心，这样的你，真的甘心臣服人下吗？”
“臣服？”银咀嚼着这两个字，“不，不是臣服。”
她看向远处，这里是海神塔，水元素已经退潮，只在塔下聚集，从这里看出去，无边无际的水波扩散至渺远太空深处，宛若真正的海洋一般。那种弘大的温柔和包容，仿佛没有界限没有边际，就像门里那个人的心。
是的，不是臣服，只是，想要保护。
不但保护张禹，也是保护龙族。
她不知道是能力使她对法则敏感，还是因为对法则敏感造就了她的能力，上一战过后，她越来越清晰地发觉，所有人都被骗了，所谓的融合位面后只是守护者死亡，对普通人没有影响，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人存活在世界上，会受很多东西影响，而有一样东西最让人琢磨不透，这样东西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控的，那就是——运，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运气、运势。
她自幼熟读无数典籍，当初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她从头到尾研究了很多遍，一开始，只是觉得龙族运气太差，她踌躇满志，心里认为如果换做自己在当场绝对不会让局面变得越来越糟，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甚至，这份心情让她冒险离开龙族的藏身地，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没错，最初，她并不是为了赎罪而来到外界。
龙族历代王者都是雄性，到了她这一代，她的父亲却只有她一个女儿，即使她的天赋和实力毋庸置疑，族中还有大多雄性不服，就连她的父亲，都对她心有不满。
于是，成年试炼，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准备找到守护者的转世之身，解除龙族身上的诅咒，让龙族走出种族密地，重新、并且也是真正地掌握这个位面，这样，她将彻底建立自己的威信。
那个时候，她还和大多数龙族一样，认为龙族才配做这个世界的支配者。
她准备带领龙族完成凯菲没有完成的使命，将守护者掌握在手中，成为这个位面真正的主人。
然而……
和她从龙族典籍中看到的完全不同，她看到的守护者，根本不是什么颠倒众生的妖孽，更不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只是一个心思纯粹，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傻瓜，他甚至没有什么力量，弱小到让她生不出对抗的兴趣。
越是跟他相处，越是忍不住怀疑。
她查阅了外界各种典籍，拜访了众多古老家族，更加客观和全面地了解了当初的战争，然后她得出、或者说不得不得出结论:错在龙族。他们不是错在野心太过，也不是错在跟守护者抗衡，而是错在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也许凯菲最终反水并不全是因为痴情，也是因为，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而他之所以爱上徳菲特尔，也不是因为他太疯狂或守护者精神欺诈太强大，只是那份纯粹太难得，便如一颗绝世珍贵的宝石，让人不忍去玷污，更不忍去破坏，甚至忍不住去喜爱，喜爱到为了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弃最初的打算。
她无法再对他出手。
假如是为了他，她愿意成为守护的一方。而为了这份心愿，他们，只能够是朋友。哪怕她稍稍贪心，都将把一切推向万劫不复。
有时候，她非常讨厌自己这太过理智的性格，但是，她也不得不庆幸。她，不想重复凯菲的悲剧，更不想让现在的小鱼成为第二个徳菲特尔。
那时候，她的心神被这份无法言说的悸动抓住，更多考虑的是在种族的利益和她个人的私欲之间，该如何取舍和处理，但是，真正下定决心之后，她终于能够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一切，然后，她隐约发现了一些东西。
昨天，她单独审问了被关押起来的诺德，虽然诺德依然坚称融合位面对普通人没有影响，但是，她还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假如真的让他们杀死张禹，融合界核，这个位面的运会被掠夺大半。
一旦运势不在他们这边，哪怕他们再强大，也有无数可能让他们衰落。他们这无数的倒霉鬼不知会遭遇怎样的困境，龙族更是会遭遇比被守护者咒印惩罚更加悲惨的命运。
她必须保护她的种族，同时，她也想保护喜爱的人，她很感激，她所肩负的责任和她个人的私心并不冲突。
想必，父亲知道了也会释然吧。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合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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