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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四季 ...

  •   “怎么突然来了?”

      扉间看着她直把赤|裸的脚往自己的方向缩,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的语调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责备。他也确实是想责备她这种不管自己身体的行为——毕竟她不是忍者,听她的兄长说,她幼时的身体十分柔弱。

      他少年时代,族人的平均年龄都只有三十岁。死亡,始终是一件让他非常懊恼担心的事情。

      “……”羽衣晴弯起了膝盖,用双手环住膝间,抬眼偷偷打量着他带着几分严肃的熟悉面孔,说道:“我冷。”

      这样的回答让扉间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继续板着那副严肃的面孔。

      他不是暖炉,就算她冷,找他也没有用。

      她真是越来越依赖他了。

      “啊……还有。”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地开了口:“明天,扉间先生就要走了吧?……我还想做一件事情。”

      “嗯。”

      “我想成为扉间先生的人。”

      “恩。……啊?”

      直白而毫不含蓄的话语,让严肃如扉间都不由微红了面孔。

      他撇过头,不去看她的面容,白皙的面孔上有着些微的泛红,却仍旧板着他严肃的脸。

      晴的表情看起来太过正直了,一点都没有提出这种要求的自觉和羞涩,一如既往的平和而柔顺,就好像她口中所说的只是一个普通请求,是他想多了。

      屋外的细雪悄然落下,松软的积雪愈发深厚。叶片上微积的雪压弯了枝条,偶尔因为过度的负重,那些雪块纷纷落下,散碎在地面上。

      “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扉间轻咳了一声,皱着眉说道:“太冷了吗?”

      “是啊,好冷。”羽衣晴回答道。

      她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扉间也陷入了疑惑之中,怀疑刚才只是自己听错了,她说的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单纯的请求,并没有其他意思。可是羽衣晴接下来的动作,却不容他多想。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自己靠入他的怀中,用头枕着他的胸膛,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取暖炉,将自己的身体置于他的笼罩之下。

      她抬起头,磨蹭着他的胸口,低而缓地轻声说道:“……弱小的一族总是无法摆脱沦为附庸的命运。所以……也请让弱小的我,成为扉间先生的附庸吧。”

      无须请求,她也知道她一直都是。

      自从她对他产生了那样的迷恋后,她就已经逐渐沉沦,在没有光束的海沉溺湮没。

      她弱小,他强大。无论是过去,亦或是现在。

      这句话的暗示与请求,太过明显,以至于扉间再一次确定了她话语之中的意思。

      啪沙轻响,是屋顶的积雪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你……想好了?”扉间低下头,鼻尖嗅到她身上轻微的、柔和的香气。

      她没有回答,默然而无声地将纤细的手指伸向自己腰间的衣结。

      除却她解开衣带时布料摩挲的声,只剩下焰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她的影子在墙上变得弯斜绵长,衣领自脖颈下滑落,散在她的脚跟处,掩住了她赤|裸的足。

      她一歪头,披散在肩头的黑发就被她撩开。柔顺的黑色长发被顺至肩后,露出了左肩上那遥远而熟悉的伤口。

      似乎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是你啊,晴。”

      ——“又伤到你了,真是抱歉。”

      当他用刀不小心划过她的肩头时,他从未想过彼此敌对的两人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过去曾经以剑刃抵于颈间,现在却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恋人,彼此毫无间隙地相对着。

      褐色的疤痕破坏了她肩头肌肤无瑕的完美,如同一道无法抹去的污迹,让他不由有些懊恼当年那一刀是否太重了。而更让他无法转移开视线的,则是伤疤之上所覆盖的那个黑色术式。

      ——被飞雷神打上标记的东西,术式永远也不会消失。

      可是他不记得他曾经在晴的身上做过标记。

      当初在战争中他倒是给羽衣漱的衣服上打了个飞雷神的标记……同样的,宇智波家的泉奈,也是被他打了一脑袋的飞雷神标记,没事扉间就把人家转着到处飞。

      “不用想了。”晴看着他思索的神色,用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说道:“我自己刺上去的。”

      “……”扉间用手抚过她的肩头,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和凹凸不平到有些粗糙的触感。

      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血脉似乎无法扼制地开始沸腾。

      就像烧灼的火焰,忽然点燃了所有掩去心事的纸张。焚烧殆尽,直到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他反复地抚着那一道刻痕,让她因为这低缓的触摸而不住地颤抖。她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低下头抑制不住地低声呜咽着。黑色的发披散在光|裸而弧度美丽的背部,白色的单衣落在她的腰间,却无法掩盖住她因为半跪而弯曲的小腿。

      那些有着飞雷神术式的苦无,都是他的。

      所以这个打上了术式的人,也是他的。

      她是他的,从头到尾,每一处都是属于他的。

      这样的认知,就像是突然涌上岸边的海潮,吞没了所有仅存的理智。

      雪愈发大了,白色的雪洋洋洒洒,自夜空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落,覆盖了一天一地,仿佛要将世界上的一切都掩盖住,抹去所有的故事,还为一片安静的纯洁。

      他咬着她的脖颈,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环住她瘦弱的身体,似乎要将她揉入身体之中。细碎的吻留下绵密而情|色的痕迹,让她仰着头低沉而细微地喘息着。

      她觉得现在任何语言都应该是苍白的。

      大概唯一能想到的,反复在她脑海里所出现的,就是当年的初见。

      她解开了他手臂上的绷带,为他擦上了药。傍晚时分的森林寂然而无声,一切在她的回忆里都像是骤然成为了无声的默片。那个银发的少年对她低声道谢,抬眸时瞳中那一抹好看的暗红,落在了她的眼中,从此在她的心上慢慢地扎了根发了芽,直到悄然开出同色的花。

      “我叫晴。”

      那时候的她如是说道。

      也许是因为烛芯燃尽,微弱的火光倏然熄灭。昏黄的光线从视野中褪去,整片世界变为安静的灰色。她仰躺在地上,腰下胡乱地垫着自己的单衣,除此以外再没有了任何的遮蔽。她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个人的躯体与肌肤。

      果然如同她所想象的……一般温暖。

      “扉间先生……”

      她用手指戳着那个人赤|裸的胸膛,冷不防摸到了他莫名的汗水,有些奇怪地捻着他胸口的肌肤。他抓住她的手指,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好似从喉咙深处压出,深沉而带着压抑的隐隐的欲|望。

      “你好重。”

      扉间有些恼怒。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说这种奇怪的话。

      是又想开始那种无聊的没有赢家的游戏了吗?

      “别说话了。”他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真的。”

      骤然的刺痛让她有些痛苦地曲起脊背,将头向后仰去。她用手胡乱地抓着他的背,就连脚指末端都激动地弯曲起来。

      “……”

      她低低地喘息着,就像是溺水的人,有些无措地抓着他的手。

      十三岁的夏日。

      铃鹿川的森林。

      安静清澈的溪水。

      落在溪水之中的苦无上有着飞雷神的术式。

      他的剑擦过她的颈项,切入肌肤之中,留下嫣红的血痕。

      像是有万千的回忆,同时在脑海之中回复。纷繁杂乱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脑海。花朵在春日缓缓绽放,花期过后便尽数凋谢。树叶在夏季变得葱绿浓郁,随风发出轻响,继而在秋日缓缓凋零飘落在泥土之中。冬日的细雪覆盖了土地,也冻结了地表之下所有的一切,等待来年四季新一轮的轮回。

      她好像也随着飘落的叶片,融入了树下的根须之中,短暂地,想要停留在这一时刻,以等待来年重新的融化。

      “疼吗?”

      他察觉到她有些痛苦的神色与低吟,便询问道。

      “没事的。”

      她的回答与她的神态全然不符。

      她甚至有些主动地缠上他的身体,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追逐与索求。就算她咬着牙,苍白着面孔,甚至因为那撕裂的痛楚,眼眶之中都有了些微难以察觉的泪水,她也没有呼过痛。

      “能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她低低地说着,继而被轻微地喘息取代了。

      他摩挲着她的唇角,冷不防手指被她轻轻咬住。她用舌尖舔舐着他的手指,直到他主动松开手。

      “……真的没事吗?”

      “没事。”她说:“因为疼痛,反而觉得满足。只有这样,才可以真实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真实的,可以让她触摸到的存在,刺入肌肤无处不在的气息,从内到外彻底的占有。

      “所以……即使是弄坏我,也没有关系。”

      冬日的雪覆盖了天地,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雪上。摇曳而轻柔的雪被偶尔吹起的风扬着,歪斜着落在了干枯的树枝和屋顶上。四下一片无声的寂静,仿佛所有的生物都一起进入了冬日安静的睡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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