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凶案之后》初岁

40、戏很难拍

　　姜美妍回酒店的时候，万诗卉已经呼呼大睡，直到早上她醒来后，蛋糕也并没有吃，而是直接扔掉了。
　　今天的通告万诗卉只有上午的戏，在小区里拍。
　　拍摄地点距离酒店隔一条街，但是她还是迟到半小时，她到的时候，男主演早就到位了。
　　万诗卉化完妆，导演叫了男主一起讲戏，王导演和葛导演觉得这段戏能够体现主角比较微妙的情绪和情感变化，所以更想拍得细一些。
　　万诗卉的三个跟组人士，一个编剧，两个表演指导跟着一起讨论，编剧提议把哭戏去掉，但是导演据理力争，一定要留下哭戏，最后万诗卉勉强答应留下哭戏。
　　其实这段戏的所有的细节都需要细腻的表达，但导演对万诗卉的期待不高，只盼望她能演好哭戏这一个点就行了。

　　今天姜美妍很安静，到片场后没说过一句话。昨晚徐岩说要雇用她，她一边当做是开玩笑，一边又因此变得摇摆起来，以前她有过无数次辞职跳槽的念头，但是都没有这一次强烈。
　　徐岩和常安逸依旧在片场充当群演，表面上装作对片场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对拍戏充满向往，实际上，她们时刻注意着姜美妍的安全，并且寻找和凶手有关联的信息。
　　对于万诗卉手下那两个和预见场景中凶手外形相似的男员工，徐岩关注起来并不容易。
　　一个是司机叶强，他很少露面，每次把车开到片场后他就留在车上，除了去厕所的时候下车，其他时候包括吃饭，他都在车里。就算回到酒店，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也不出门。
　　另一个是保镖李志剑。老老实实在一个地方待命，对他来说是很难的。他会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就溜走，每次被班长发现他不在，他都会用出去抽根烟或者去撒尿了当做借口。实际上，徐岩发现他溜走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在附近闲逛，看到有大妈大爷下棋打牌，他就停下来看，只要班长不打电话叫他，他就会那么一直看下去。
　　这两个人和姜美妍的关系很浅，尤其是李志剑，他是新雇用的，才在万诗卉这里干了几天时间，姜美妍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全。
　　所以，徐岩仍然把更多精力放在姜美妍身上，希望改变她的既定生活轨道，从而改变最终被杀害的命运，比如让她离开万诗卉，拉拢到自己身边，先把8月9日这个关键时间点安全度过，日后再做打算。

　　片场，导演喊了开始，各就各位正式开拍。
　　副导演安排常安逸演路人，她还有两句台词，把其他群演羡慕得不行。
　　男主因为和女主闹矛盾，气冲冲下楼出来，撞上门口要进去的路人，常安逸演的。
　　常安逸说“你怎么回事，要撞死人啊”，男主说“对不起，抱歉”，常安逸不再纠缠，走进楼里。
　　男主的演技成熟，这一场表演没有一点问题。
　　常安逸演完了下来，葛导演拍她的肩膀，夸她有前途。

　　接下来剧本中写，男主没有走，他留在楼下原地徘徊，然后拿出烟点着，开始焦虑地抽烟。接着，女主下楼，冷淡地从男主身边走过，被男主拉住胳膊，然后两人争吵起来。每人各两三句台词，接着万诗卉流下眼泪，哭出声音，男主不知所措，劝她不要生气，都是自己的错，开始道歉，女主不理睬他，擦擦眼泪，回头向楼里走。
　　导演希望前后连接更丝滑，于是安排两段戏一镜拍完。
　　万诗卉的三个跟组人士轮番给她讲解和示范指导。搞了半天，终于开拍了。
　　第一次，万诗卉下楼，本来应该冷淡地从男主身边走过，但她走过去的时候居然忍不住笑了。
　　男主从头再来，换了另一支烟点上。万诗卉这次没有笑，但是和男主吵架的时候，她忘记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三次重拍，皆是因为万诗卉出错导致。第六次重来，男主的烟已点到第六根，可是万诗卉又忘词，大家不耐烦起来。
　　葛导演建议两段戏分开拍，王导演也是没办法，便只好分开。前几次男主抽烟的戏已经拍了六次，每一次都完成得很好，所以不需要重拍。

　　第七次，从万诗卉下楼开始拍。
　　只见万诗卉气冲冲从楼里出来，大家都以为她在自由发挥，接下来会直接和男主吵起来，谁知道，她还没走到位置，就举起胳膊指向工作人员的方向。
　　“你动什么动！影响我了。”万诗卉骂的是站在摄影师后面的人，是场务。
　　王导演急忙叫场务走得远一些，不要出现在万诗卉的视野里。
　　再度拍摄，在场人鸦雀无声，心里却是怨气满满。

　　怎奈，导演再次喊开始，万诗卉又出了新问题，她好不容易背出台词，但是却哭不出来。
　　王导演把早就准备好的眼药水给万诗卉送上，可是万诗卉偏不用，她坚持说这种眼药水对眼睛有伤害，宁愿改剧本不哭，也不要滴药水。跟组编剧再度上阵和导演协调，提出去掉哭戏。
　　这样几次三番下来，不知不觉已过中午，快下午一点了，所有人都饿了。
　　万诗卉坐在一边等待，另一边她的编剧正在与导演争论，要求删掉哭戏。

　　这时候，下午有通告的曲灵到达片场，她没有保姆车，也不带助理，她就是独自走路过来的，她一来，便站进工作人员中间和大家聊天。
　　剧组有的人拿了照片给曲灵求签名求合照，曲灵有求必应。
　　徐岩也想要签名，但她没有曲灵照片，只好抓紧时间跑到街上，去商店买了件白色的T恤，回到片场的时候，万诗卉的那场戏已经拍完。
　　徐岩赶忙找到曲灵，请她在T恤上签名，曲灵还问她要不要合影，她举头张望，去找姜美妍的身影，发现她正跟着万诗卉离开，合影的事情便作罢了。

　　万诗卉的保姆车驶离，姜美妍准备上面包车，徐岩小跑着过去，把手提袋交给她，里面装的是她帮姜美妍要的签名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