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凶案之后》初岁

19、女孩失踪

　　常安逸知道徐岩说的是真话，便不急于问她宝石的事了。
　　“我能帮你，先给张沫打电话问。”常安逸说，“听我的。”
　　两人研究了一下，然后徐岩打了电话给张沫，开门见山要找罗书杰。

　　“不在家的话，他会不会上班去了？”张沫说。
　　“上班，在幼儿园？”
　　“不是的，他还有别的工作，他兼职做房屋中介，你找他做什么？”
　　手机外放着，常安逸这时插话道。
　　“张沫，我是常安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了，这么郑重。”张沫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常安逸说：“是我的错，我闯祸了，我害了罗书杰，你别急，我是生物科学研究生，不用怀疑，我没必要说谎，昨天我跟徐岩去你们幼儿园上班只是为了体验体验，我长话短说，我的研究课题是生物防卫机制，最近我在后乌贼属的一种乌贼中提取出极有研究价值的物质……”

　　常安逸说到这里，抹了把头上的汗，停在这里说不下去。
　　徐岩被常安逸的举动惊到了，她虽说是在演戏，但只是和张沫通电话，张沫又看不到她，为什么还要演得这么投入呢。
　　“我把东西拿回家。”常安逸接着说。
　　“实验室怎么可能允许……”张沫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是的，不允许，我犯了错，徐岩错把有毒的乌贼当成可食用鱿鱼做成酱，带去幼儿园，本来想中午吃，但是她忘了，结果晚上值班的时候，她抹面包上和罗大哥分着吃了。”
　　“怎么可能？”张老师惊慌起来。
　　徐岩马上说：“不严重，毒可以解，但是要在24小时内解毒，不然就麻烦了，我的毒已经解了。”
　　“我现在就联系罗书杰。”张沫说。

　　张沫那头挂断了。
　　徐岩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昨天我没和他一起吃面包，更没有什么酱。”
　　“我知道，没关系，会有结果的。”常安逸安慰道。
　　“可是这个谎言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张沫真的能信吗？”
　　“匪夷所思无所谓，信不信也无所谓，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反应和决定。”
　　过了一会儿，张沫打来电话。
　　“手机打不通，我联系不上他，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张沫说。
　　“K74-D，毒性很强，”常安逸搓着手着急地说，“越晚解毒，对身体的危害越大，可能会瘫痪……”
　　“都是我的错。”徐岩说。
　　“是真的吗？”张沫问。
　　“我完了，课题和毕业都不用提了，这辈子恐怕我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常安逸绝望地哭起来。
　　“你别这样，安逸，要不我们报警吧，只要今天能找到他，就不至于造成恶劣的后果。”

　　张沫这时说：“别急，他可能去外面吃饭了，或者去拍照了，他常常出去拍照，哦，他还常去一个地方自己冲洗照片。”
　　“什么照片？”徐岩问。
　　“就是些风景，鸟啊和昆虫啊，我知道一个地方。”张沫提高了语速，“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知道一个房子，原来的业主是个作家，他写恐怖小说入了迷，后来在房子里自杀了，网上讲得沸沸扬扬，现在还能搜到，说房子闹鬼，所以那个房子没人敢买，也没人敢租，书杰不是卖房吗，那个房子是他负责的，唯一的钥匙在他手里，有时候他会去那里洗照片，他把作家的书房当暗房使用。”
　　“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他，你不用担心了，到了我们就给他解毒。”徐岩说。

　　常安逸的车朝着张沫提供的地址驶去。
　　“那样漏洞百出的谎话，你怎么确定她会信的？”徐岩问。
　　“有漏洞没关系，只要听起来像真的就行了，信与不信不在于故事的内容和逻辑，在于讲述者的技巧和讲述者的身份，以及故事中涉及的人，故事半真半假，讲述者是张老师信任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故事中有一个可怕的意外事件，意外会造成严重后果，而这个后果发生在与张老师关系亲密的人身上，这一切加在一起，肯定能引发张老师强烈的情绪反应，帮助我们在短时间内从她嘴里获取信息，这就够了，事后她再怀疑已经没意义了。”
　　“但是她如果联系上了罗书杰，把这件事告诉她，罗书杰就跑了。”
　　“跑了不是正好，阻止他作案不是你的目的吗。”

　　一路上，徐岩的心飞到了作家那所闹鬼的房子。
　　她给张沫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快到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
　　罗书杰爱好摄影这件事，徐岩怎么想都感觉奇怪，他之所以要自己冲洗照片，一定是因为照片不能见人，但他为什么不用数码相机，或者干脆用手机呢。
　　【可能他真的爱好摄影。】莲子说。

　　距离罗书杰失踪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如果他已经动手了……徐岩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