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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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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绒绒小雪让今天的道路变得湿滑又泥泞,寒风凛凛,给低温的天气又添了些许凉意,可这丝毫没影响叶汲的好心情,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顶着冷风自在闲步:“耶,又拿到一笔单子,这个月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也不枉我一大清早就过来拜访。”
叶汲欢快地抄着兜,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蹦蹦跳跳的躲着路上的泥巴和水洼,高兴地哼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调调,在这晴朗的冬日街头引得行人频频驻足回望,而她却满不在乎,哼得越发大声。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刚好路过一个公园,许是很久没逛了,又或是今天心情好,她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的遛了进去。
冬日的公园清清冷冷的,几乎没什么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芬芳,和泥土的潮湿夹杂在一起,如同魂灵般在大地间游移,无时无刻不跟肺部做着亲密接触。
“你快下来,快点!”
正当叶汲经过一座假山时,一个好听的男声渐近渐远的传来,她眨眨眼,凝神听去,竟感觉似曾相识。
于是,她绕过假山,不由自主的跟着声源找去,再穿过几棵满是枝桠的树木后,终于,在一个陡坡上,寻到了声音的主人……
只见,台阶上,一个身穿大红外衣的女孩正背对她,一步一步向前走,长长地头发散下来直达腰际,随风飘扬,娇小的骨骼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远远望去,倩影绰约。
下面的男人担忧的盯着女孩,眸光专注,紧张的伸开双臂,一双眼睛随她而动:“小瑾,你站这么高很危险,先下来好不好?”
他温柔的跟女孩商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
那温润的侧脸看在叶汲眼里,格外迷人,她呆呆的凝着他们,波澜不惊的心上荡起一丝涟漪。
“诺风哥哥,我很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常来好不好。” 女孩突然站定,柔柔说道。
“乖,你先下来,下来我就答应你。”他仰着头哄她。
“不嘛,你先答应我,答应了我就下去。” 女孩跺脚,冲井诺风甜甜的撒娇。
她每动一下他的心就紧张一下,井诺风拿她没办法,只得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常来行不行!你赶紧给我下来!”
“嘻嘻”女孩心满意足的笑,作势往下跳。
他匆忙上前,一把接住她,死死地圈在怀里,虎着脸,气急败坏的拧她鼻子:“以后再上这么高的台阶,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啦。”女孩娇滴滴的腻着他,一脸幸福。
井诺风搂紧她,眼底全是宠溺。
看着不远处那抹交叠的身影,叶汲讶异至极,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该去怎么说服自己,才能把眼前这位款款深情的男子同那个盛传的花花大少联系在一起呢?!
原来,任凭他如何游戏人间,也总有一个人,是他心中的终结……
叶汲不禁想起多年前,洛姐姐也曾在公园霸气的教育她和默默,面对无处不在的狂蜂浪蝶,她总说:“百花争艳又怎样? 吾有他心,姹紫嫣红有何惧!”
当时,她还听不太懂,只觉得洛姐姐那笃定的笑容令她难忘,如今,再看井诺风眼里的绵绵情意,她似乎有些懂了。
她想:他应该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叶汲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只是忽然产生了某种莫名的艳羡,或许被人如此珍视是每个女人心中最大的期许吧……
她孤独的站在风中,怔怔的出神,思绪翻飞不停,直到包里的手机震动才把她拉回现实。
叶汲机械的接起电话,谁料,才刚听了开头,声音就骤然紧张起来:“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就到!”
她慌忙挂掉电话,转身离去。
医院里
叶汲俯下身,好玩的用手指戳戳病床上正在昏迷的某人,自顾自地说:“怎么还没醒?”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一群查房的医生和护士给推开了,其中一个医生边走边问:“病人还没醒吗?”
“还没”叶汲站直身子,担心的问:“是不是麻药出了问题?”
“每个人对麻药的反应不一样,可能……” 他推了推眼镜,正准备上前检查一番,却被眼尖的护士打断:“你们看,她醒了。
叶汲低头,高兴地扑过去,朝病床上正眨眼的人激动的说,“默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在哪?” 江语默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环境,茫然的问。
“你在医院啊。” 叶汲一边说一边把她扶起来。
“医院?啊……”
江语默刚做完手术,伤口疼的厉害,适才一动,瞬间,一股钻心的疼传遍全身,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她倚在床头,好奇的扫过除了叶汲以外的陌生人,微微皱眉:“我怎么会在医院?”
“不会吧,默默,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江语默摇头。
“天啊!你该不会是做手术做失忆了吧?默默,你看看我,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谁?”叶汲夸张的睁大眼睛,惊恐的盯着她。
“……”
江语默很没形象的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无语ing。
旁边的医生见她捧着病人脑袋紧张的来回摇,也是满头黑线,无奈又好笑的解释:“我们做的是阑尾切除的小手术,可没开她脑袋。”
“但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我觉得你们很有必要去带她做个全身检查,要是真失忆了可怎么办?”
“这种情况几乎为零。”医生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笑话,要是开个刀就能失忆,那这世上每天得有多少人失忆啊。
“万一,万一呢,医学又不是万能的,毕竟实际变数太大,要知道,脑部构造可是很神奇滴。” 叶汲不死心的反驳。
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医生拿着病历,开口权衡道:“这样吧,先住院观察一下,等病人伤口复原后,再去做个全面检查。”
“也好。”叶汲满意的点点头,暗忖:还是老医生经验丰富。
正说着,忽然,一个冷冽的男声从门外插进来:“我想不用麻烦了,她只是反映慢而已。”
入目,池皓白一身黑色运动衣,双手抄兜,慢悠悠的走近。
“池皓白?”叶汲讶异的挑挑眉,碰碰床上的某个病人,狐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
江语默方才被叶汲摇的有点头晕,刚缓过来,就看见某个碍眼的人,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指着他大喊,“我想起来了,就是你!”
“池皓白,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敢来?”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他坐在床边,好心提醒。
江语默嗤之以鼻:“救命恩人?呸!你真好意思说,我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是吗?”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某病人,她咬牙切齿的说:“不是吗?!”
“要不是你非让我打那什么破网球,我会肚子疼吗?我会得阑尾炎吗?我会来医院吗?我会做手术吗?我会住院吗?你说,是不是你害的!啊!是 !不 !是!”
江语默越说嗓门越大,掐着腰冲他一股脑全吼了出来,因为骂的太投入,竟一时忘了还在疼的伤口。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见某人凶悍的样子,心底不由暗自吐槽:中气这么足,还做什么全身检查!
而叶汲则满脸轻松的捂着耳朵,好笑的摇头:瞧瞧,这哪里像病人,肺活量比我都好。
池皓白被吼得无辜,揉了揉发疼的耳朵斜睨她:“我看你能吼能叫,估计是没什么事了。”
“没事??哼!事…大…了……” 江语默故意拉着长音,不依不饶。
“这是怎么了?”卓帆从走廊就听见了里面的咆哮声,进门,好笑的揪着江语默,淡然温和。
乍见她叉着小蛮腰,凶神恶煞,歇斯底里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小默,那般调皮任性,率真可爱,这样肆意的发泄真是好久不见,一时尤为怀念。
后面跟着的徐远一看这架势,弯腰不动声色的挪到卓帆身后,闭着嘴努力降低存在感。
这个时候还是别说话的好,不然一定会死的很惨,岂料,卓帆却一把把他从身后拽出来,猝不及防的推到江语默面前,凉凉的揭发:“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徐远磨牙,幽怨的回头瞪他,跃跃欲泣:老大,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