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大舌头》驻马听

4、精神病

　　两个人一起跑到了食堂那边儿的林荫道才停下，笑都快要笑死了，秦薇揉着肚子停下，上气不接下气，“你可真绝，怎么这么阴损？”
　　路小飞毕竟是男生，这时候还是面色平稳，不屑道，“哼，谁叫他骂我兔崽子，他骂我，我就收拾、收拾他，叫他还、还横！”
　　“他什么时候骂你兔崽子了？”秦薇正经道。
　　“上次跟小光吵架、那次。”路小飞干脆坐在树桩上休息。
　　“哦。”秦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件事我听说了，偏巧我当时不在。”
　　路小飞忽然奇怪地盯着她，“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
　　“你什么意思？”秦薇居高临下看着他，“会不会说话？”
　　“难道、不是吗？”路小飞认真辩解起来，“你看，上次、还有这次。”
　　“你是说我跟着你转对吧？我才没那么神经，那么大的校园，那么多的地方，就许你一个人转悠，不许别人溜达溜达？”秦薇轻蔑道，“你还真是小心眼，一点不豁达，真是阴暗。”
　　“好男、不跟女争。”路小飞接话道，“反正，你不是、故意跟着我就行，小光我是、不担心，但是别的、男生会杀了我。再说，你也、没理由跟着我，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喜欢你个鬼！”秦薇斜眼瞪他，“人家骂你兔崽子还真是没错，你就是一肚子坏水，鬼点子多了去，不小心就被你算计了去！”
　　“我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兔崽子，听、清楚没有？”路小飞站起来。
　　“你真在意呀？真生气啦？”秦薇惊讶地张大双眼，“骂人的话多了，比这难听的都有，兔崽子不是经常有人说吗？我没恶意，跟你闹着玩的。”
　　“闹着玩、也不行，就兔崽子、不能乱说，有典故的。”路小飞极其认真。
　　“什么典故？”秦薇见他这样专心，倒是愣了。
　　“以前古时候、的娈童就叫、兔儿爷，后来，别人骂粗，就骂别人、兔崽子，你说，叫我兔崽子，那我爸、成什么了？”路小飞还十分有原则，而且是有根有据。
　　秦薇听到这里，一半好笑一般敬佩，可好笑又笑不出来，于是说道，“小飞，我觉得，你有辩论的才华，纠正一下，应该会有不错的口才。”
　　路小飞盯着怪物一样盯着她，“你讽刺我？是看我、笑话吧？”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秦薇突然生气。
　　“你别拿我打趣。”路小飞问道，“我问你，你怎么、肯帮我一起、捉弄那个、大头牛？”
　　“大头牛？”秦薇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你说那个倒霉鬼？谁叫他拦了我几次，做什么校花的还真是麻烦，我倒愿意自由自在的没人注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路小飞白了她一眼，“我走了。”
　　“等等。”秦薇一把拖住他，“你今天没课吧？”
　　“你怎么、知道？”路小飞讶异道，“你好像、不是我们经管系的吧？”
　　“去你的，就不许我在你班里有一两个朋友？”秦薇笑着，“你既然有空，走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路小飞一副生怕被卖了的表情。
　　“带你去看医生，我有一个很熟的人，他一定可以帮你纠正发音。”秦薇说走就走。
　　路小飞不干了，“少拿我、消遣，还说不是、笑话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去，这样挺好。”
　　“你必须去，我不是同情也不是讽刺你，而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要帮助你，我是真心的，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秦薇双手叉腰。
　　路小飞最怕她这一招，于是弱弱问道，“朋友？你什么时候、成我朋友了？”
　　“我跟小光是哥们，把你看作朋友很奇怪吗？”秦薇硬拉着他，“快走，要不排不上号了。”
　　“哥们？”路小飞满脑子都是这个词，不知小光听到，会作何感受。
　　站在医院走廊的候诊室门外，路小飞呆呆地死死地看着门口那几个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精神病科室！
　　他拔腿就要跑，秦薇早有预料，两手抓过去掐住他，“小飞，你去哪？”
　　“你神经病啊，带我、来这种地方！”路小飞怒了，“脑袋发昏了、才会信你，要看你自己看，我不、奉陪了，真晦气！”
　　“你听我说，我没说你脑子有病，但是精神科说白了就是心理障碍，跟心理活动有关，你尝试着做一些引导跟疏通，可能会奏效也说不定。”亲薇苦口婆心劝着。
　　“不去不去，死都不进去。”路小飞用力要甩开她。
　　正拉拉扯扯，诊室的们却忽然打开了，一个高大斯文又儒雅睿智的年轻医生走出来，文质彬彬、笑容明朗，说道，“薇薇，你们来了，这位是你说的朋友吧？请进。”
　　“这是我哥哥秦南。”秦薇一拧发愣的路小飞，把他推了进去。
　　“坐下吧，不用紧张。”秦南招呼路小飞坐在自己对面，温和有礼，“我都听薇薇大致说过了。”
　　“哦，哦。”路小飞傻乎乎地，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活鱼。
　　“谢谢你信任我，放松点，其实你的问题不算严重的，我们就随便聊一些话题，就当你们平常在学校那样好了，听薇薇说你在学校其实非常有人缘。”秦南看起来二十来岁，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只比秦薇大了几岁，但是成熟很多，有哥哥的沉稳样子，也有医生的温润和男性的魅力。
　　“算不上、什么人缘，只是大家、都不介意我罢了。”路小飞随口道，“我是、武大郎的烧饼架子，再怎么抬、也只有那么高。”
　　秦南忽然笑起来，又闲聊了几句，问道，“你还真幽默。对了，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现在状况怎么样？”
　　“喜欢自在、不喜欢、被人强迫，现在很不满意，因为我、被人硬拉过来，我根本就没病。”路小飞说完，瞄了一眼秦薇。
　　亲薇不服气，“才怪！我是帮你，要是没病，你跟小光哥俩怎么差那么离谱？”
　　“你才有病，要是没病，怎么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闲事，无聊！”路小飞说完起身，不理会秦薇，对秦南说了句，“对不起，我对你、没意见，但是、你妹妹我可、不敢苟同。”大步出了办公室。
　　秦薇在背后张牙舞爪，“路小飞，你给我回来，你狗咬吕洞宾！”
　　秦南赶紧拉住她，“薇薇，你太冲动也太武断了，你的心是好的，可太过自我，别人会觉得难以接受，坐下来冷静冷静。”
　　“我做错什么了吗？”秦薇不理解，“哥哥，你也这么说我？”
　　“你知道吗？大舌头的原因分为大致两种，一种是心理原因，一种是器质性损伤，也就是说伤到了舌头。但我肯定，他绝对不是心里原因引起的口音不清，你看看，他这个人性格开朗、热情、正直，还很幽默风趣，你自己也说他人缘好，这就排除了他有心里障碍。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他应该是损伤到了舌头，所以导致了说话异常。”秦南耐心解释道。
　　“这个，我没问过他。”秦薇略略低下头，小声说道。
　　“所以，你连他的病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带他来我这里，他会发火也是正常的。你想帮他没有错，可是关心则乱，如果不够用心，是会适得其反的。”秦南轻声安慰，“他会原谅你的，只是需要时间，据我观察，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假若如你所说，能够治好这说话的毛病，他一定会变成一个新的焦点。”
　　秦薇出了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居然看见路小飞还站在出口那里，她走上去，“你还没走？”
　　路小飞看也不看她，望着天轻飘飘道，“我想回去的，可你跟我一块、出来的，回头要是、出点岔子，我可说不清，况且本来就说不清。”
　　秦薇听到这里，阴霾一扫而光，扑哧笑了出来，完了，才诚心诚意道歉，“对不起。”
　　路小飞却没有反应，两眼呆呆望着正前方，不动也不说话，直直的电线杆子一样。
　　秦薇暗自咬牙，握着拳头，又大声说了一句，“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不料，路小飞还是没反应，秦薇彻底火了，“路小飞，别得寸进尺！”
　　“别吵，我在看美女呢。”路小飞轻声笑着。
　　秦薇顺着他的视线往前面草丛一看，一个穿着浅色长裙，皮肤像牛奶一样洁白的俏丽女孩子正朝他们这边招手微笑。秦薇忍不住了，狠狠敲了一下路小飞的头。
　　“混蛋，那是我未来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