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林竹青的曾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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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林竹青白天去田里忙活，晚上回来就单独在厨房窝着，并不去他们的新房东屋。
朱凤玉在林家不做任何家务，早饭是林竹青起床做，一家的衣服是林竹青洗。从他爹生病开始，林竹青就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所以做起来倒不陌生了。
日子不能总这么过，林竹青和朱凤玉提了和离的事，哪知她根本没当没听见。
和离？姓林的老的死了，用不上她就要和离？做梦！别忘了，他们家剩一个呢！她不会让这个活的舒服！现在想把她甩开？没门！
本来林竹青相貌出色，朱凤玉是憧憬着和他真正做夫妻的。可是看着这么多天过去，他仍然只窝在厨房，朱凤玉实在没心情伺候了，该干嘛就干嘛。每天去村里东逛西逛，磕着瓜子乱跑。
等到几个月后回去，朱凤玉和她大嫂说起这情况，她大嫂倒给她出了个主意。不过，她和她大哥关系并不好，她也不怎么相信她大嫂的话。她爹比较宠她，给了她很多的嫁妆和私房钱，她大哥和大嫂横竖看她不顺眼。不过她也不在乎，有钱她干什么不行啊，实在不行自己去找个小相公养养!
又过了几个月，朱凤玉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干什么呀？成了亲还是个大姑娘，老娘我不伺候了。一个病秧子一一天到晚唉声叹气，一个太监一天到晚没个好脸。朱凤玉不想去再耗下去，你不来，有东西让你来！
林竹青喝下缸里的水没多久，就感觉一阵热气上涌，心里麻酥酥的，他明确感觉到不正常了。
等到想开厨房门出去，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混蛋！”从不骂人的林竹青真的忍不了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也怪自己一直闷着，成亲刚一个月，想着和朱凤玉商量，一年以后两人和离，嫁娶不管。一年以后，自己差不多攒够了之前和朱家借的银子。
可是成亲一个月以后，偶然回家，却发现他娘一个人在西屋哭得上次不接下气。死死追问，才知道，朱凤玉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总是找茬骂她。林竹青一刻也憋不住，再一起待下去他娘不被气死才怪，立刻和离！
“儿啊！不能啊！成亲的时候，大家都夸她家有仁义，不嫌弃我们家贫，甚至还赶着热孝嫁过来。你这刚成亲就和离，人家唾沫星子就把咱们林家给淹了呀！不能让林家的名声会在我们手里啊！”林事氏想到撒手而去的丈夫，想到如此优秀的儿子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她真是心痛极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可是，我怎么能让她这么对您呢？不行，我不休她，我和她和离！”林竹青现在恨不得把朱凤玉拉到眼前，质问她林家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她为何要这么毒！
“儿子！”林大娘凄厉地叫住了林竹青，“你如果去的话，我就直接撞死！”林时氏满脸是泪，不能让儿子和林家的名声毁了啊！
林竹青看着他娘苦苦哀求的模样，他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和离，他娘绝对会撞墙。
“儿啊！你再忍忍，等过一年，说不定那朱氏自己呆不下去，主动要求和离啊！”林时氏看着儿子短短时间就成熟了许多的脸，心痛不已。
林竹青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跨不出下一步了。
可是此刻，林竹青忍着翻涌的一阵阵酥麻，后悔自己之前听了他娘的话手下留情。如今却被人瓮中捉鳖似的堵在厨房，还被下了药！
“夫君？你在里面还好吗？”门外响起一个尖细的女声捏着嗓子装模做样地“关心”道。
“你给我滚开！朱凤玉，你不要太过分！”林竹青毫不心软，如果她真的要行那下作之事，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捏死！
朱凤玉听到林竹青在里面威胁，却并不当回事，吃了欲香散还拒绝得了吗？哼！死鸭子嘴硬！不过朱凤玉不想这么好的夜晚闹得不愉快，尖着嗓子撒娇道：“夫君。你不舒服吗？奴家来帮你了！奴家开门了哟！”
“砰！”林竹青没想过对一个害自己的人手下留情。既然朱凤玉不折手段，自己也不用顾虑太多了。等朱凤玉一开门，林竹青抓起烧火棍使出最大的力气，躲在门后，一棍子把朱凤玉打晕了。
那药药性很大，林竹青感觉浑身软绵绵，每走一步都要费尽所有力气。他拼劲全力终于走到了村子前的宽河旁。那一刻，林竹青放下了所有思虑、愤恨，一头扎到了河里。
虽是初夏，河水有着白日阳光照射的温度，不如寒冬里刺骨。但林竹青在河里泡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嘴唇青紫。也不知谁一早路过河边看见了他，等他回家的时候，村里已经传遍了他性情大变，脑子坏了，半夜跑到河里泡冷水。林竹青懒得解释了。
回到家中，朱凤玉不知所踪。他娘看到他的模样，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心痛地只锤自己胸口，痛恨地骂自己：“是我没用啊！是我拖累我家孩儿啊！！”林时氏拉着林竹青的手，却还是向他要求到：“竹青，娘知道你苦，可是你答应娘。就算我死了，你五年之内也不能把朱氏休了。你要答应娘！”她死死地抓住林竹青的衣服。
“娘！五年！不可能，我现在就要写休书！”林竹青真没想到他娘竟然有如此要求，这家已不成家，还惦记着那些虚名做什么？！
“竹青！林家世代书香，虽未考取功名，但在方圆几百里内是有名的读书人家。你爹还为几个村子的孩童开蒙，也算是一介教书育人的夫子。如果你执意休了朱氏，林家名声必被你所累，你真的要毁了林家的百年名誉？让你爹死后也要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没有教好儿子吗？”林时氏也很心痛，却仍然狠下心要求。
林竹青看着他娘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质问自己。看着她把林家世代名誉看得比自己一生幸福还重。看着她被那些虚名所累。林竹青瞬间不那么痛恨了。如果娘都不在乎如此恶心地生活，自己又何必勉强她呢？留着朱氏，就留着吧...... “好！我答应你，娘。”
林时氏的身体一直没好起来，反反复复地好了又病，病了又好。林竹青一心扑在农事上，挣回来的钱也差不多都花在了药钱上，朱家的欠银仍是没有还。林竹青不想一直拖下去，便时不时去山里倒腾点山货，捎人拿去镇上帮忙卖掉。
秋去冬来，林时氏又缠缠绵绵地病了，可这一次却没能好起来。林竹青把他娘带到了镇上，请了最好的大夫看了，大夫却也只是说：“心气不畅，郁结于心，病人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身子撑不了多久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唉！”
“竹青，不用管娘了。娘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要去找你爹了。”林时氏仿佛看见了夫君微笑着来接她了，面带微笑：“你答应娘的话要记着！娘只让你五年之内不可休了朱氏，五年以后你再以无子和她和离，这样我们林家也算对得起她了，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如果......五年内...她主动要...求和离，那时你也可答应，你...听见了吗？”林时氏眼睛瞪得很大地看向屋顶，手里死死拽着林竹青的衣角。她等不到林竹青的回答，已一心跟着她的夫君离开了......
“娘！！”林竹青握着他娘没有脉搏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
没有了林时氏的林家有了很大的不一样。林竹青回家的频率低到每月一次，甚至几个月都不回去一趟。他不想看见朱凤玉，也不想看到家里被她弄得一团糟的样子。
不回家的时候，林竹青在村西边的草屋睡。本来三间草屋已破烂得没法住人，林竹青修葺了草房的东屋，住了进去。一心务农，林竹青一年便攒够了之前借朱家的钱，并且算上高利的利息，一并还给了朱家。
无欲无求心如死灰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他娘已去世五年，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和朱凤玉一刀两断了。就算断了又如何？林竹青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乐趣，日子大概就是这么灰蒙蒙地进行着，直到哪天他也死了吧？
可奇迹有时候总是在不禁意间降临，触人心弦。
很是平凡的一天，林竹青傍晚在山上看到草坡上躺着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后来看她敲门进了陈家婶子的院子，有些奇怪陈家何时有了这么奇怪的亲戚。无心管闲事，林竹青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自己草屋里睡觉的时候，那个女子却直愣愣地过来叫他。看她小胳膊小腿却拎着一大捆柴火，不知怎么的一时脑抽，竟然帮她拿到了陈大娘家。出了陈家院子，林竹青就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后来听到陈婶子和村里妇人闲聊，才知道那女子叫陈宛，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是陈大娘远房的亲戚。之前一直自己一个人生活，最近才过来寻亲。没想到她也是孤苦一人，还是一个未嫁女儿身。
林竹青有些忍不住地想知道比他还不幸又没有赚钱能力的姑娘如何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林竹青的曾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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