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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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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扛着药担和花千骨并肩往客栈走着,花千骨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你是不是对张公子有些意见?”“不是,师父只是不太信任他,对自己身份来历有所隐瞒的人不值得信任!”“隐瞒?”“小骨,你仔细观察了么?张瑞秋虽然是书生打扮也以读书人自居,但是他手指关节粗大,走路步伐沉稳有力,至少应是习武之人。”花千骨低头想了想:“师父,你说的对!只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呀?而且这两天他一直在帮我们,是不是他也有什么苦衷?就好像我们会法术但是不能轻易在凡人面前展露一样?”“总之,此人必有来历,对他说的话要留意,不可全信。”花千骨却有些无所谓的样子,这时两人走进友来客栈,张云珠一下子扑过来拉住花千骨的手:“千骨妹妹,原来你就是来我们这里义诊的神医呀,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只是看病的大夫,哪里有这么神?”“哎呀,今天镇上已经传开了,小六子今天在我这吃饭的时候说他爹的脚一直肿得穿不上鞋,吃了你的药第二天一早就消了一半的肿,到下午就套上鞋出去溜达了。还有春妮的娘肚子疼的老毛病,也是吃了两回药就明显见效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贴心的帮花千骨提着包袱,一直把花千骨送回客房,“千骨妹妹,你说是学医难还是学算帐难啊?我现在跟着我爹每天没完没了地算帐,头疼死了。”
花千骨还未答话,门外就传来张掌柜气愤地声音:“云珠,原来你在这儿!你、、你看看你今天这帐是怎么算的?”说着人直接就冲进来了,“怎么了?爹?”“怎么了?”他“啪”的一声把账本摔到桌上:“今天结帐的姓耿的那几个人,六间房住了八天,你这个帐是怎么算的?啊?你这个六两银子怎么来的?啊?你怎么当学徒的?学了多久了都学不会,你足足少收了三两六钱银子,你个败家子!”越说越气,说着说着顺手就抄起房中放的扫把,张云珠则吓得在房中乱窜,花千骨一把拉住了掌柜:“张掌柜,您消消气,别打人呀。”谁知道她越拦越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谁都别拦我,今天我就是要教训教训她,就当师父教训徒儿了,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看你还偷懒,还不好好学?!”一把截住乱窜到花千骨身边的张云珠,扫把柄冲着她身体就招呼上去,花千骨想都没想便伸出手臂去挡,“啪”的一声,扫把柄直接砸到花千骨的左手臂上,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白子画看个正着,“小骨。”白子画马上冲到花千骨身旁,冷眼扫了一眼张掌柜,张掌柜被他目中的寒光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手不由得一松,扫把掉到地上。“对,对不起,姑娘没事吧?”愣在那里的张云珠也缓过神来,拉住花千骨:“千骨妹妹,你怎么替我去挡?”白子画背对着张掌柜,拉开花千骨的衣袖,看到她手臂已然肿起长长的一道红中发紫的印子,张云珠看着颇为动容,搂着花千骨说:“你怎么这么傻?”花千骨缩回手,“我没事儿,不是很疼。”白子画对张掌柜沉声说道:“张掌柜,不管亏了多少银子,这钱你以后都能赚回来的,至于为此动手打人么?打伤了皮肉要多久才能痊愈?打伤了人心又需要多久才能愈合?值得么?”张云珠闻言委屈地低声抽泣起来,张掌柜满脸歉疚:“对不起,我老糊涂了,一时冲动——”拉起张云珠,给她抹了把眼泪:“好了,别哭了,跟爹走,爹不打你了。”拉着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我一会儿给你送药来,还有今天的店钱给两位免了吧。”“不必了!”白子画面无表情的回答。
白子画给花千骨上着药,“师父,掌柜也送了药。”“哪有师父的药好?!”白子画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手臂,花千骨只觉得清清凉凉很舒服,使劲点了点头。“为什么要去挡?”“当时想也没想,我和云珠姐姐是朋友啊,帮朋友不是应该的么?”“为了帮朋友却让自己受伤?下次不要这样了。”白子画给她上完药,小心翼翼的把衣袖拉下来,满脸都是疼惜。花千骨看着白子画,突然忘情的叫了一声“师父”,便合身扑到白子画怀里,白子画微微有些手足无措,温柔的低声问:“小骨,你怎么了?”“以前没有比较我不知道,现在见了这么多师徒,我才知道师父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小骨是最幸运的人,小骨永远都不要离开师父。”白子画有些释然,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听她继续说:“师父你从来都没有责罚过我,更别提打骂了。师叔对火夕、青萝也好,张公子对小豆子也好,还有张掌柜和云珠姐姐,没有一个像你对我这般好!”白子画双手握着花千骨的肩,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小骨,每个做师父的自己都有对待徒弟的标准,也无需去相互比较衡量。我对你做的是我的标准,也是师父心甘情愿的,你明白么?”花千骨看着他如水的目光,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点了点头。“来,看看这张药方,哪里有问题?”……
这一夜终究不平静,花千骨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很多人呼喊跑动的声音,似乎出了什么事。她穿衣出门,发现白子画也出来了,张云珠挑着个灯笼跑过来说:“千骨妹妹,听说李员外家的女儿跑丢了,现在在发动全镇子的人找呢。” “李员外家的女儿?”一下子想起下午那个来看病的姑娘,“难道是她?”跟着张云珠到了外面,一些人举着火把在往一个方向赶,“那边是小清河的方向。”赶到河边,见到一些家丁举着火把围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和一个正在啼哭的侍女,老者身穿华服头戴员外帽,当是李员外无疑:“小翠,你说清楚,秀儿在哪儿走丢的?”小翠又哭了会儿,使劲儿控制住情绪,说道:“大小姐一晚上心情都特别不好,晚饭也没怎么吃,后来她说要出去走走,夫人说天黑不放心让我跟着。呜呜呜,大小姐一直沿河边走到这里,然后她说让我去找个灯笼来,等我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呜呜呜,大小姐不会.......呜呜呜。” 李员外焦急万分,吩咐家丁和镇上的人继续沿岸寻找。花千骨询问的看向白子画,“往水流下游方向找。”白子画说。这时,一声清啸响起,从下游方向掠过一个淡黄色身影,身影在李员外身前落定,大家这才看到他腋下还夹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秀儿,德馨先生。” “这就是德馨先生啊?!”“德馨先生!”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李员外也要跪,被德馨先生阻止:“救人要紧。”他环视一周:“这里有大夫愿和我去趟李员外家么?”张云珠从地上蹦起来,举着花千骨的手:“这儿有。”
白子画花千骨及张云珠随着德馨先生和李员外进了雕廊玉栋的李府,把李秀安顿在床上后花千骨发现李秀正是下午她看过的那个姑娘,她的衣服已经干了,头发也已半干,想是路上德馨先生催动了法术给蒸干了。号过脉花千骨发现因救助及时,李姑娘和腹中胎儿都无碍,只是受了一些寒凉惊吓,再加上精神上极度萎顿而陷入昏迷,并无大碍,花千骨在一旁写着药方,李秀突然迷糊中开口:“慕容先生,别走.......慕容,......” 李夫人看起来比李员外年轻很多,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她轻轻抱着李秀的头哭着道:“秀儿,你怎么那么傻?”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李员外屏退左右。德馨先生把脸转向花千骨:“你且把情况如实说来。”花千骨把情况如实说了,也把李秀怀孕的事情一并告知,张云珠惊得张大了嘴,李夫人听完则伏床痛哭:“造孽!造孽呀!”李员外则气得直发抖,过了半晌怒道:“慕容泽,竟然敢毁我闺女清白,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德馨先生面前:“多谢德馨先生救小女之恩,慕容泽原来乃是我请的先生教授儿女们读书,谁知道几年下来他竟然对小女起了非分之想,我知道之后很生气,两个多月前已经将他赶走,谁知道他竟然做下如此畜生不如之事,恳请先生为小女为李家主持公道,我愿出白银千两作为酬谢。”“慕容泽?我自会去找他,酬金就算了,不如你给百姓开仓放粮十日。” “好,一切听先生的。” “这......,你当真要杀了他?”李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德馨先生回头似乎是扫了眼花千骨,随着一声尖啸便没了人影。
三个人辞别李府往客栈走去,张云珠嘀嘀咕咕:“慕容先生,我见过他的,在李府做了两三年教书先生,最近确实没见了,真没看出来是这样的人。嗯,知人知面不知心!千骨妹妹,你想什么呢?”花千骨答:“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那李姑娘在昏迷之际一直在念叨这个人的名字,看来应该是她心心念念之人。”“自然是仇人,心心念念要报仇呗。”“我问你啊,这个德馨先生怎么会这么神啊?他怎么就知道李姑娘有难?”“他确实是神出鬼没,经常出现在危急时刻,不过呢要找他帮忙也不是办不到。镇口那个德馨祠堂是很久以前大家出资出力专门为他而建的,我听说镇上的人有什么心愿或是有什么困难写个纸条挂在那树上,只要是合理的他能给办到的一般都能如愿。”“哦,原来如此,这是真的么?”张云珠叹了口气:“其实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啦,我倒是写过两个愿望但是都没实现。”“是什么愿望啊?”“第一个愿望是,我想有好多好多银子;第二个愿望是我想嫁给德馨先生。”“啊?!”花千骨哑然失笑。“千骨妹妹,你别笑话我啦,我知道我这愿望不合理。啊——”她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千骨妹妹我去睡了啊。对了,你放心,我爹没再打我,他说以后都不再打我了,最多罚我。”“那就好,去睡吧。”花千骨转头对着白子画:“好神秘的德馨先生,师父,你说他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用内力说话?”“只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喉咙坏了,无法发声,必须借助内力;其二,怕别人通过声音识别出他是谁,故意用内力发声。”见花千骨黑夜里眼睛星星闪闪,似乎还在思索,柔声道:“别再想那么多了,快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