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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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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画骨峰,白子画曾经观微过几次秋彤山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查找关于张家镇的史料,发现最早的历史是三百年前,感觉到不对又无从下手,而玄梦山庄根本没有任何记载。见花千骨每日勤奋练功练剑倒是觉得很欣慰,这日下午白子画见花千骨在院子里伏在石桌上,似乎在认真地画些什么,慢慢走了过去:“小骨,你在画什么?”“师父,我在画我的朋友们呢。”她咬了咬手指:“就是画得不太好。”白子画探身去看,桌上摊着好几张画纸,画上人物倒是有几分相似。“师父你看,这是云珠姐姐,在做糕点;这是火夕和舞青萝;这是幽若,在练剑;这是小豆子和张公子;这是德馨先生;这是彤姐姐在戴金钗……”白子画抿着嘴唇,一张一张翻看着,待翻到最后一张时还没有全部看清楚,花千骨突然一把抢了过去背到身后,白子画大概看到似乎是当日慕容和李小姐大婚时的情景,花千骨不自然的笑着:“师,师父,这个是慕容公子和李小姐。”“嗯,等以后有时间师父再教你画画,不过师父不擅长画人物,动物山水没问题。”“好的,师父。”没有看到任何一张有关自己的画,心里有些小失落,白子画慢慢放下手中的画纸,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他从墙壁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黑色木制盒子,轻轻打开,里面全都是画纸,有些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全都是未失忆前的花千骨画的他和她在绝情殿的点点滴滴。她给他梳头,她和他一起吃饭,她和他练剑……勾起回忆,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这边厢花千骨看到白子画走了,拿好刚才藏起来的那张画,快步跑回自己的卧房,摸摸胸口长呼一口气:“好险!”她钻到床底下掏出一个红木盒子一一翻检着里面的画——全都是她的画,关于师父的画,有喝茶的师父,打坐的师父,做饭的师父,练剑的师父;还有她和师父的——她给他梳头的,他教她弹琴的,他教她舞剑的……再仔细看刚才她从白子画手里夺回来的那张画,是慕容的婚礼场景不错,但是穿喜服的新郎的脸却是她笔下的师父,而新娘的脸则是她自己。托着腮,心里想着:“本来想画慕容公子和李小姐的,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画着画着就画成了师父和自己。原来自己早就在师父照顾她的这几年中,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师父,现在明明知道爱上师父是错误的,想要去摒除。可是他对她这么好,自己每天对着他,尤其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关爱甚至是宠溺的眼神,却怎么也摒除不了,反而越陷越深。”看着自己的画轻轻痴笑:“如果师父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还是会罚她?”想到‘罚’,花千骨吐了下舌头:“我一定要好好地收起来,珍藏好,可不能让师父看见。”
这日晚上,花千骨被院中一阵凄清哀怨的琴音吸引过去,白子画一袭白衣端坐院中在月下抚琴,只见月光照在白子画的脸上,他微微蹙着眉,冰凉而淡漠,眼睛似暗夜里的寒星一般。花千骨暗想:“昨日一曲《秋风词》,今日的《广陵散》为何都弹得如此凄婉。”不知不觉走到院中,没来由的,花千骨突然很想过去抱抱他,手抬起来,最终又踌躇的放了下去,轻轻搓着衣角。白子画一曲弹毕,花千骨走过去轻声问:“师父,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白子画回答,语气清冷无奇。“哦,你还有故人往事可以追忆,可是小骨连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啊?”白子画轻轻拍了拍花千骨的肩膀:“小骨,别难过,师父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
转眼到了夏天,天气越来越热,红豆树花开得正旺,花千骨暗想:“等秋天红豆成熟了就可以采摘了,到时给云珠姐姐穿一串手链送给她。”画骨峰雨水多,山间的小溪小河多了起来,静静流淌着,这日下午白子画弯着腰蹲在河边正在洗着衣服,花千骨走了过去卷起袖子:“师父,我帮你一起洗吧。”说完,从木盆里拿出一件衣服,熟络的把衣服打湿,沾上皂角,拿洗衣棒捶打起来。白子画一边洗着一边温柔的看着她,“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再下山历练去呀?”“才回来没多久就又想去?”“已经两个月了呢,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张家镇啊?”白子画闻言面色一沉:“以后再说吧,你为什么还想去那?”花千骨歪着头:“因为我想我的朋友们呀,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你想看看他们?那好吧。”随手拿过洗衣的木盆,装了些河水放在他和花千骨身前:“你想看谁?”“云珠姐姐。”白子画轻轻用手掌一挥,一片金光闪过,木盆的水中,出现张云珠的身影,她正拿着账本趴在桌前算账,一边挠着头一边嘀咕:“一两二钱银子一天,一共四天,总数是——是四两八钱,对。”“再看看张公子。”白子画一挥手,水面上浮出张瑞秋的身影,依然是一身干净的书生打扮,手里摇着折扇走过来,脚边跟着一只漂亮的白猫:“彤彤,开心点儿,你看,我把毛球放出来了,陪你玩。”张瑞彤展颜一笑,伸手去抚摸那只猫。花千骨说道:“原来那只白猫叫毛球。”白子画一挥手:“看看慕容他们吧。”李小姐腹部已明显隆起来,此时正坐在床上:“哎,慕容,他动呢。”慕容泽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过来,把一只大手盖在李秀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喜道:“哟,他好像踢了我一脚。”李秀幸福而甜蜜的微笑着。“还有小豆子。”金光闪过,小豆子坐在桌前拿毛笔竿戳了戳自己的脑门:“‘子曰:…..’什么来着?糟糕,又忘了,再想不起来师父又要罚了。对了,‘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说完,伏案疾书。
白子画收了法术,略带骄傲的眼神看向花千骨,花千骨心满意足,满脸钦佩的说:“谢谢师父。”说完高兴的拿起衣服继续洗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哎,对了,师父,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你曾经答应过我天暖和了就教给我龟息功的,可不可以现在就教我呀?”“你可知龟息和闭气的区别?”“闭气是屏住呼吸,维持的时间比较短。龟息则是通过改变换息方式,不用口鼻吸取空气,而是通过皮肤从水中汲取能量,维持时间可达一个时辰以上。”白子画点了下头:“好吧,我教你。那你先把内功心法背熟,就可以下水练习了。”花千骨一副‘早知你会如此’的会心一笑:“师父,我已经背熟了。龟息功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白子画又抽问了几个问题花千骨都回答对了,他抬头看了看天:“那好吧,明日看样子是个晴天,未时我来教你。”“真的?太好了,谢谢师父!师父最好了!”花千骨放下衣服,手舞足蹈起来,手上的水溅到了白子画的脸上,白子画用衣袖遮脸,叫道:“嘿,小骨。”花千骨正在兴头上,干脆用手去撩水往白子画身上泼。“小骨,你又调皮!”说着,也去撩水泼花千骨,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个山谷回荡着师徒俩的欢声笑语。
七杀殿内,地洞石门轰隆隆一阵响,石门开处单春秋一跃而出,护法蓝宇听到声响快步跑了过来,关切的问:“圣君,怎么样了?”单春秋身穿一身黑色锦袍,幽蓝色的眸子精光一闪,右手一挥,远处的石桌应声而碎。蓝宇大喜,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喜圣君神功练成!”单春秋慢慢抬起头,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蛊惑至极,仿佛炸雷在耳边响起。七杀徒众有几个受不了,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单春秋止住了笑:“蓝宇,我闭关了多久?”“启禀圣君,您闭关将近两年。今日是七月二十五,已经快入秋了。”“嗯,这些日子外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倒无甚大事发生,玉浊峰终于通过比武决出掌门人选,由温丰羽的弟弟温丰翼接任掌门,已走马上任,我七杀殿一直在广招门徒,现在加上散落在各地的弟子一共已经有一万五千余人了。哦,还有,圣君闭关期间,长留上仙白子画来找过圣君两三次,只因圣君在闭关,他便走了。”“白子画?他来干嘛?他不是一直守着复活的花千骨么?”单春秋已练就妖魂破,望眼六界,他唯一忌惮的人就是白子画了。眼神变得阴隻起来:“圣君,我一定要救醒你,谁也别想阻止我的计划!”蓝宇问道:“圣君,下一步的行动是——?”单春秋从墟鼎中掏出玄镇尺,看了又看:“来呀,召集三千徒众,开赴飘渺峰虚无之门。”“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