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大魔王》月莲城

21、CHAPTER 18 初登世界舞台（上）

　　几天来安维斯的晚报头条都被王室第一公主将留学星王国的消息占满了。今天下午五时，公主就将从安维斯首都列车站登车出发前往星王国。送行的除了王室之外，还有以一个叫辛百万的男人为首的盖尔伯联盟使节团。
　　就在公主一行浩浩荡荡地进入戒严的列车站时，车站上空突然爆炸了一枚巨大的礼花。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它的时候，我正站在附近的旅馆二楼窗口旁望着车站。
　　站在我身边的暗裔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我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燃放这枚□□。“喂，你不是要易容成辛百万吗？怎么还不开始？”
　　暗裔伸手一指：“你还看得见那个烟花吗？”
　　“啊？”我下意识地一回头。那朵烟花居然没有散开消失，而是像一幅静态画一般定格在昏暗的空中。我纳闷地朝它看了一会儿：“怎么回事？”
　　我回头的时候被吓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站在我身后，朝我微微笑着。见我退了一步，他开口：“是我啊，小桔子。”
　　“你你已经易容好了？”我惊讶地凑近打量他，“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那个烟花也好，你现在看到的我也好，统统都是幻魔法作用下产生的幻觉。”他把我拉到镜子前面，轻轻一扬手，镜中的我立刻变成了报纸上常常出现的那个安维斯第一公主芭芭拉。
　　“真厉害……”短暂的震惊过后，我担忧地问，“这个幻觉对所有人都有效吗？我们不会显出原型吗？”
　　“只有对看到之前那个烟花的人才有效，不过这么显眼的礼物，附近的人应该都看见了。”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想我可以相信这个厉害的魔王。
　　离列车发车还有半个小时时间。芭芭拉公主现在应该正在休息室里等待，而辛百万一行已经辞别国王，正从车站退出来。
　　我们穿着遮着脸的长袍混在人群中。
　　“辛百万就交给我了，你小心点。”分手前，我稍微叮嘱了暗裔几句。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估计他认为我的话很多余。我挤过人群来到辛百万一行前面。在他上车的时候，我如闪电般冲了上去拉住了他。还不待他反应，我稍稍掀起帽子让他看清经过幻术变化后的脸。从他惊愕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已经把我当成了芭芭拉。
　　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你这个无礼的女人，想干什么？”
　　辛百万立刻喝止他们：“不许放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上了马车。将门仔细地关好，他才露出关切的神色问：“公主怎么出来了？”
　　“我不想去星王国，也不想嫁给星王国的人。带我逃走，去盖尔伯。”
　　他露出十分诧异的神色，在诧异之下，双眼又闪着欣喜的光芒。从他悄悄带我上来这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其实心里正打着芭芭拉公主的主意。如果能得到安维斯的公主，安维斯就成了盖尔伯那一派的，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叫他不求之不得呢？
　　“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勉强抑制住兴奋地问。
　　“我又何必偷偷跑来开玩笑。我们现在就逃吧！”我装得很急迫。
　　他的犹豫在我的计划之中。如果现在带走我，我不见了的轩然大波势必会影响到他们。说不定跑路不成，反而被按上个诱拐的罪名。
　　“公主，你出来之前有留下给国王的书信或者是口信吗？”
　　“没有。我都要走了，还要留那个干什么？”我竭力模仿着天真无脑的公主的口吻，“啊，你是不愿意带我走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引起安维斯与盖尔伯的误会。这样吧，公主你先回去，留一封亲笔信解释情况。上车的时候再找个机会偷偷下来。七点我在罗波斯码头等你，从那里我直接带你去盖尔伯大陆。”
　　这男人脸皮真厚，所有的风险都要芭芭拉公主一个人担，面上却还一副‘我一切都为你着想’的表情。我对他的印象分立刻减到负的。这种人，活该被我们整。
　　我代芭芭拉公主思考了一会儿：“你这么说也没错。那我先回去。你要等我。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我对天发誓，定不会辜负公主的。”
　　看那个男人演得卖力，我就给他点面子不笑场。我开门下车。有人想拦我，被辛百万一挥就退下了。我闪进了人群里。
　　这个男人居然真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竟然也没派人跟着我看我是不是真的公主。我闪进一条巷子脱了外袍，暗裔的幻术就解开了。我堂堂正正地回到了旅馆里。暗裔先我一步回来，呈昏迷状态的真芭芭拉公主正在他的床上昏睡。
　　我给星王国大使馆写了一封匿名信送出去，之后跟暗裔带着芭芭拉赶到了罗波斯码头。暗裔早就料到辛百万会选择这条路，前一天就在这里租了一条渔夫闲置的小船。他把芭芭拉公主抱进船舱安置好，转身向还在岸上的我伸出了手。我踏在小船上的时候，船体猛地摇了一下。我吓得肩头一缩，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他戏谑地调侃我：“敢在死人堆里吃饭，却怕上一条小船。”
　　我白了他一眼。有过溺水经验而且被巴叶那样恶搞过，我对深水已经不能用讨厌来形容，可以称作厌恶了。我快手快脚地移动到芭芭拉公主身边坐下。见暗裔还杵在船头，我挥手道：“怎么还不走？快点去看看辛百万他们来了没有。”
　　暗裔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他转身准备离开：“待在船舱里别出来。小心点。”
　　我感到微的不可思议。难道说，因为我害怕，所以他在担心我？
　　很难想象，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家伙居然还会关心别人。
　　暗裔走后，周围变得很安静。这种安静让人有点焦躁。我不时地抬手看表。快要七点了。我不时瞥芭芭拉公主一眼。她仰面躺着，没有一点动静。两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绑架公主，并卷入牵扯国家利益的斗争之中。今天假扮公主上演间谍戏，直至此刻独自在这里看守肉票，我一点都没有胆怯。理由很简单，我没空胆怯，我心里只是在想着我要这件事成功。
　　成功的话，就能帮助星王国。一点点也好，我希望能减少潋葵的烦恼。尽管这样做，对他来说也许很多余……
　　我突然感到身后有动静，猛地回身的时候，正对上芭芭拉公主向我扑过来的身影。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冒出来一个念头：这女人提前醒了，刚才应该绑住她的。
　　我被她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在我印象中，公主都是躲在塔里等待王子的柔弱生物，没想到这个芭芭拉公主力气很大，挥动着如铁的手臂没头没脑地向我砸下来。我用手臂护着脸，发出一声声尖叫。在我的尖叫声中，她愤怒地咆哮:“辛百万那只猪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在极度混乱中，我的脑袋奇迹般地保持了一丝清醒。她这么问，说明她还以为自己是被暗裔扮演的辛百万劫持的。我立刻回答：“我不知道！辛百万刚出去了，我只是被他派来监视你而已！”我们扭动着，挣扎着，船在我身下剧烈地摇晃。
　　也许会沉吧。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冒出来，我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蛮力，松开护着脸的手撑起她的肩膀，抬脚给了她肚子一膝盖。她闷哼一声从我身上翻了过去。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向外面跑去。船还栓着，我应该可以爬回岸上。
　　芭芭拉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猛地向前一跌，扑倒向船头。我感觉船翘了起来，我的一只手已经插进了冰冷的水里。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是想回去搬救兵，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芭芭拉的尖叫声听起来很遥远。我脑中满是清晰的恐惧：“不要……会掉进水里……不要……”
　　我们的动作在我眼前放慢了。我翻过了身，踢开了芭芭拉。仰身靠在船舷上的身体因此失去了平衡。漆黑的天空在我眼前出现了一瞬，耳边响起巨大的水声。
　　排山倒海的恐惧抓住了我的身体。我感到四肢的血液一下冻结了，整个人麻木得无法动弹。在那一瞬间我叫了唯一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名字：“潋葵！”我没有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只有刀子一样冷的水灌进了我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身体。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让我一下脱离了水面。我被拉进手的主人的怀抱。
　　我大睁着眼睛呆了数秒。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并不是森林般的清香。
　　是暗裔……
　　我轻轻推开他，捂着嘴开始咳嗽吐水。暗裔伸手碰到我的肩膀。我猛地一抖。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下缩了回去：“小桔子……”
　　“我没事。”我立刻说。我看见芭芭拉又被打昏了，躺在旁边。“你找到辛百万了吧？快七点了，你快点把她送到他那里去！”
　　他一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现在不走。”
　　“我说了我没事！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想功亏一篑吗？！快去啊！”
　　他沉默了三秒，终于起身扛起芭芭拉。我叫住他：“等等……不要伤害她。”
　　暗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慢慢地爬回船舱，抱起膝盖，蜷缩在角落。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抱着头浑身发抖。眼泪悄悄地流了出来，让我贴在膝盖上的眼睛周围热热的。这情景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我。那时我被一群孩子关在废楼的小屋子里。不管我怎么喊，怎么踢门都没有人来救我。从白天到晚上又到白天，我一个人抱着膝盖躲在角落哭。虽然那时的我早已经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但在没有人的地方哭就不会让人发现我的脆弱。
　　我只在别人面前大哭过一次，那个人就是潋葵。也许就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我才会这样全心全意地爱上他，想要留住他吧……
　　当此刻哭得毫无防备的我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紧时，我的狼狈可想而知。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胡乱擦干眼泪。
　　“你怎么回来了。”糟了，声音还沙沙的。
　　“放心，事情已经做好了。”暗裔把衣服给我披上，然后轻轻松松地抱起我，“我带你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