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眼见不一定为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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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冷静、睿智而且危险，这是在知道库洛洛是穿越者之前，辉夜对团长的重要认知。但是，在得知库洛洛穿越之前是夜皇，而且对自己早就十分欣赏乃至仰慕之后，对于团长的防备不由减弱了很多。
在异乡遇到老乡，防备会大大降低的原因，与此大抵相同。所以，不能责怪辉夜防备下降，毕竟再怎么强，她在穿越之前仍然不过是个未成年少女。虽然接掌了家族中不少重要事务，但是作为一名很可能成为“泼出去的水”的女子来说，日本的世家是不可能真正让她掌握什么攸关生死的核心部门的，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保密的目的。所以虽然中川家对于黑白两道都多有牵涉，辉夜接触到的还是以明面上的势力为主，而她也沉浸在这种被重视被欣赏被仰慕的氛围中，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家族中其他在她看来“不甚出色”的人。这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们往往具有的通病，也并不是前世的中川辉夜，今生的辉夜·布兰特一个人的劣根性。
殊不知，毛色光彩夺目的雉鸡可能只是个吸引敌人注意的幌子，而涅磐前的凤凰看起来确是平凡无奇。
所以，她自然不可能知道，那个从未被她重视的四岁便因为“资质不够”的原因被送走的孪生哥哥，中川耀日，才是家族内定的真正第一继承人，更不知道他被送走的原因，是为了接受无比艰苦但是却真正实用的继承人培训课程，而她所能够学到的那些看似华丽的知识，却并不是作为一名真正的世家家长所应该学习的。当然，她更不会知道她从未仔细探询过的哥哥已经接掌了中川家最重要的暗部势力，甚至她只隐约了解暗部的一点点存在而已，却对它的重要性一无所知。在中川家族真正的话事者眼中，辉夜，辉夜，及时有光芒，也不过是夜中的一线，上不了台面，耀日才是将来照耀中川家的人。女孩怎么可能受重视超过男孩，决定她是对外的那个的时候，就决定了她有可能是炮灰，是弃子。
所以，在她表现得越来越跋扈，而耀日也需要一个正式的回归家族的理由时，他们操纵了她信任的、畸形地爱着她的中川壬，杀死了她。一点点催眠，足够让他为了“得到她”这个理由动手了。但是，辉夜却到死都不知道。
所以，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最出色的，就像夜郎的国王，一直以为自己的国家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大最了不起的了。
在这个世界，她仍然是如此认为着的。她那么出色那么有价值，周围的人原本就该对她这么好，否则便是他们有眼无珠。既然原本应该对她好，那又有什么需要珍惜，有什么需要感恩？有价值，自己不介意讨好上几句哄一哄，没价值或者能够有更好的选择了，就可以一脚踢开了。
现在，显然正处于后一种情况。
在将自己所能获得的所有布兰特家族的情报发到了库洛洛留下的电子信箱之后，辉夜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先是命令自己在家族中的私人势力——不多但是她认为绝对精良——迅速找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在将自己所能掌握的大半钱财转移到自己的私人秘密帐户。等到布兰特家族灭亡之后，这些可都是她自己掌握的了。以后虽然笃定自己会和库洛洛在一起，但是作为团长的库洛洛·鲁西鲁应该是把旅团摆在第一位的，即使他已经被夜皇附身，但是她最好也要展现出自己对于旅团的助力来。无论是战斗上的助力，还是其他方面。
辉夜肯定库洛洛对她有好感，但是要达到她“站在他身边”的目的，还需要过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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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中毒瘫软在地的大长老痛心疾首地看向眼前笑得自得而嚣张的女孩，她的脸上全然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在将家族中的主要人员全数毒倒之后。
“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看着全数中毒的布兰特家族的核心人员。这些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长辈、同辈、亲人，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今天之后，她再不是辉夜·布兰特，只会是中川辉夜，布兰特家族将彻底消失了。
“难道家族对你还不够好吗？”林德·布兰特，也是辉夜现在的父亲，带着某种奇特的悲伤，看着自己这个一直被家族捧在手心的女儿。果然还是发生了吗？为什么呢？他想不出她背叛的理由。所有人都爱她、关心它、重视她，她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天才女儿，布兰特家族的“晓月之辉”。对于虽然是杀手家族但是却绝对重视亲人，把杀手看作纯粹职业的布兰特家族来说，背叛是家族存在之后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满手血腥杀人如麻，但是在家族中他们却是最慈爱的父亲、最温柔的母亲、最体贴的丈夫、最可爱的妻子……但是，这个他们认定会成为最好的孩子的女孩，却为什么这么轻易成为了家族中建族以来的第二个叛徒？
他们已经给过她好几次反悔的机会，如果她中途停手，他们都可以回到从前，仍然扮演各自的角色，仍然是和睦的一家人。但是为什么她却选择了最黑暗结局最悲惨的那条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呢？
只能说，路是人自己选的，有些事一旦注定，你想拽他都拽不回，即使结果可以想见。
辉夜认定，自己选择的路是最好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绽开一个自认为美丽耀眼的笑容：“因为，我有我所追求的东西。”她所追求的，就是他呀，那个永远高贵永远冷静的男子，危险而美丽，像罂粟一般让人沉迷而堕落。
“失去了家族，你还想追求什么东西？”这个孩子对于很多事情都表现出了非年龄所能具有的智慧，但是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她却愚蠢得让他们不敢相信。一个7岁的孩子，即使你拥有一定的力量，但是失去了家族、失去了父母长辈的庇护，她以为自己就能够一帆风顺呼风唤雨得偿所愿吗？就凭借她那比常人有余但是却绝对不算最强的力量？
“我只是想换取一些东西而已，反正你们就要死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们。”她用虚伪的悲悯目光看着这些曾经待她如珠如宝把她放在掌心疼宠的人们，就像人类看地面上挣扎的蝼蚁一般，带着高等生物固有的高高在上，“幻影旅团就要来了，我和他们做了交易，布兰特家族太弱，弱到不足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你们太过重视感情。背叛一开始就是存在的，所以不要恨我，既然家族的存在就是灭亡，总有一天要灭亡，不如为我发挥一点作用。”
她说得太过自我，却忽视了“瘫软”的亲人们交互的眼光中的悲哀和怒意，不是应该出现在垂死挣扎的人眼中的那种悲哀和怒意，是对于她的选择的悲哀和对于她的言行的怒意，还有一丝失望后的绝然，做出了什么决定的绝然。
“你以为凭借你，就可以和幻影旅团做交易了么？他们来自流星街，不是流星街的人不可能得到他们的真正信任，你出卖了我们，也许只能换来他们的出卖。”看向辉夜的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想挽救她的希望，这个女孩太蠢了，也太恶毒了，无论是作为杀手还是族人，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现在，林德只是想说出一些事实而已，毕竟血脉上她是自己的女儿，让她至少在死前明了自己的错误，在来生记住这个教训，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这个，还不用你来操心呢。”辉夜淡淡地笑着，“我和旅团之间，还存在着一些别的联系，而且，我相信我对他们具有的价值，不是他们所能够轻易抛弃的。”她的主要能力都不属于念，团长的盗贼秘籍无法将之窃走，更何况现在的团长的灵魂和她来自于一个世界，这样的牵绊，她自信库洛洛绝对不会简单地抛弃她，她也自信将来会让库洛洛彻底爱上她。
“看来，一切都太晚了，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这个女孩已经完全不值得他们去挽救，虽然在她真的做出了那样的行为之后，自己这方已经做出了放弃她的决定，但是还是不自觉地抱着一丝幻想，希望她能悔悟，可惜仍然没有办法。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底牌即将被揭开，毕竟上他的女儿，想到她即将面对的，自己还是会有一丝的不忍心。布兰特家族的人从来只对敌人狠，对叛徒……应该一样狠！闭了闭眼，再决然地睁开，
“对，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真是对不起呢，可是你们还是会去地狱。”说着对不起，但是辉夜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惭愧和道歉之意，“你们在这些年对我不错，我会尽量不让你们落在飞坦手上的。”带着高高在上的施恩语气，看在这些年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份上，让他们完整地、不痛苦地死去，已经算是相当人道的了吧？
“嗯。”林德冷冷地答应了声，坐直了身子，随着他的这一声，本来因为“中毒”而东倒西歪的众人纷纷直起了身子，嘲讽、愤怒、厌恶……种种的眼神让辉夜觉得如坐针毡。怎么回事情？她不是已经在食物里下了药么？布兰特家族平时的食物中并不会像揍敌客家族一样掺入毒药，所以他们应该是没有抵抗力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情？
“你、你们怎么没有中毒？”这是怎么回事情？一切原本不都是照着她的预想发展的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他们居然都没有中毒？
“家族中的孩子从8岁开始，每年会定期服用三次家族密制的抗毒药物，所以一般的毒药迷药对于家族的孩子来说是没有用的，你没有发现，在场的除了你之外没有小过8岁的孩子么？”埃迪拉·布兰特对这个表面上四处讨喜，实质上却相当看不起他们这些同辈的兄弟姐妹的“妹妹”早就相当厌烦了，现在看她阴谋破灭被打击的样子，自然不在乎再添上一把火。
“埃迪拉，和叛徒没有必要多解释什么。”二长老威严的眼神瞬间让埃迪拉消音。
“还是没有用的！”毒药阴谋被发现并没有从根本上打击到辉夜，她还有几张牌没有亮出来呢，“本来还想让你们至少保留全尸，可是现在看来做不到了呢！”她早命人在场地周围铺设了炸药，为防万一，而遥控器，就是她衣襟上的第二颗纽扣。这是为最坏的可能——也就是眼下这种情形预备的，本以为没有必要，却还是用上了。虽然也可以依赖库洛洛来救援，但是那样太掉她的价了……
“想动你的炸药么？没有用，这里根本就没有炸药。”冷冷的声音是她熟悉的，从暗门走出的是巽，她救过命的忠心手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脸上也不再有那种狂热的卑微的感恩的表情，而是一派冷漠……与嫌恶。
“巽，你也背叛我？”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在她面前从来卑微得如一条狗，但是现在居然会直起身子，用那么傲然的眼光看着她？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是在做梦么？她以为靠着救命之恩和她的收买手段，他就算死也不可能背叛她的。
“不，没有背叛。”巽摇摇手，“我只是服从了林德大人的指示而已。”他恭谨地向在场的家族嫡系人员们行了个礼，然后看也不再看辉夜一眼，站到了林德的背后。
林德淡淡地解释：“每个家族继承人候选人自小都会得到一批自己的手下和势力，家族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他们接触到这批人，然后观察他们的驭下手段，作为评判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家族正式继承人的重要条件。所以，巽和你的相遇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如果你没有背叛家族，他自然一辈子都会是你的手下，可惜他现在要更换主人了呢。”
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那巽也知道的她的秘密帐户中的钱款自然也不再存在了，好在、好在还有旅团……
“辉夜小姐是在等我么？”进来的那个人高贵若暗夜帝王，温和而又危险，但是他的肩头却趴着一只小猫样的魔兽，和他身穿的翻毛大衣一样看起来十分古怪，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库洛洛……”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但是心中却同时满盈着什么不知名的恐惧，似乎有什么非常不好、非常出乎她预料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林德先生，如我们的约定，我要带走她了。”库洛洛看也没有看辉夜一眼。
林德点头：“可以。一切都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钱款已经汇到你给我们的户头，布兰特家族在我作为家主的期间，不会再接关于幻影旅团的任务。你把她带走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了。”
“按照约定，这个由我决定呢。”库洛洛纠正着。
“嗯，此后辉夜·布兰特和布兰特家族再无关系，你要怎么处置她都可以。”林德淡淡道。
“你们……你们联合欺骗我！”辉夜终于明白了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原本娇美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库洛洛……她早该想到的，不应该因为他同是穿越者就放松警惕，无论是谁，库洛洛·鲁西鲁都是团长，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被她拐到手的……生平第一次，辉夜承认，自己把自己看得有些高了……
虽然晚了点，不过还是来得及：“碎裂吧，镜花水月！”飞快地具现出镜花水月并始解，现下只有先催眠了这些人，才能够尽快脱离劣势，掌握局势的主动……幸好她的这些底牌，库洛洛都不知道……官方穿越者的福利……
这时候，一道青色的光飞快地闪过，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五道深深的血痕，斩魄刀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催眠还没有完成，便被中途打断了。
即使失去记忆，剑灵仍然是一种不同于生灵的存在，催眠这种针对精神的东西，对她一开始就是没有用处的啊……
而因为惊愕而短暂失去反应的辉夜，被库洛洛顺手打晕，然后，以一种非常不华丽的姿势，用若颜没有占据的那半边肩膀，扛走……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呢。希望小颜能够适应这个新身体呀……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