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女妖的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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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有娜迦战士与法师对两人进行阻击。大概是因为之前在正面对抗中并没有占到便宜，娜迦族也学聪明了，不再是大股战士和法师正面攻击。毕竟，在林木杂生的森林里，根本无法大规模正面冲击，大股前来只可能、事实上也的确是被两人各个击破。他们利用己方熟悉地形的特点，开始了游击战，不断对两人进行骚扰袭击，一到两人想休息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以战士掩护着法师丢个魔法然后飞速逃跑。比如刚刚拾完柴火打算生火，忽然一个龙卷风……刚煮开一锅水，来一个冰霜箭……没办法，现在两人做一件事时，必然要另外个人进行警戒，不然那些战士带着法师一击即走，真是防不胜防。虽然有时候能杀死一个两个，但是却会引来更疯狂的骚扰。
几天都没安生之后，若颜彻底发作，提出要把那群蛇一锅端了。反正也不是蛇妖不是妖怪，再说，就算是妖怪，敢这么惹她——某剑不发威还真当她是菜刀啊……
库洛洛也同意了。的确，这么下去就不用想着安安稳稳着寻宝了，随时可能出现差错。而且那些娜迦的实力并不算特别强。潜伏在她们附近袭击的话，只要几次就绝对能把它们灭族——如果真像先前抓到的那个娜迦女战士所言，这个族群只有两百余人的话。蜘蛛们的作风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人来犯我，我灭他人。灭掉娜迦族，不过是踢开一块石头而已，因为这块石头已经切实妨碍到了自己。
在下一次娜迦们再度进行袭击的时候，若颜悄悄把一丝灵觉附在了一名落后的娜迦法师身上。然后趁她们退去，一人一剑偷偷地跟了过去。
库洛洛的盗贼秘籍在跟踪中起了不小的作用。曾经从一个著名的飞贼手中抢来的名为“幻踪无形”的念能力，使他可以完全隐匿自己的身形，只是不能移动，而这个隐匿是包括自身的衣物和随身物品的——否则，库洛洛不是只能裸奔——所以，若颜只能委委屈屈地变成了以前变过的匕首模样躲在库洛洛怀里。
库洛洛的跟踪技巧不是一般的好，但是娜迦们也相当警觉，她们毕竟在森林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地形相当熟悉，库洛洛几次都被他们发现了，但是最终靠着“幻踪无形”，还是有惊无险地跟到了目的地。
娜迦族生活的村庄，建筑式样奇特，尤为明显的，是村中中心地带的那口闪着熠熠光芒的井。这应该就是他们靠着永恒之井的部分残片建立的魔力之井了。无数的战士和法师在其间进出，未成年的娜迦很少，和那个战士说的完全吻合——绝大部分娜迦、尤其是女性娜迦，都具有长生之身，同样他们的繁殖能力也被大幅度削弱，后代相当少。当然，获得长生之身的男性娜迦少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人潜伏在村庄附近，若颜用灵觉探清了村庄建筑的大概方位和人员。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夜色深沉，除了巡逻的战士，大部分娜迦们都进入了梦乡。
袭击开始，袭击者，却只有两个人。正确说，只有一个人，和一把剑。
快如迅雷的剑光割断了村口岗哨的喉管，鳞片起不到丝毫的防护作用。巡逻的守卫刚刚到村口，库洛洛的“迷神”片刻之间模糊了他们的认知，然后，被若颜一剑封喉。
杀死了巡逻守卫，村庄对他们来说几如无人之境。为了不让全体娜迦警觉，他们专挑若颜感觉到人少的屋子进去。
好梦正酣的娜迦们，有的轻而易举地被一个个杀死，有的全然不知邻里已然成亡魂。
天明，隐藏在附近已经好好睡了一觉的库洛洛和若颜，听到了娜迦村庄中传来的骚动。最先发现的是早上来换岗的两名娜迦，惊骇尖利的叫声响彻了村庄。接着是满村的惊叫声和游动声，显然是伴随着一具具的尸体被发现，村中才会这么慌乱。若颜不禁偷笑，昨晚自己和库洛洛至少杀死了40名以上的娜迦，加上前一阵杀死的，整个娜迦村落的人口已经去了一小半。
紧接着，一队娜迦冲了出来，在周围搜索了好久，却无法发现使用了“幻踪无形”的库洛洛，只能又回去了村庄。
是夜，村庄的灯火通宵未熄，可以听见不断的蛇尾游动声，显然是巡逻的战士发出来的。昨夜的重大损失，让他们不得不防。
但这一夜却相当安静，就在天明战士们精神最疲劳的时候，休息了一晚的若颜和库洛洛骤然行动。剑光如雪般耀眼美丽，但是看到剑光的娜迦们却丝毫提不起欣赏的兴趣来，同时，库洛洛修长好看的手翩然翻飞，身形如电虽然不如剑光耀眼，却同样有效率。片刻之间，又是二十余名娜迦倒下。全村一片混乱。村中存活的娜迦们，已经只有一百左右了，村中人心惶惶，就怕下一次袭击就轮到自己。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不断死去，村庄内部已经有人开始咒骂那些最开始去主动袭击库洛洛两人的人了，骂她们引火烧身，招来了这两个大麻烦。
责怪归责怪，可是双方结下的，已经是抹不去的死仇。娜迦族只有晚上加派守卫巡逻，白天派大队出去搜索，还不敢落单。纵然这样，还被逮了空的杀。他们又专门选择娜迦们精神最疲劳的时候进行袭击，存活下来的娜迦们个个精神高度紧张，一有风吹草动就毫不犹豫动手，结果是没伤到他们两人，自己人的误伤事件倒时有发生。
这样一过两三天，库洛洛计算对方的人数已经下降到了六十余名，包括那只八臂娜迦族长，也在一次袭击中被库洛洛折断了两根手臂，如果不是她身边护卫的拼死保护的话，那族长的脖子估计已经被库洛洛折断了。
当然，若颜也有些疲累，灵觉大面积长期锁定实在是个累人的活儿。而在交手中，库洛洛也负了一些伤，尤其是袭击族长那次，一名护卫悍不畏死地抱住了他，结果被另一名护卫的刀砍在了肩上，要不是若颜将手中长剑飞射而出刺穿了拿刀护卫的咽喉，恐怕库洛洛难免重伤。饶是如此，他身上的伤还是让若颜自责了很久——保卫主人是她的职责，竟然因为自己提出的建议，而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伤害了库——随即而来的还有怒火。她的几套衣服都在战斗中被毁得差不多了，那可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她自己花了心力亲手缝制的、被库称赞的衣服！而且，虽然不会受伤，但是过度的冲击震荡对她的“身体”也是相当的不舒服！简直是不可原谅！
自责和怒火让她面对娜迦时更加无情——本来，她跟了仁主，便是仁义之剑；跟了帝王，便是王道之剑；跟了杀手，便是杀伐之剑；而跟了库洛洛，他打家劫舍，她陪他杀人放火，他坑蒙拐骗，她帮他挖好陷阱——在库洛洛提出可以直接杀入村庄之后，她当然一力赞同。以她的主意，恨不得一个人将那个村子灭了，反正她不会因为这个挂掉，最多剑身受点震荡要修养一阵而已。但是以库洛洛的话来说，就是她受伤就无法面对接下来可能更多的危险，所以把她的申请一口回绝了，而且还来了个上诉不能。
联手之下，这个森林中的娜迦族最后的成员们也逃不开死亡的最终宿命，被他们送入了黄泉。这倒不消说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娜迦族村落的族长家中，发现了一把不知名字的短匕，似乎是这个村中的圣物。若颜明显感觉到这把匕首中蕴含着非同一般的能量——可惜，并没有灵体产生。觉得这把匕首很适合飞坦使用，库洛洛将它收了起来，一人一剑离开了已经成了死村的娜迦族，向森林更深处前进。
走了半天，隐约可见前面出现了一个水塘。库洛洛看了眼变成剑乖乖待在自己怀里补眠的若颜，放慢了步子，向水塘走去。走近了，居然发现水塘边有个少女的身影，正坐在塘边，双脚在水中拍打。
这个少女不简单！她似乎一直坐在那里，但是自己却直到离得那么近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如果是念能力者，说明她的“绝”已经高明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如果不是念能力者，说明她也有着相似的隐匿踪迹的法门，绝对不容轻视。而普通人，在这个森林里应该是生存不下来的。
心下提防，库洛洛仔细观察，不由心下也是骇然。那个“少女”模样的生物，她的一头卷发居然是活动的！竟然是一条条长在她头上的小蛇！而她的背后那初看还以为以为是装饰品的一对收拢的鸟类般的金褐色翅膀，似乎也是长在她背上的……这不是少女，是个蛇发鸟翅的女妖。
女妖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回过头嫣然一笑。她的脸庞极美，但在蛇发的映衬下不见美丽，却只觉恐怖妖异，库洛洛忽然想起曾经在苏尔特王时期的一本古书上看见过类似的蛇发女妖记载，不由一凛，飞快闭上了眼睛。
书中记载的蛇发鸟翅鹰爪女妖，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却有着一种几近无敌的技能——石化。凡是见过她目光的人，都变成了石头，没有任何活物能抗住女妖的凝望，除非他闭上眼睛。
“看来，这位先生是知道我的来历呢。”女妖的声音极是悦耳好听，倒也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忽略她非人的部分的话，倒真可以算是绝色佳人了。
库洛洛闭着眼微微一笑：“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在书中看到过一点记载而已。”
那女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想不到过去了几百年，我们这个仅剩我的美杜莎一族居然还有人记得，还有人知道‘美杜莎的凝望’。”
原来这个女妖的石化技能，叫做“美杜莎的凝望”，可惜是她们种族自带的技能，属于盗贼秘籍无法偷走的范畴，库洛洛暗自有些可惜，手在怀中似乎碰了一下，其实却是捏了若颜的剑身一把，把她从美梦中叫醒，在迅速用心灵感知告诉了她具体情况，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先生您来，是为了苏尔特的守护者收藏的密宝吗？”女妖见库洛洛不言不语，开口问道。
“的确是。”库洛洛很自然地承认，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我在这里住了二百三十七年，第一次遇到毫不掩饰自己欲望的人呢。看来先生是个诚实的人。”女妖赞许道。
“您过奖了。”回答得彬彬有礼，库洛洛却做好了那女妖随时动手的准备。若颜则憋笑憋得快抽筋了……库是个诚实的人……这个说给夏夏听，她一定笑死了……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妖幽幽叹了一声，却说出了句让他意外的话：“你过去吧。”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惊异，女妖伤感地说，“我并没有答应守护苏尔特留下的东西，只是因为怀念过往才住在这里而已。难得有人居然闯到这里，又和我说了实话，让你过去，也没有什么。”
库洛洛显然也不想在取得密宝前作无谓的争斗，向女妖行了个礼，绕过水塘，继续向前。女妖看着他的眼里，闪过一道落寞的光芒：苏尔特，也曾经是这样温和（？？）的一个少年，可惜，她这一族都是被诅咒的存在，所以他到消失也不知道自己爱他，所以他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可能的情人，所以，自己住在这里怀念，直到自己死去、美杜莎一族血脉断绝。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女妖的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