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酸柠檬片

5、五

　　叶思楠拍拍小五头顶，“别哭了，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说着还甩甩受伤的手臂，证明自己没事，手上未干的血顺着轨迹甩出去，洒落在地星星点点，有一两滴还沾上青年侠士的脸颊。
　　小五哇啦一声哭的更凶。
　　“呵呵。。”叶思楠只得哄他。
　　“。。。”齐见。
　　“。。。还是先止血吧。”那武将要上前帮忙，手下来报，说是抓到一个刺客，只是那人气息微弱，怕是要活不成了，才被同伴扔下，忙朝他们致歉跑去查看。
　　齐见认命的叹了口气，要去帮叶思楠止血，那青年侠士已经快他一步，撕下袍角，在伤口上方打结扎紧，又细细查看了伤口情况，齐见也凑过去看了看，伤在小臂外侧，伤口略长但深未见骨，正如叶思楠自己说的皮肉之伤，就是血流的忒多了些。
　　“伤的很重吗？”小五心中忐忑，忍着哭，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烁泪光盯着齐见，生怕他说个不好。
　　“嗯，不好说。。。”齐见神色凝重。
　　“你闭嘴。”叶思楠见小五又要哭，朝齐见瞪眼。
　　青年侠士将伤臂的衣袖撕开至臂肘，说道：“按住她。”说完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咬开瓶塞，往伤口上洒药粉。
　　叶思楠只觉伤口一阵噬骨般灼痛，那痛楚如烈火焚烤，撕扯血肉，将要挣扎，手臂被齐见死死按住，青年侠士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握着她手，将她半抱在怀，制止她动弹。叶思楠咬紧牙关，额头顶着侠士的胸口，喘息着将痛楚声一口一口咽下。
　　程归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面色复杂，这伤药他知道，药效甚好，但是药性很猛，寻常男子也有挨不住疼，大声哭喊的，这姑娘坚毅忍耐非一般人所能及。
　　叶思楠疼的浑身颤抖，忍得片刻那痛楚过去，伤口一片清凉。长吁口气，抬头对程归笑道：“好了，不疼了。”
　　程归深深看了眼她，明明那么疼，朝他笑的时候，仿佛所有的痛苦都不存在了。轻轻的放开她，齐见撕下衣服内衬，递给他包扎。
　　程归低头仔细包裹伤口，突然感觉脸上一暖，抬头一看，叶思楠忙收回手，指指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笑的小心翼翼：“你，你脸上有血渍。”
　　程归低头继续包扎，说道：“你帮我擦下，我看不到。”说完愣怔了下，有些不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心软，这不像他。她的笑容真灿烂啊，程归想，胸口处如磐石般的心脏在发痒。
　　叶思楠很开心，轻轻擦拭着，那么认真那么小心，仿佛在擦拭一件瓷器。血渍有些干了，叶思楠手指沾了点唾沫，继续擦。
　　“。。。。。好了，伤口别碰水，这药虽然霸道，但是生肌效果上佳，连着上半个月，便可好全。你背上的伤，没大碍，我不便帮忙，你跟着王府的人回去，那有女眷，请她们帮你上药。”程归说着把药瓶递给叶思楠，犹豫了下又说，“你。。忍忍，虽然疼但是好的快。”
　　“谢谢。”叶思楠接过药郑重的道谢，程归觉着那份感谢仿佛有千斤之重。
　　齐见看着这对狗男女觉着眼睛快瞎了，抱住小五的头，要把他拖走，小五手脚并用，要挣开他的钳制，怎奈人小手短腿也短，手舞足蹈的做着无用功，小五气的直朝他吐口水，把齐见恶心的两人在那对骂。
　　“我们之前见过？”程归疑惑道，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但叶思楠待他的态度实在不像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梦里见过，叶思楠心中呢喃着，“初次见面，我叫叶思楠，请多多关照。你叫什么？”说着对他伸出手。
　　程归看着面前行为怪异的少女，她的双眼中仿佛盛满了月光，晶莹透彻，他想从里面看出些蛛丝马迹，阴谋？诡计？什么都好，可是都没有，只有让他心惊的热烈，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发出警告，让他远离，又有个声音在说，看吧，多么可爱的姑娘。这不像他，他从来都是坚定而明确，犹豫迟疑这些情绪是不能在他身上出现了，从他出生起，二十年来，他一直被灌输着一个念头，他深知自己所背负的命运，哪怕是一丝的软弱，都会让那些期盼，陷入万劫不复。
　　“嗨，男神，醒醒。”叶思楠见他沉默良久，在他眼前摇了摇手。
　　“思楠，救命。。”小五挣脱齐见的钳制，冲了过来。
　　齐见被吐了一身的口水，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见这情形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们磨磨唧唧有完没完，你当我们都是瞎的么，这个男人跟你什么关系？”
　　“你才瞎。”小五躲在叶思楠身后探出头来，吐舌头做鬼脸。
　　齐见隔着人，就要伸手去抓他，小五吓的忙躲到叶思楠身后。
　　叶思楠见男神半天不说话，正惴惴不安，被他们闹的心中烦躁，朝齐见怒道：“是不是想挨揍。”
　　“挨揍。”小五探出头幸灾乐祸。
　　齐见一脸的委屈，心里有股燎原火，这口气不出枉为男人，他心中愤恨捞起袖子，一副今天不给你点颜色就不能行的架势，侧着头朝程归抱拳，那拳头快杵到程归脸上了，“这位大侠，刚才多谢援手，在下姓齐单名一个见字，敢问侠士尊姓大名，他日江湖再见，也好有恩报恩。”
　　“程归。”程归面色冷峻，口气疏离。
　　“好了，他说他叫程归。”齐见一副就这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磨磨唧唧那么久的嫌弃样。
　　“。。。。你还真是贱啊。”叶思楠神色复杂的看着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