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专业坑主》水墨清薇

39、三九

　　手术室里是如果紧张，外面的人看不到，而手术室外亲属的焦急，里面的医护人员，同样感受不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亲属怀抱的希望便越来越小，蔺卫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蔺卫燕小声的问二哥，要不要打电话通知茂禹过来，一想到大侄子，蔺卫燕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怀胎十月生了他的亲妈，此时正直生死关头，他就能安心的在家呆着，他怎么就能……

　　蔺卫国摇头，嘴上什么也不说，可心里对大侄子是相当的失望，好在老蔺家男丁多，要是就这么一个，老蔺家算是完了。蔺卫国是想给侄子个教训，若大嫂真没了，让蔺茂禹懊悔去吧！蔺卫燕偷偷的撇嘴，蔺茂禹会懊悔？真若是没见到最后一面，绝对不会反醒自己有错，还得反过来怪他们没去接他。对大哥一家，做是应该的，不做便是，全都是你的错，自己绝对没有错。

　　一直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时钟，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蔺卫祖心悬得高高的，转头看向老三，开口便是“老三，你去接茂禹过来。”

　　“我一晚上没睡，现在心里紧张，开不了车。”蔺卫家直接拒绝了，看着大哥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失望，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和大哥说清楚，以后两家就断了吧！他们家攀不上大哥这门亲戚，他不想让两个儿子受累，若是好样的，拉扯一把也没什么，可大哥一家明显就是无底的洞，还是算了吧！

　　蔺卫乡也跟着点头，“让茂禹坐车来吧！我们现在都开不了车。”

　　蔺卫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觉得弟弟们都跟着他对着干，让弟弟跑一趟怎么了，还开不了车，开不了车，他们怎么从京城回来的。没有人理会蔺卫祖的想法，都到了现在的时候，还只考虑自己如何，不去替别人着想，他们也只能选择无言相对。

　　手术持续了十几个小时，蔺茂禹在手术结束之前赶到医院，过来时还打着哈欠，见到众人连话都没有，只是走到他父亲身边来一句，“手术没结束，让我过来做什么。”老蔺家几人看着蔺茂禹心里直摇头，谁也没有开口。蔺卫祖的脸色发黑，只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碍于场合没说什么。

　　“林蔚家属，请到合谈室。”等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只到叫他们名字，蔺卫祖腿发软，他不知进去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蔺卫国和蔺卫乡架着大哥进了会谈室，蔺茂禹走到蔺卫家身边，“三叔，源源那么有钱，小岩又拍电视剧，能没有钱，借点呗。”

　　“亏得你不是我儿子，你要是我儿子，我非揍死你不可。”蔺卫家嘴角泛着冷笑，然后转身进了会谈室，蔺卫燕看向蔺茂禹，大哥家养的宝，可真是“好孩子”。抬步进了会谈室，现在是眼不见为净。

　　“不借就不借呗，还要揍我，凭啥揍！”蔺茂禹小声的嘀咕着，也跟着往会谈室走，却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叨咕着三叔的不是。

　　医生为亲属做了讲解，主要讲手术目前看是成功的，之后他们还需要进行化验，等下人就能推出来了。蔺家几位全都松了口气，蔺卫祖脸色好看了许多，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心提了起来。“手术是成功了，但不代表就安全，如果出现排斥现象，就需要进行二次手术。”

　　几人从会谈室出来，蔺卫燕先去ICU病房，再去医院对面的快餐店买了些好拿的吃的，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别说是吃的，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人活着出手术室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只盼着能够顺利的过观察期。带着一堆吃的回了ICU病房外，蔺卫燕还没招呼，蔺茂禹便直接拿去一份开吃，一边吃一边说怎么买个辣的。蔺卫燕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

　　“妈也没事，折腾我一趟过来干嘛，爸，我回去了。”蔺茂禹说完就要走。

　　蔺卫祖被弟弟妹妹们的视线盯得压力很大，便叫住要离开的儿子，“你妈在里面还没过危险期，你……”

　　“我在这儿啥也干不了，还不如回家，省着给你们添乱。”蔺茂禹觉得自己挺有理，“再说三叔家那么有钱，让他请个护工呗，比我们照顾的好。”

　　蔺卫家气乐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大哥一眼。蔺卫祖脸色十分的难看，抬手臂直接给了儿子一巴掌，“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你要是赶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挨了打的蔺茂禹瞪着爸爸，在家里打他就够一说，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也是要脸的。心里暗恨三叔，如果三叔刚刚接句话，他就不至于挨打了，那么多钱凭啥就不能拿出点给他们救急。蹲在地上，蔺茂禹十分烦。

　　蔺卫家往家里打个电话，把大嫂的情况讲了一下，至于蔺茂禹的表现，蔺卫家并没有提，别因为他浪费电话费，不值。

　　打了电话，冯艳便把手术成功的消息转诉给大家，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李玲走到冯艳的身边，小声的问了句，“三嫂，是不是没出ICU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李玲在市里住的时间长了，眼界比在小县城时宽了不少，听着冯艳的话，便觉得不对劲。冯艳微微的点头，让她别乱说话。

　　家里的气氛比白天时好了不少，两位老人看了会儿电视便去睡觉了，待老人回了房间后，三位蔺家媳妇聚在一起说起闲话，蔺茂岩带着弟弟妹妹打游戏，起初李玲还担心会不会耽误蔺茂岩学习，看眼着可就要高考了，见三嫂一脸不担心的样子，李玲也不好开口让孩子去学习，问了蔺茂岩成绩后，李玲也不多话了，连着数年年级第一，如果不出岔子，高考稳进国本线，她真是瞎操心。

　　说说话，聊聊天，三位妯娌就把话题扯到了大嫂身上，只不过三人都没多讲，只是感叹大嫂也不容易，然后便揭过，毕竟大嫂还处在生死关头，她们也要给子女积些口德。

　　蔺茂源在听说大伯母手术成功之后，便想起上辈子的事，然后摇头，如果大伯母性子不变，到时又要得罪人了。整理好一些小学数学题，蔺茂源看向正在打游戏的蔺茂青，蔺茂青打了个冷颤，屋里挺暖和，他怎么觉得冷呢？

　　从初一到初四，冯艳每天都能接到丈夫的电话，听听大嫂的情况，从医生的角度而言，大嫂恢复得不错。正常的情况下再在ICU观察一两天，基本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大嫂的皮肤不是愈合型，到现在还没合，医生对此只能建议再多观察两天。

　　林蔚术后观察期并不顺利，起初是各种指标不稳，不醒，可算是把人拍醒了后，该排尿时，又排不出尿，试了数种方法，急得众人团团转，可算排出尿后，伤口又不合，差点并发感染。林蔚命大，一次又一次挺了过来，等精力多了一些后，便问这个怎么没来，那个在做什么，在外面跟着忙了几天，连眼都没不敢合的弟弟妹妹，心伤得不行。纷纷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嫂看起来是没大碍了，他们也要走了，先去接媳妇孩子，然后要上班了。

　　蔺卫祖就算是想拦，也找不出借口，弟弟妹妹各自有家，谁也不能舍家撇业的在这儿守着他媳妇。几人离开的时候，各留五百元让大哥给大嫂买些营养品补补。去往京城的路上，四人沉默，对大哥失望，对大嫂无奈，各自心里有了决定。

　　回到京城，蔺卫家留爸妈在京城多住些日子，被二老拒绝了，京城再好，也不是他们的家，还是家里舒服，他们要回去了。蔺卫国走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大哥那，二哥帮你看着，茂禹长歪了，茂岩和茂源得看好，不能长成茂禹那样。”

　　“知道了。”回去一趟，蔺茂禹的变化让蔺卫家心寒，也让他开始思考现在教育孩子来不来得及。

　　人都走了之后，家里一下子空了不少，蔺卫家给阿姨封了一个大红包，郑重的道谢，家里这么多人，让她受累了。阿姨被谢得不好意思，收了红包后躲回房间了。蔺卫家把两儿子叫住，他们要开个家庭会议。

　　兄弟两人老实的坐下，心里想着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冯艳坐在丈夫的身边，也摸不到头脑。蔺卫家直接把蔺茂禹都做了些什么讲了出来，听得三人瞪大眼睛，冯艳直说茂禹太过份了，蔺茂岩和蔺茂源互看了一眼，两人已经明白爸爸的意思了，是怕他们两像蔺茂禹那样，“爸，你最近太累了，想太多了，我们俩可不是在溺爱中长大的。”

　　“哥说得没错，而且爸妈又没打我们小就灌输什么都是我们的思想。”蔺茂源觉得爸爸被大堂哥刺激到了。

　　“瞎想什么呢？咱家儿子能像他那样吗？”冯艳推了一把丈夫，怎么就不想点好，“咱家儿子多懂事，源源赚钱都放你那，岩岩去拍电视剧给的钱，都给我了，让我看着啥好买啥，茂禹那样的，世上都少见。”

　　蔺卫家想想，觉得自己想太多，大儿子从小就没让他们操心过，小儿子更不用说，聪明，有自己的主张，两孩子性子更没得说，老师夸，同学夸，以前的邻居也夸。就算长歪，也歪不成茂禹那样，不过……“我是让你们注意，提醒你们。”

　　家庭会议过后，兄弟两人上楼，一边走一边批评大堂哥，“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满足他自己所需才是重要的。”

　　“他所需，不想靠自己，只想走捷径，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捷径可走。”

　　兄弟二人互看一眼后，耸了耸肩，各回各屋，人走了，他们要收拾下房间，这几天闹得乱哄哄的，他们也没休息好。

　　假期永远是短暂的，蔺茂岩最先恢复忙碌准战高考，然后家长们去上班，再然后蔺茂源也开学了。开学后的日子过得似乎更快，似乎开学是昨天发生的事，转眼高考开始了，蔺茂源拿着小板凳和爸爸一起去陪考，冯艳出国参加一个交流学习会。

　　蔺茂源托着下巴，和爸爸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之前哥拍的电视剧要在国一台开播了。”

　　“你哥演得肯定不错，你哥打小就优秀。”蔺卫家不会因为小儿子的优秀而忽略大儿子，“你那些都是占了小聪明。”

　　“我因有哥哥自豪。”蔺茂源挺了挺胸，“爸，商量个事呗，等我暑假时，让我和哥出去玩呗！你看你儿子我，还走真正出去旅行过，多可怜。”

　　“可怜什么可怜，你马上就高二了，没事不学习，尽想着玩。”蔺卫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同意让两儿子出去转转，以前儿子放假就跑研究所，哪有什么空闲时间。

　　“爸真不够意思，等妈回来，我跟妈说，妈肯定同意。”蔺茂源扭头不理爸爸，看向门口，“我看过哥的自愿了。”

　　“不就是报历史，有什么可说的。”

　　“爸真说错了，哥第一志愿是法学院，第二志愿是经济学院。第三志愿及调剂全没填。”蔺茂源看到大哥填的志愿时很是意外，却没问大哥原因，他尊重大哥的决定，再说了还可以选修第二专业。

　　“啥玩意？”蔺卫家觉得头疼，大儿子之前不是一直要说学历史的吗？怎么突然转学别的了？“你和你哥都主意正，做什么决定怎么就不知道问问家长。”

　　蔺茂源没接话，他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会让爸爸觉得亏欠。

　　“算了，他要是喜欢就去学。”蔺卫家想想就算儿子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会无条件的同意，在他们看来儿子学什么都会是最优秀的。

　　高考结束之后，没有人问蔺茂岩专业的事，蔺茂岩一直纠结要怎么跟家人说，不是他不喜欢历史，历史是他准备入学后选修的第二专业，选择法律是因为蔺茂禹的事，他思考了很久道德与法则，至于经济，是因为和弟弟聊天时讲到国内外贸易，海关等等问题，蔺茂岩觉得有兴趣，就想学学，当然他知道贪多嚼不烂，二选一之下，他也不知要挑哪个好，所以就抓鳖填的志愿，入学后的第二志愿也只能是历史。

　　历史剧在国一台开播后，蔺茂源的任务立刻完成，松了一大口气的蔺茂源开始了新一轮的阅读。暑假到来时，蔺茂源还未读完文学书籍，便随上小包和哥哥去南方某美丽山水之乡旅游。

　　此时G市某旅馆内，六名刚毅少年互相打着暗号，开始整理行装，再度换衣后，刚毅之相全无，反倒像是小无赖，六人出了旅馆便在街上闲晃。如果蔺茂岩在，大概会认出六人。

　　蔺茂岩蔺茂源兄弟二人从京城出发，直奔G市，在路上两人还背着课文里介绍G市山水的课段。两人计划在G市停留五天，然后转去SH，再去XA，所有行程加起来共用二十天，到达G市，两人便住进铁路宾馆，放下包也不准备休息，填饱肚子才是首要，去一个地方旅行，怎么能不吃当地的小吃。

　　因为火车到达的时间稍晚，两人从宾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但天仍大亮，兄弟两人去寻最近的小吃街，出门在外，兄弟两人都提高警惕，就怕遇到顺手牵羊的贼，于是蔺茂源见到六人之一时，便觉得眼熟，却未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