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选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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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虑好吗！”
戚溪头一次体会到许大爷特有的大嗓门，声音大到她耳朵一阵嗡嗡作响，那感觉就像没信号的电视剧。
“有病啊，耳朵快给我震聋了。”她特无奈的推开面前突然放大十几倍的丑脸。
许飞啐了一声，“嘿，你个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
戚溪摆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谁大谁小这个问题，继续低着头开始思考。
客观角度来说，如果仅仅是为了一夜成名，甭管电影电视什么乱七八糟加起来都不如现在颜值当道的仙侠剧更吸粉。
可是一旦走偶像路线，就等于给自己贴上没演技、花瓶等标签，以后再接戏都会受到影响，除非拿奖，才能洗白。
但是拿奖又哪是容易的，中国大大小小奖项无数，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也就那几个，几乎年年都被荧屏熟脸给包了，就是李欢情，今年能拿奖也多亏了戚睿背后替她砸钱的原因，换成别的新人上基本就是走个场子。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安娜喝完用来压制饿意的第四杯咖啡，顺便苦着脸看了眼时间，“戚小姐，你考虑好了吗，晚饭时间都快到了，然而我午饭还没吃。”
这位助理的性子比较跳脱，说话比较不经过脑子，戚小姐心中天人交战之间还不忘对她做出评价，“容我再想想。”
程副总调整了一个坐姿，皮质的椅子发出咯吱一声响，“如果这么难下决断，不如把剧本带回去慢慢参考。”
戚溪斜了他一眼，看出对方的用意之后故意冲他咧嘴一笑，“不用了，我可能已经想好了。”
她捡起许飞扔在桌子上皱巴成老太太脸上褶子似的电影剧本，难得独断了一回拍在程栎凌面前，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程副总微微挑眉，刚想说话，又看见戚溪把另一边的仙侠剧厚本子拿过来，盖在原先电影剧本的上面……
她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是要告诉众人她觉得仙侠剧可以压过电影，而是直接也是间接的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决定选两部戏……
不出所料她的决断成功惊呆了她的小伙伴们。
至少许飞彻底愣成了一个傻逼，“你没开玩笑吧！”
戚溪似笑非笑的跟程栎凌对视一眼，又轻飘飘的扫了剩下两人一眼，“你们觉得呢？”
许飞咳了一声，居然有点不明白该说什么话，不知道算不算一种默契，他竟然从戚溪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打算。
他到底不是一个真傻逼，反射弧回弹之后，这里面的九曲十八弯也就慢慢理清了。
他摆了摆手，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安娜，然后悄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程栎凌，“要不先确定两部档期会不会撞，没事的话那就这么着。”
说完话程栎凌还是没什么表示。
安娜不知是真饿的神志不清，还是自知人微言轻说话等于放屁，绝不带一丝声响，被拦下之后也就没发表意见了。
先不管许飞是怎么进行神色观察的，戚溪她到底不能真的无视程栎凌的想法，有时候对方不主动说不代表没有，万一是在装逼呢？
“那程副总，你觉得呢？”
程副总转了转水杯，水纹荡啊荡，一圈又一圈，他眼睛都不眨，倒是给连续看了几万字的戚溪荡的眼晕。
就在她以为对方没什么好说的时候程栎凌终于停下动作，“仙侠剧在前，文艺片电影在后，你就这么确定会拿奖？”
终于放弃装逼了。
黎溪笑咪咪的正准备把提前想好的“那我们也下班吧”台词祭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不得不咽回去，临时改变了口风，“戚睿能刷我为什么不能？”
程栎凌明白她的话背后代表着什么，不过站在客观角度来说他这次并不是特别认可戚溪的话，“李欢情的片子我看了，非常符合这届评委的胃口，拿奖是应该的，你拿她比不太恰当。”
言下之意是也不一定全靠刷出来的，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你戚溪一个电影学院大一新生，还不知道功底怎么样拿什么跟李欢情比。
这种说法并没错，但可惜的是以程栎凌现在的心态，可能没办法理解活了两世的戚溪，以及她想处处压李欢情一头的念头。
这种想法病态般的本着‘即使现在不能压，将来也一定要把她压下去’的执念，会驱使人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
当然，几乎每个偏执的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这种心态，而且越说越犟，还特别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
这种人也称中二病，只不过心理年龄二十五岁的戚小姐显然已经中二癌晚期了。
是病，得治。
显然程栎凌不经意间触到了这个中二癌的一根筋，所以就起了反效果。
“她能拿奖我为什么就不行，就算差一点，大不了我也砸钱就行了。”
程栎凌沉默了一会，“……戚小姐你多大了，如果砸钱就可以，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您自个去让你爸给你投资大片演吧，只要多花钱买点水军，保准红，趁着合同还没生效现在撕还来得及。”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拉开抽屉，把装着合同书的文件袋扔在桌子上，对着戚溪挑眉。
戚溪被程栎凌毫不掩饰的讥讽刺激的微微愣了一下，她回头看着许飞，又看了安娜一眼，好像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又真的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遇到李欢情她就变得不冷静了，不过他们几人奇怪的眼神清楚的告诉她，确实是她的错。
“OK，我可能是太激动了，我道歉，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可以名利双收，即使拿不了奖刷个提名也是对我的一种认可，你觉得呢？”
还有一点她也很明白，她，戚溪，的本意可不是为了花钱做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程栎凌点了点头，即使没说什么话，从他收起桌上文件袋的动作也可以看出他认可她的想法，戚溪松了一口气。
“想法是好的，可万一现实是残酷的呢？”程栎凌说。
戚溪笑容僵住，“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让安娜把剧本从IP库拿过来的时候顺手查了一下这几部的档期，”他把桌上的两部剧本拿在手上，抖了抖左手的电影剧本，“这个，因为投资问题，开机一直没能提上日程，就我估计，起码在明年十月颁奖季之前都别想开机了。”
“这个，”他又抖了抖右手的仙侠剧，“明年一月开机，现在是十一月初，你能等吗？”
…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考验，不然就是各大剧组导演有预知能力，因为戚小姐年轻美貌所以嫉妒心作怪，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两部看得上的剧为什么全都把开机日程挪在了明年。
戚溪揉了揉太阳穴，没人打扰她的思考，虽然她已经满脑子浆糊无法思考了，“那……这么大一个公司就没别的剧了？”
程栎凌正在忙着看文件，随随便便扫过来一眼，话都没来得及说。
可能是两人之间特有的默契，也可能是程副总拥有一双话说话的眼睛，平白无故戚溪从他的眼神中读到这么一句话：
“你觉得我会把最差的给你吗？”
或者也可以翻译成：“这是当前最好的四部剧。”
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戚溪下意识的咬破了唇，鲜血被舌头无意的舔舐，腥味灌满整个口腔，刺激了她脆弱的大脑，更加想不出好主意了。
最近的剧也有两个月，她等的了吗？
可能也不是等不了，但事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她在等了几个月后还不能成，那就是真的玩大了。
但除了等，别无他法。
短期内回学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戚溪叹了一口气，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捂热的皮椅上坐起来，“那就等吧。”
许飞惊讶，但人微言轻，在跟尚且陌生的安娜对视一眼，也做好了出去的准备，“那我们也走了……”
“这就放弃了？”程栎凌翻阅文件的动作不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带上了金丝边眼镜，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透过镜片竟然有几分柔和，“不像你啊……”
戚溪看回去，沾高挑身材的光，这么俯视过去显得居高临下，“你卖了什么关子？”
“不，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最近冯导新片在海选女二号，我们公司、包括业内很多二三线女明星都在争取这个角色，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替你把简历递过去，不过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冯导？”戚溪首先抓住一个重点，“冯小刚？”
如果是冯小刚，那角色的分量就不一样了。
“……你想多了。”程栎凌直说。
不是冯小刚虽然很可惜，不过圈内姓冯的大导演也挺多的，考虑到戚溪对娱乐圈的不熟基本可以用抓瞎来形容，程栎凌挥挥手让许飞告诉她这个冯导究竟是谁，期间花费了两分钟。
“……虽然比冯小刚名气差一点，不过同属一线导演，差别是一个艺术片居多，一个纯商业片，刷名气的话还是冯导更合适。”
“至于憋这么久才说吗？”戚溪听完重新坐回皮椅上，拉开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既然来头这么大，我怕简历还没到选角导演手里，就已经被工作人员手动刷掉了。”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有兴趣的话，等会出门从我助理那里拿一份人物小传回去研究，然后安心等海选电话就行了。”程栎凌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选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