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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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Aside~
半个月之后舰队已经到了陌生的未探索区域，将地球远远甩在后方。黄少天还记得就在五天前，里希提亚上的人们，从驾驶员到维修师，甚至是叶秋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舰长也从办公室走出来站到太空舱遥望他们的母星。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群人举起手敬了个军礼，开始唱起想走调也有难度的国歌。
等到一曲完后舰长又是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拍拍手，让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
而现在，他站在同一个窗前准确无误找到了方位，在目光所不可及的地方看过去好像就能看到那颗美丽的、蓝色的星球，看到他的恋人一边笑一边给他加了小半勺牛奶加砂糖的模样。
啊，好想去吃那家店的卡布奇诺——
相隔十来天，他昨日第一次见到了喻文州。
在梦里。
他们某次悄悄逃课，十二月末的时候白雪皑皑，整个世界沉浸在临近新年的喜悦里，黄少天就那样握着刚刚告白后没多久的恋人微凉的手，两个小情人竟然就真能天赋异禀地摸出戒备森严的学校。
然后他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虽然本意是补上理应情侣们甜甜蜜蜜度过的圣诞节，但才刚过去一天，圣诞该有的装饰就被店家撤掉准备张灯结彩迎接新年，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接下来该去哪。脑子里迅速过滤同学八卦时说到的几个约会圣地，黄少天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兴趣，又估摸着喻文州也同样不会喜欢那些个路子，正纠结着，就已经无意识被喻文州拉到海边冻了一个哆嗦。
这也是他们两个人出来玩时常来的地方，只不过大多时候还是夏天，海风吹得人心情舒畅，这会儿却只剩下刮刀子似的痛。
黄少天站在台阶上往下看，夜色和海面融在一起模糊不清，小小吐出一口热流化成白气消散在空气里莫名让他有窃喜，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然后喻文州变魔术一样从台阶边不太起眼的地方摸出一个简单包装过的礼品盒交给黄少天说：“圣诞快乐。”
“哇喻文州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拐着你偷溜的？不然你放在这也不怕被人偷了，不对说不定不是放在这的呢你一定和王大眼偷偷学了魔术对不对！”
黄少天语速前所未有的快，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欲哭无泪，心里想完了完了之前也没觉得文州能这么偶像剧画风啊搞得我回礼都没有怎么办……
然后他突发奇想地凑上去，亲了亲喻文州的嘴角，偷到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比起接吻反倒更像是一个失误，但仍感觉甜滋滋的，到底没好意思去抹嘴巴。
而喻文州愣了会，语气带着笑意：“礼物不错。”
他们坐在台阶上开始闲聊，谈到他们迟早要接触到的那片辽阔的宇宙，黄少天动作很多，眉飞色舞地把手伸出去，透过两人头顶不知距离多远的星河，触摸更加遥不可及的彼方。
而喻文州手肘撑着脸颊一言不发地听着，看对方说得兴起时眉飞色舞，说到担忧时眉头紧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黄少天的手早就收回袖子里，寒风吹得两人瑟瑟发抖，他凑近了少年，亲吻他眼中的满目星辰。
然后黄少天就醒了。
这真是太没出息了……至少……至少也要等有点少儿不宜的展开完了再说吧，我裤子都脱了竟然拉灯，人干事？！
他捂着脸发出意味不明的长叹，引来正在睡梦中的李轩一句不满地嘟囔。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竟然还能记得这么多细节，连小小的神态都能在梦里还原得一清二楚，小时候背个古文都抓耳挠腮大半会的少天大大不由得对自己的记忆力肃然起敬。
~Bside~
喻文州从海边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他们常去的咖啡店，想来无事就干脆就坐了下来。店主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看到喻文州也没等人点什么就熟练地沏了一杯卡布奇诺，服务生则是个小姑娘，蹦蹦哒哒到了喻文州的位置替他端上边说：“诶呀好久不见，怎么没见到黄少啊？”
“少天有些事。”
喻文州笑得滴水不漏，午后三点这个时间里咖啡店也有不少人，于是服务生点点头离开了，然后留下喻文州一个人看着奶油泡沫上店主画出的心型拉花发呆。
这是黄少天每次来时点得多的类型，还要加上两包砂糖。他总是喜欢甜的辣的多种极端，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喻文州吃辣的能力蹭蹭蹭往上提升了几个档次。而在咖啡方面喻文州更喜欢清淡的湿卡布，奶香盖过苦味却远远比不上卡布奇诺甜蜜。
他抿了口杯中的咖啡，果然还是没法适应这种甜腻，但却颇为喜欢黄少天口里的甜味，反正两个人对于亲吻都乐此不疲。
他们的双箭头单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喻文州觉得自己差不多心理建设已经到了黄少天送来结婚请帖也能坦然祝福的地步，然后黄少天给他送来了一份文化冲击。*
里希提亚预备驾驶员黄少天大大窝在寝室里做些某档子见不得人的事时一定万万没有料到心中那个人正好就在他们寝室门口，那声“喻文州”被听了个正着。
然后喻文州沉浸在单相思突然就变成双向单恋的世界线变更里，手抖着推开门，看到对方蜷缩着倒在床边脸色潮红，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衬衫——喻文州甚至有心思猜测黄少天这会大概在遗憾找不到时光机回去给自己的人生刷一条“前方高能”的加粗红字弹幕。
对方既尴尬又害羞地瞪他，活似大白天见到鬼，然后开始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然而这一次喻文州没有接对方的话茬。最后黄少天只好一拍床板瞪回去，理直气壮：“喻文州，小爷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成不成你甭光看我横竖给个话呗！！！”
他企图用三个感叹号掩饰自己的心虚，看上去似乎有了点作用，反正喻文州是愣了有一会。才慢吞吞地回答，“所以少天能给我嘴一个了是吗，我憋了好久。”
黄少天好不容易缓过神，一边凑过来亲他，嘴里面一边骂骂咧咧，喻文州忍俊不禁地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见到过最直球的告白方式了，在对方后退之后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吻完之后黄少天又骄傲又自豪地抹抹嘴巴，嘿嘿地笑。
于是就在一起了。
直到这样心照不宣了三天之后喻文州才反应过来他们少了点什么。事实证明即使是战术师——虽然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也不过是毫无经验的愣头青。
毕竟相处太自然啦，似乎告白把需要的勇气全用在那一天的亲吻后再次切换回老夫老妻日常模式。喻文州摸着下巴也没琢磨出来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回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喻文州只是看见黄少天从门后探出脑袋，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喜欢你。”
他补上自己差点漏了的、迟到的告白。
这是半年前的事情，喻文州也挺无可奈何。虽然才分开不过半个月，但确实是对确定关系才不久的小情侣一次充分打击，他觉得自己本来还挺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俨然变成了纸糊的。
在本人没有自觉的情况下，黄少天在他学校四年的生活中占据了惊人的一部分，并且回忆来势汹汹大有继续的架势。
想到总有一天，他们相识的时间会比未曾相遇的十四年更加长久，喻文州就忍不住扬起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