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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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域，白驼也就不适宜再作为交通工具，欧阳克使人去买些骑乘的马匹回来，自己和叔父找了家酒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华山论剑的原因，周围的江湖人明显多了起来，走在路上也能看见一两个剑客。
几人坐好，小二很快上了菜，走了一路，欧阳克还真是饿了。拿起筷子挑挑拣拣却发现没用一道合自己胃口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个馒头慢慢撕着吃。
欧阳锋近年来一直与侄儿同桌用膳，知道他对食物甚是挑剔，对于这点也已习惯。偶尔看不过眼时就会帮着他一块挑，或是干脆更换厨子。可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有侍女闭月磨炼出的厨艺勉强能入他口。眼下是出门在外，欧阳锋虽有心纵容，却也条件有限。
吃得正酣，外边突然过去大队金兵，路边百姓惶惶。
“少主。”红离气喘吁吁奔进来，“这城中所有的马匹都被人买了，我寻了一圈，发现有大批金人聚在城尾，还有几名高手在里面，马匹都在他们那儿，怎么办？”
没有马匹，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双脚，长途跋涉下来，估计到了华山，双脚也得废，更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而下一个城镇离这里少说也有一天的路程，到时候能不能买到马匹还要另说，何况还带着荀先生这个读书人。
欧阳克垂眸，玄铁扇一下下轻敲手心，半晌后蓦地停下，果断道：“我去走一遭，一刻钟后，你们到城尾等我。”
成易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担忧道：“庄主，真不要我们去帮帮？红离方才还说那有几名高手在，少主一人能否应付得过来。”
他这个掌毒司使，平日里在庄中只顾制毒，哪里知道欧阳克如今的武功。然而被欧阳克一手教出来的红离却很清楚，见少主亲自出马，她舒了口气，陪大家一块等着。欧阳锋比她还要了解，若是自己的传人连区区小事也应付不过来，也枉费了他多年的教导，遂更加淡定。
成易劝了许久，见几人都不急，后一想如果少主有危险，庄主定然不会不管，遂也跟着捺下心。
那边欧阳克已寻到了城尾，见有金兵拦路守卫，跃上屋顶，趴伏在瓦砾间，居高临下的观察地形。只见数十匹马围着一个帐篷，周围更是层层金兵巡逻。这个时候马匹本就稀缺，这些人竟然一锅端了，如此大手笔，帐中人必定非富即贵。
欧阳克足尖腾起，身形飘忽，从这些金兵头顶越过，底下人却不能发觉。这是家传的上乘轻功，能在瞬息间陡然欺近对手身边，若再快一些，足够赶上一匹汗血宝马的脚力。闪身避开守卫，欧阳克只能看见帐中灼灼人影，凭他的耳力，里面说话的声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宋官王道乾乃是个酒色之徒，只要稍加利诱，不怕他不上钩。若有他作为内应，稍加协助，必能事半功倍，以助王爷成就大事。”
里面静默半晌，忽又响起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王道乾此人善变，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王爷英明……”
原来是两国间的私密事，欧阳克一笑。对这些他可不感兴趣，拔足正欲离开，不巧帐外金兵巡逻至此，未及呼喊，被他一掌劈往后颈，晕了过去。可这声音也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帐帘猛地掀开，掌风排山倒海袭来。
欧阳克手中玄铁扇‘唰’地展开，反手硬接了这一掌。
来人被内力反弹回来，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后退，却也因内息激荡，胸腔震动，咳出口血来。他原以为是个偷听的宵小之辈，不想内力竟如此深厚，实乃始料未及。待凝眸看去，却原来是个白衣翩翩少年，心下顿时惊骇不已。他久未入江湖，不想如今一个少年都能够打得他受了内伤。
“铁掌？”欧阳克看自己微微发黑的手心，复又望向他，“你是裘千仞。”
少年这话极其肯定，裘千仞不想自己的底细竟都被看了出来，神色顿显慌张。再一想自己与金人密谋的事情万一被泄露出去，那后果……他左手紧捏成拳，眼神阴鸷，显见是动了杀机。
欧阳克知他动了杀机，也无心再纠缠下去，笑道：“你这一掌很是厉害，只是今日我没时间再跟你讨教了，告辞。”说着，施展轻功，用玄铁扇削断马匹的缰绳，拧成一股。
只听得马匹嘶叫，金兵再来拦时，六匹骏马由一少年操控着，于马背上劈成一字腿。回首间，手中掷出一道明晃晃的物事，接着控马跃过路障，奔入大道。与此同时，帐帘挑开，一身着明黄锦衣的人步出，那道明晃晃的东西直奔他而来，众金兵都以为是暗器，吓得连声呼：“救驾。”
这人也是有些功夫在身，见暗器未含内力，轻轻松松擒拿到手。置于眼前一看，只见是一锭银子，他望向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眸光晦暗。
一侍卫紧随其出，望着眼前的乱相，皱眉道：“裘掌门，你怎么没拦住他，这要出了什么事，后果你可担待得起？”
裘千仞捂着胸口，咳嗽道：“我想他只是冲着马匹来的，也没听到什么要紧的事，何必多生事端。”可事实上，他与少年对掌时已中了毒，方才运功去拦时才发觉出来，若再强行运功，必定毒发攻心，必死无疑。
眼下逼毒要紧，裘千仞告罪了两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住所，又叫来弟子道：“你去全真教回信给王真人，就说我铁掌修炼不到火候，此次华山论剑就不去了。”
到底是自己错估了现今江湖的实力，以为只要对付五绝就好，不想强中自有强中手，现下受了伤还中了毒，若再参加华山论剑，岂不是给人当笑柄的么。幸好方才周围只有金人，没有江湖人士，否则被人知道他败在一少年手下，估计会贻笑大方。等再苦练个十余载，再扳回这一城也不迟。
“帮主，您不是准备了许久么，就这么放弃了？”弟子诧异道。见他脸色开始发青，唇色乌黑，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忙使人奔往全真教。
那边欧阳克驾着骏马到了约定地点，欧阳锋等人已在大道上等了一会。
成易咧起笑脸，迎了上去：“属下服了，方才还在担心呢，不想少主果真做到了，真不愧是庄主传人，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红离双手环胸，冷冷插一句：“少主自然会做到，又不像你一样，武功不行只会施毒。”
成易被噎，两人一年前因为药人之事打了起来，结果成易败在她手下后，向她下了毒。虽然后来被欧阳克给解了，红离却一直记着，时不时拿这事刺他两下。
虽是嘴上吵闹，两人却是知道分寸的，少主抢了金兵的马匹，不知道他们是否会追来，此地不宜久留。几人配合默契，早便将骆驼上的行李给卸下来了，现在一人一匹马，动作快速，不一会便装好了行李，向华山进发。
等出了半里地，欧阳克扔了缰绳，跃下马来，解开水囊灌了口。心许是方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下竟有些胸闷气短，只能稍作歇息。
欧阳锋走至近前，突然捏起他的手腕，沉下脸道：“你与人动手了？是裘千仞？”
欧阳克一怔：“是，可有不妥？”
“伤及肺腑，五脏淤血，若积存于身，你就是不废了也得瘫痪。”欧阳锋冷哼道。手中连点他气舍、或中、天枢等几处穴道，伸掌往背部猛地一拍。
欧阳克‘哇’地吐出大量鲜红的血，浑身一软。等再醒来时，已躺在了客栈的床上。
阳光透过暖帐，丝丝光晕浮动，欧阳克点出光板，见体力、机能一栏果然在掉，不由苦笑。到这个世界以来，等级升到四级就开始停滞不前，无论他再努力的练武也好，没有杀怪就不能升级。在武功上他也低估了对手，铁掌水上漂，果真名不虚传。若不是他用内力催化暗戒中藏的毒，只怕当场就会被震碎五脏。
这么弱的实力，如何能与其余四位高手一拼，九阴真经又如何能拿到？欧阳克不禁暗恼。
“少主，您醒了？”闭月端着刚熬好的药，掀开帐子，“快起来吧，趁热喝药。”
欧阳克支起身子，闭月忙往他背后塞个软枕。他接过药碗，也不要勺子，仰头一饮而尽，末了抬眸问道：“叔父呢？”莫不是生气不愿见他了吧，其实生气也是应当的，就连他也气自己，居然被人打伤还不自知，要发现得晚了，岂不又像上辈子一样成为废人一个。
闭月拿走空碗，给他掖好被角：“庄主一直在为您运功疗伤，刚刚才去休息，叮嘱奴婢要在您醒来的时候把药喝下去，否则药效大减。”
给自己运功疗伤，那岂不是消耗了内力？眼见华山比武在即，欧阳锋这么重视天下第一的人，竟会在这个关头给自己疗伤，欧阳克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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