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与君麻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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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君麻吕长大了。
你在这世上毫无归属感，也从未在意过时光的流去。但你某日恍然发现曾经堪堪到你腰腹的孩子已经有了比你更高挑的身形，终于意识到这段被你囫囵过去的时间到底带来了哪些东西。
他长相俊秀，性格沉稳，实力出众又体贴细腻。在男人堆中滚打过，在时间流逝下丝毫不曾老去的你渐渐将目光更多的从他带来的利益转到了他的身体。
对。他的身体。
你更多的开始在闲暇时间招他过来打趣。他在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在你的身边，而你从没兴趣给他传授任何有益于他的常识与道理。他在你温柔的目光里毫不抗拒，你的葱指从他的脸蛋往下划过他的咽喉与脖颈。
你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这沉默的坚定的大男孩就再一次忍不住偏过头去，白皙的脸上就氤氲出了显眼的红晕。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本能的为这举动而害羞并兴奋着。
而你掌握着他一切的反应。
这久违了的快感又一次锤击着你的心。
你没有忍住发出了笑声，这惹得羞涩的他又回过头看你。你就在他迷茫又湿润的目光里将身子俯向他，再一次伸出手臂将他环住，温柔的在他红透的耳边呵出带着笑意的吐息。
“我爱你。”
你在他耳边说。他在这句话的刺激下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目光游离就是不敢看你。终于在你的手指继续往下划过他的腰际的时候按住了你，一双清澈碧绿如同翡翠的眼睛也蒙上了雾气。
这宛若白纸一般的大男孩轻轻扣着你的手，在你的轻吻里颤抖着发出了他的回应。
“——”
他张开嘴先是大口喘息了一下，终于注视着你发出了低微的声音。
“我也……爱着您。”
你在这幼犬一般的呢喃爱语里闭上了眼睛。
五．
但你的爱从来都是骗局。
你可以对着满身泥泞的孩子的额头献上虔诚的祝福吻，也可以拥抱浸透血雨的男人给他们理解的泪滴。
但你已经很久，从很久以前就再也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心的触动与感情。你用看似温柔的冷酷目光送一个个迷恋着你的男人或女人上绝路，然后在他们的付出或死亡中榨取能够榨取的一切利益，吸吮着从他们血中滴落的甘霖。
对君麻吕也不例外。
他是你身边待过最久的男人……或者男孩。但那没有丝毫意义。对你而言，世界早已分为了两部分，你，与你之外的所有跪拜在你裙下的臣民。
你在这个世界的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一个人依附。再一次走上原来的路，在一次次的背叛中积淀力量与财富……但每次都被从无意到有意最后专注于扫清你身边一切觊觎你的男人的君麻吕破坏了。
但你并不生气。你很早就体会过男人的带来的利益与麻烦，在你看来，既然他能带给你比被他扫除的人更多的利益……那么这他自己都不明白的醋意，就来得让人忍不住感觉甜蜜。
你感受不到爱，却能感受到征服的快感与主宰的乐趣。这让你不由得愈发接近君麻吕，这个会因为你一根手指就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少年人让你体会到了在原来纷乱世界很难体会到的污染白纸的兴味。渐渐的，你与他的相处越来越多，他望着你的目光也再也不复曾经的清朗与明亮。
你会在月下邀他共品一杯泛着甜味的清酒，在他不适的皱起眉头时笑着吻去对方唇角残留的酒滴。你会在白日与他走在林间时故作娇弱的拉着他的手停在原地，在他羞赧的偏过头后缓缓靠近，从手开始完全贴近他的身体，最后在他强压紧张与动摇的表情里扑在他的后背，用鼻头往下一路磨蹭他的背脊。
渐渐的，他会在一切合适或不那么合适的场合都与你紧紧靠在一起。你完全不需要出行，一切你用的上或者用不上的东西都被他带回堆在了你的房里。他会在你偶尔冷淡的将他推开的时候露出比幼犬更受伤的表情，但仍绝不肯离你身边半点距离。
他迷恋着你。但你却知道自己比谁都清明。
你以征服男人为乐，他已经成了你的奴隶。
你发现自己对他的好感和兴趣在他渐渐狂热的爱情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冷散去，每一次的亲吻和拥抱都需要比以往更多的忍耐与压抑。
而他始终在你的柔情中沉溺。
六．
君麻吕要死了。
仿佛是突然之间，又仿佛早已注定。这个一向顶天立地坚定沉着的少年好像昨日还站在你的身前为你披荆斩棘，现在却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
他躺在你的床上，你坐在他的身边，在他昏睡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他瘦削的只剩皮包骨的身体。
他这次的疾病来势汹汹，即使对此无知如你都能感觉到他的生命随着一次次呼吸而流逝。
你不由得想到了他倒下时候的样子。他从未跟你说过他所承受的痛苦，一次次的为你使用能力，直到最后……前段时间，他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你才终于发现这个少年一直所压抑心中的苦痛……也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在意。
他已经不具备被你压榨的价值了。
你撑着头回忆起曾经。你在原来的世界也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别离。到了这种时候，无论你与对方有过怎么样的虚伪或真实的幸福过去，他也都不能让你在流露一星半点的温柔与情意。
你抬起头盯着君麻吕梦中依旧痛苦的表情，感受不到心里一丝的波动。他曾带给你快乐为你付出所有……但在冷酷的你的眼里，他已经完全不值得你再耗费任何的心力。
你现在还坐在他的身边，也不过是因为新找到的男人还没布置好一个你愿意移步的新居。
对，仅此而已。
在了解到对方的身体绝无好转可能后，你转眼就凭着那张脸又找到了新的宿主。在他偶尔的清醒里冷漠的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他看着你的目光渐渐从明亮变得昏暗，最后沉了下去。
你望向君麻吕，对他进行最后的道别。你觉得自己的心中毫无起伏，却在手上冰冷的感觉中恢复了双眼的焦距。
你抚上了他的面颊，在手掌贴合他的皮肤后才恍惚发觉这一动作的开始与结束。
但你没有移开那只手。
是因为这世界的陌生吗……是因为他是你在这陌生世界唯一的联系？你面对的逝去与别离是那么多，为何偏偏这次，这双拥抱过数不清的人的手却自己抬起？
你为了生存把口器插入这个少年的身体吸吮血液，而他同时也得到了对他而言值得付出的真实的爱情。在你眼里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你在这种交易里一次次的获取利益……
那么为何，这次的别离会如此让你……如此让你咽不下喉口的哭泣？
你忍不住凑近了床上的他，泪水就在这动作中滑下脸颊。这你都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水珠就这么滴在了他的下巴。
他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又混沌的眼里只有你。
你与他默然对视，终于按耐不住那从石头一般冰冷坚硬的心中生出的悲伤与痛苦扑上去抱着他无声的哭泣。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与活动了，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揽住了你。
你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人。一个你在炼狱中煎熬，一个你却冷酷的注视着这场闹剧。这感觉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直到你感受到某种液体洒落在你的肩头。
那是他的眼泪与血。他几乎发不出声音，却在这时候为你的痛苦而痛苦，为你哭泣而哭泣。
那个冷酷的注视着这里的你就在这时候破碎成了粉粒。
你抬起形容狼狈的脸望着他，他就挣扎着对你展露了笑意。
弥留的他抑制不住喉口的鲜血，他颤抖着握紧你的手放在胸前，眼泪与喘息一同传入你的耳际。
“感谢……与您，相遇。”
他渐渐在你怀里没了气息。
你压抑着尖叫与恐惧，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与君麻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