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八点就要睡》清月与海

11、第 11 章

　　嫁人真的不是替另一个女人继续养她已经成年的儿子，伴侣不应该是相互扶持、同舟共济一生的人吗？
　　——叶繁。

　　……

　　两人点了餐回来坐下，叶繁平时倒也不排斥KFC，只是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吃汉堡之类的东西，就点了杯饮料和蛋挞。
　　男人点了汉堡和薯条，大概是因为饿了，坐下就开始埋头吃东西。
　　叶繁看着对方的头顶，暗暗吸了口气，等着对方开口说话。

　　不料左等右等，连一句“你好”都没有等到。
　　叶繁吃完了自己的东西，往旁边看了一圈，大概现在他们这桌的情况，和人家拼桌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拼桌的还能多交流一两句。
　　本来和陌生人吃饭就已经够难受了，最终还是叶繁憋不住，道：“今天天气挺冷的啊。”

　　男人像是突然意识到对面还有个人，赶紧抬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去，倒是没有再吃东西了，顿了一会儿，磕磕巴巴道：“嗯，天气挺冷的。”
　　叶繁：“……你上班挺远的吧？”
　　男人：“嗯。”
　　叶繁：“……你怎么来回的？”
　　男人：“……”
　　叶繁：“坐车？”
　　男人：“嗯，公、公交车。”

　　饶是叶繁，能跟客户侃半天不带喝水的人，都觉得自己要词穷了。
　　男人有些手足无措，拿了手机点来点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繁一扫眼，看到他的手机屏上似乎有个阅读软件，最后努力着找了一把话题：“你平时喜欢看小说？”
　　男人：“嗯。”
　　叶繁：“……”这男人，她大概是救不回来了。

　　如此尴尬的对话，叶繁闭了嘴。叶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从骨子里温柔的人，相反，她从来只承认自己只是善于伪装，藏起自己尖尖的小利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而已。而她信奉的人生定律，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待我不如玉，我视你如粪土。
　　要比沉默和尴尬，叶繁从来没在怕的，她画画那会儿，一个人坐着几天几夜不说话是寻常，何况只是这种小场面。

　　果然男人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他看了叶繁几次，欲言又止，憋到最后都快憋爆炸了，来了一句：“……今天，今天天气有点冷啊！”
　　叶繁对着他笑了笑，道：“是啊。”
　　男人：“……”

　　过一会儿，男人吞了口口水，道：“天真的挺冷的……”
　　这回叶繁连笑都不想笑了。
　　她不知道她会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沉默寡言，也许侃侃而谈，但应该都不是面前这个人的样子。
　　她心挺急的，没有等待三十出头的小男孩再成长的耐心。

　　叶繁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条没有营养的广告短信，她默默删除了。
　　“吃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要先回去了，谢谢你请客。”
　　她扬了扬手机，跟男人告别。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立即缩回了视线，小声道：“嗯，再见。”
　　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回叶繁是真的死心了，拿了包包转身离开。

　　出了KFC，室外的寒意一下包裹而来，冲走了身上沾染的暖意，也冲散了心头的那点郁气。总归她是没有什么桃花运，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这年纪也没有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人。相亲，她估计是不能再寄希望于这种堪比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开车回到家，叶爸和叶妈妈正在看电视，听到她回来的声音，叶妈妈很激动地问她：“聊天聊得怎么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繁将包往沙发上一扔，拿了桌上的零食开始往嘴里塞，往沙发上一瘫，嚼着含糊道：“从头到尾就是‘嗯嗯嗯’，除了天气好冷再也没有第二句话，聊不下去，回来了。”
　　叶妈妈一听立即替人辩解道：“现在的小青年话都不多，你再聊聊，熟悉了话就多起来了。”

　　叶繁朝天翻了个白眼，道：“那是不多吗？那根本就是没有话！你不用替人家说话，这个肯定不行。”
　　叶妈妈皱眉：“这小青年看着挺好的，怎么就这样呢？”
　　叶繁还想知道呢，问她她哪里知道。

　　正想要再说什么，叶妈妈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媒人电话。”
　　叶繁皱眉，心里不爽，敢情对方告状告得还挺快！

　　叶妈妈接了电话，叶繁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
　　“对对，在家，看电视……哦，对，明天在家……小青年的妈妈明天要来我们家里玩？”叶妈妈没想到对方提了这么一个话题，很不确定地拿眼看叶繁。
　　叶繁虽然不太了解风俗，但是大概也是知道的，相亲过后，双方父母到了对方家里做客，那就是表示这场婚事大概可以定下来。现在看来，对方的妈妈绝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儿子交际不行，直接就想稀里糊涂把“名份”给定了，到时候想要拒绝都说不出口，自然有“舆论”压着呢。

　　所以这事绝对不行！
　　叶繁对着她妈双手比叉，一脸不赞同，叶妈妈大概也是有点懵，没料到对方会提这要求，顺着叶繁的手势开始拒绝。
　　“家里乱七八糟都没收拾，不合适……对对……小青年是不太会说话，再聊聊啊……”
　　叶繁在边上使劲摇头。
　　“算了，我女儿说不想聊……小青年看得出来挺老实的，就是太老实了，话没有也不行的……对，我女儿说不行，就算了吧……嗯，嗯……”

　　叶繁对她妈的说话艺术也是绝望了，说一句“两人聊不到一起”有这么难吗？转念一想，随便了，只要把话给说清楚了就行，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留不留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
　　用零食填饱了肚子，叶繁看时间差不多，果断回楼上，继续她晚上的“工作”。

　　整点入睡。

　　……

　　纠结地这么睡了一晚，还好这次没有发生什么让两个“男人”觉得尴尬的事。
　　一早起来，大家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上路。
　　车子的速度绝对不是靠两条腿能比的，大概靠近中午的时候，叶繁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南风镇。

　　南风镇。
　　中洲南七区，最靠南的一个小镇子。
　　这里既有古风建筑，又是现代化的科技，奇异的结合，却又特别地有种和谐感。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人穿着现代装，有人穿着古风制服，有人长发，有人短发，还有人光头。高矮胖瘦，斯文的，彪悍的，男男女女，叶繁有种自己误入异世界的感觉。
　　“小心。”
　　方睿麟站在叶繁的身边，一手拖住她，将她拉到路边上，免得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叶繁看了他一眼，换来他揉了揉她的头顶。

　　“……”摸什么摸，摸小狗吗！
　　叶繁在心里龇牙咧嘴，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方睿麟看着她，又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
　　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方睿麟的表情变得凝重，梁凡与许迷跟在他身后，也在低声嘀咕。

　　“今天是怎么回事，镇上气氛有点奇怪啊？”
　　“是啊，这些人哪来的，看着不像普通武者，一个个浑身上下的透着不好惹的气息。”
　　“等级看着也很高。”
　　“看着像是有组织的，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人，还是哪个联盟的？”
　　“快看，领头的好像出来了……”

　　叶繁继续懵着脸跟着看过去，迎面离她们大概五十米左右，一队十来个人占满了整条路，踩着步子，挂着肃杀的表情，一路走来。
　　为首那人，剃着超短的头发，瘦高，微黑，穿着古风，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黑刀。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人那种明显的彪悍，但眼神里却透着股冷意，一双眼睛仿若深渊。
　　叶繁忍不住看他。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不加掩饰，对方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并回过了头。
　　两人的视线对上，那人的目光如刀，落在叶繁身上，让人有种他下一秒就要拔刀的错觉。
　　叶繁觉得这是一个很复杂、很奇怪的人，一时也没有移开目光。

　　四周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一瞬间的不同寻常。那人身边的人跟着转过头来，叶繁在不经意间成了众人的中心。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迟滞。
　　叶繁有点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

　　“别怕。”
　　方睿麟上前了一步，伸手将人拦在身后，挡住了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的视线。
　　为首那人的视线在方睿麟脸上一转而过，收回了视线。
　　几个呼吸间，那些人与叶繁几人错身而过，出了南风镇，不知去向。

　　“呼！繁繁！你胆子真大，吓死我了！”许迷拍着胸口，看着叶繁松了一口气。
　　“怎么啦？”叶繁还有点懵，没回过神来。
　　“咳……咳咳……”方睿麟突然捂着胸口猛咳起来，叶繁转头，就见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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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宝贝们，大纲理得差不多了，我努力恢复日更哟！
ps：最近很沉迷吐血，所以小方宝宝就吐血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