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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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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被废弃的老房子,平时少有人来,这座大宅子里的活物只有老鼠和蜘蛛,就连那些有发声器官的昆虫都很少光顾。
镇上的不少人都在嘀咕这栋老房子,认为它从外表上就透露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老房子同时也没有欢迎任何人来的意思,它铁质的雕花大门上缠满了绿色的爬山虎,锈迹斑斑的那把大铜锁就算遇见了它的那把钥匙也很难打开了。花园里原本看得出来精心布局的绿化林也因无人打理变成了野草的天堂飞禽的避难所。
在这个国家有许多这样的房子,都是荒废着立在地面上与周遭生机勃勃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小镇位于苏格兰,毗邻爱丁堡,如果从伦敦坐火车到爱丁堡,或许你会瞥见这个普通英国小镇的一抹剪影。
镇子上没什么流动人口,村子因为缺乏特色的旅游开发并不能带来游客和留学生。
说到留学生,这个镇子上才只有一所学校,小学到高中都有的那种综合制的学校。九十年代的留学生大多都是奔着前程才来这个国家,选择的也都是伦敦那样的国际化都市,而不是这么个要山没山要海没海的小村子。
在这里的人们生活随遇而安,大多人对自己的要求只是好好修葺祖宅,至于给这个国家的经济和科技发展做些贡献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觉得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
伦敦那些家伙会搞定一切的,他们只需要享受那些勤劳的家伙给他们带来的社会福利制度就好了。
这个镇子唯一热血过的事就是在二战时面对德军空袭时有个记不起名字的家伙收集了村子里所有快烧尽的木炭,然后用炭灰在他自家的屋顶上涂了个FUCK。
他做的贡献就是吸引了许多德国飞行员的注意然后有那么几个意气用事的家伙在他们这个村子投下了一共三枚炸弹,为不远处的爱丁堡分担了那么一点点德军的炮火。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小镇子,最近有个人家的姑娘失踪了。
有人说她私奔了,有人说她是遇到了意外,更有甚者觉得她是去什么地方玩疯了忘记在家里等着她做猪排的爸妈了。
但这些人的猜测完全无法安抚这姑娘的父母,他们当然比谁都了解他们的孩子,她是个很乖的女孩,没什么大理想也没什么思想,和她的祖祖辈辈们一样毫无野心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这姑娘长得和伦敦的天气一样,有着典型的英国特色,但在全是本土人的小村子里吸引不了和她一样平庸的男孩的视线和口哨声。
小镇里唯一的警察局里只有五个办事职员,警署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办公场所而更偏向一个农场,警局后面的围栏里养了不少的鸡鸭,一到他们繁衍下一代的时候警局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姑娘姓贝尔,她的父母——也就是贝尔夫妇已经连续三天都坐在警局大厅里那张沾有牛血的长椅上静坐抗议警员们的办事不利了。
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还在任期内的警察局局长有些烦躁,警局唯一的收入就是后院那群鸡鸭,国家给他们这些所谓公务员的补贴还不如他们卖蛋的钱来得利润快。他们一年没超过五件案子,奖金政府就算不发他们也没好意思要啊!
市政厅那些人还不如他们呢,都在后院养山羊了,圈地运动的苦头他们的祖辈又不是没尝过,这是得穷到连宣传单都印不起的份上了啊。
“贝尔先生,贝尔夫人。”警局局长诚惶诚恐地递过第三杯红茶,当然他是用茶包泡的,他们家里在过圣诞节的时候才会用茶叶泡那么几回茶,这茶包还是上一任局长也就是现在的书记员留在抽屉里的呢!“时候不早了,我们会尽快查贝尔小姐的下落的。”
“怎么查?”贝尔先生第三次怀疑,“你们甚至连摄像头都不在村子里安!我昨天听广播说一个摄像头抵得上三个值班警员。而且你们连夜班都不值!”
警局局长把那杯已经有五条裂缝的茶杯移向贝尔夫人,但只是被那个五大三粗穿着普通居家衣服的圆鼻女士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位女士在尽她的最大努力表示她的不屑,这还是她从电视里学来的眼神。
局长更紧张了,他双手捧着那杯茶:“可是,我们实在没什么头绪。报案的当天我们就把小镇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不是吗?”
“整个小镇?”贝尔夫人轻哼,“那栋老房子你们就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局长不小心没握紧杯子,杯子掉在没铺地砖的警局大厅的地上,杯子上产生了第六道裂缝。
“可是我们目前联系不到那栋房子的主人,我们没有权利未经允许闯入搜查。”局长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子捡起杯子,他的肚子让他在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力气。
贝尔夫妇一句话也不说了,他们又坐在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就在爱丁堡,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正在面临他人生少有的几次严格审讯。
“我发誓,我只是带着金妮·韦斯莱在去麦格教授办公室的路上碰见了洛哈特教授,然后顺便拜托了一旁路过的扎比尼拖住他。”夏洛克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父母的跟前陈述着那天的经历,“你们真的不给我一张椅子吗?”
他的父母坐在他面前约一米的双人软垫沙发里,和他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父亲谢默斯此刻手里还握着一杯红茶。
这杯红茶当然跟局长泡给贝尔夫妇的不一样,这是精选的大吉岭红茶茶叶泡出来的,艾达处理这种茶叶很拿手,总是能让它们在空气中散发出最大的香味。
夏洛克的母亲丽贝卡紧挨着谢默斯坐着,她的眼里写满了关切的神色,但她因为太生气了,目前还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谢默斯摇了摇头,在心底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蠢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这么完美的苦肉计都不知道用,“你继续。”
夏洛克并没有领会他父亲想交给他的小技巧,低着头叹了口气,重新说道:“当时麦格教授正好在办公室里准备第二天上课要用的东西,看见我带着韦斯莱走进去,她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只是你觉得她的表情是惊讶,”谢默斯打断,“你的叙述有太强烈的主观色彩了。”
夏洛克耸肩:“好吧,她的眉毛两侧上扬了二十五度胶,嘴角抿成了一条和两眼间隔同宽的线,右手握着羽毛笔的力度大到把那张她正在写的羊皮纸戳了一道印子。”
“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教授,关于最近的那些袭击事件,我有最新的线索想告诉你。”夏洛克娓娓道来,“然后我就说了金妮·韦斯莱有一件黑魔法物品的事,她在使用那东西的时候都没了自己的记忆。韦斯莱本人也说她完全不记得万圣节晚上和克里维被石化那个晚上她在干什么了。”
“当时麦格教授眼睛缩小了约0.5倍,她目光向下移十五度紧紧盯着韦斯莱的眼睛看她是不是在说谎。接着她又问我,为何确定韦斯莱和这些事件有关。”夏洛克抖了抖有些酸的小腿,感觉自己的腿部肌肉一阵战栗,“我又告诉了她日记本攻击人的事情,本来如果她听了我的话当天把日记本交给波特就不会有克洛维被袭击的事了。”
“太自负了。”丽贝卡终于开口了,她无法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在一个冷静的程度上,“你根本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袭击事件就跟那件黑魔法物品有关。”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但是在决斗俱乐部上哈利·波特是个蛇佬腔,石化事件也就是密室事件,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记载,密室是斯莱特林给他的继承人留下的,而他的继承人有一最基本的特点,就是会说蛇佬腔。”
“这跟那本日记又有什么关系呢?”谢默斯反问,“你还是靠运气。”
“这点我无法否认,”夏洛克抿了抿嘴,“但是韦斯莱的确在万圣节的晚上失去了记忆,她醒来时身上满是鸡毛和鲜红的颜料,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丽贝卡看着夏洛克,这是她今年里第二次发现他的改变了。
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让人怎么亲都亲不够的小宝贝了,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价值观,但令人伤心的是,她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去操控他的价值观成长。
他是在霍格沃茨改变的,而作为家长,他们没有办法跟到学校去干涉他在学校的每一个活动,没有办法去设计他在学校做的每一件事情。
眼前的男孩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他的五官更加深刻立体,他的下巴变得更尖了,他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他们作为父母觉得陌生的东西了。夏洛克的样子与当年的谢默斯如出一辙,他们同样的不在乎无关人的眼神和想法,同样的只愿意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同样的不相信前人告诫他们的经验。
谢默斯是吃过苦头才变成现在这样圆滑的样子,但时不时骨子里的执拗还会冒出来捣乱。他作为父亲也曾天真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一夜之间成长变得成熟稳重,但接着他就发现在夏洛克犯傻的时候他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有些坑只有自己跳进去过才知道怎么爬出来,但你没办法隔着那个大坑告诉走在你身后的人小心——他们只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路,听不见你的话。
夏洛克黑色的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反着柔和的光,褐色的眼睛只是看着他脚边的地毯上的花纹,心思早就神游到千万里之外了。
谢默斯知道这小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坦诚,他或许是受到了触动,但他并没有完全改变。这孩子和他们这两个拉文克劳很不一样,他是个骄傲渴望表现自己能力的热血狮子。
他们就算把他困在峭壁上的鹰巢里,也没办法让他学会像鹰一样漠然翱翔于空中。
他注定只能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奔跑。
谢默斯和丽贝卡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无奈。
“暑假已经开始了。”谢默斯再度看向夏洛克,听见他的话,夏洛克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期待地等待着他的下文,“你自己看着办玩吧。明年就不行了,我们计划好要去美国看你的表妹。”
“表妹!”夏洛克刚才那副恹恹的神情立刻就变成了生龙活虎的惊讶,他挑高了眉毛,“舅舅终于结婚了?”
“没结婚。”丽贝卡翻了个白眼,“但是孩子有了。还是两个。”
“两个?”夏洛克摸不着头脑,歪了歪头,“双胞胎?”
“不,一人一个。”丽贝卡冷冷地说,“他昨天晚上跟我抱怨说不知道到底该认哪个孩子呢。”
谢默斯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但他很聪明地没有作任何表示,只是把头往后偏了偏不让丽贝卡看见他的表情。
“这个……”夏洛克有些尴尬,“他决定了吗?”
丽贝卡耸肩:“他没办法跟两个人结婚,一个孩子活下来,另一个就会被打掉。毕竟一个是模特一个是制片人。”
夏洛克抽了抽嘴角,舅舅段位真高。
“他本想让我们今年就去美国,顺便帮他把关。”丽贝卡也抽了抽嘴角,眼神带着对弟弟的嘲笑,“但我们才不蹚浑水,让他自己头疼好了,明年直接去看那个生下来的孩子就行。”
谢默斯把左手搭在丽贝卡的肩膀上,环住了她:“亲爱的,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
夏洛克往后扭了扭头,不想看他们两个这样腻腻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