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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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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坐了一堂的人,还如同方才那般,各自寂坐着,只是那弥散空中的血腥味,却再难叫有半点雅兴了。乐菱走进去,自然便接到了许许多多探寻的目光,她立着,环顾一圈,没有顾任何人,只是,牵起了她唯一在乎的人的手,“姐姐,我们走吧。”
琴会原定有三天,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留下去了。
“霍姑娘。”韩卓徐徐起身,神色凝重,“方才那根银针,可以留给我吗?”
莲心望他一眼,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而是直接将它连同帕子放在了桌上,韩卓压住帕子的另一角,低声道:“霍姑娘觉得是在下做的么?”
他那样无声地要她表态的姿态,引得乐菱很看不过眼,一手拉过莲心,替她答道:“我姐姐心地善良,当然不愿意怀疑任何一个人,不过谣言猛于虎,韩公子还是尽力追查,早日找出真凶吧。”
话毕,她二人便相偕离去,那满堂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表些什么态,韩卓望着他们消失在视线,方拾了那银针,上头还有一点乌血痕,停顿良久,口中喃喃念出两个字,“霍仇……”
马车已驶出一箭之地,乐菱还掀着车帘往后看,莲心端坐着,抬眸望她一眼,“怎么,怕他追上来么?”
“是啊,毕竟他有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
“你认定是他了?”
“不是他是谁?”乐菱放下帘子,“霍仇总不至于信口雌黄吧,哼,霍仇找上顾伯知的时候他就作壁上观,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顾伯知手里,巴不得他闭口,或许,霍家的灭门案也有他一份,不对,他那时候还小,不过,就算不是他,也有可能是韩家的什么人……”注意到莲心的脸色不太好,她停了猜测,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怎么啦?”
莲心摇了摇头,“方才见了血,有些不舒服。”
听她这样说,乐菱以为是霍家之事引得她心潮翻涌,也就不再多言,坐了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歇一歇。
莲心没有拒绝,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霍仇瞧着他们的马车驶过,也看见了紧随其后藏剑,藏剑自然也看见了他,遥遥的,她停下,遥遥的,相望一眼,旋即,继续行进。
恐怕今天之后他会多上许多麻烦,不过,不是她的事就是了。
一道破风声传来,霍仇一低头,企图掀起他斗笠的手便落了空,他仍端立着,纹丝不动,那人勾着树干回转过来,气呼呼嚷道:“就不能让我看一眼吗?”
“不能。”
奚无惑哼了一声:“小气鬼。你不让我看,我也不告诉你那小子的去向。”
“那就别说。”霍仇转身便走,奚无惑赶忙拦住这位大爷,“算了算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那小子往西边儿去了。”
“西边……”
“嗯,依我看啊,那小子心气儿挺高,多半不肯轻易依附什么亲友,又有报仇的念头,现在多半是投奔他师父去了……”他还没有分析完,霍仇已经走了,奚无惑生气地追上去,“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说的这些别人也能知道。”
虽然心中很不服气但还是意识到他话外有话,“所以?”
“在他回到华蓥山之前,我要保护他。”
“谁要杀他?韩卓?他不会那么傻吧,他可是最大嫌疑人啊,顾烈原一死,不明摆着是他做的么?”
“如果你是韩家的仇人,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么?”
“你是说……”奚无惑恍然大悟,旋即问道:“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坏处?你还省得担心他来找你报仇了呢。”
霍仇冷哼一声,似是不屑,“我只杀我要杀的人。”
奚无惑摇摇头,“害死了人家爹,又要保护儿子,真不知是说你傻还是义。”
“你管我是傻是义,只要能在我身边掌握第一手消息不就够了?”
昨天他再度跟上他,他发现了他,却没有对他不客气,而是提出了一个允许他跟随的条件,那就是跟着他的同时也要为他收集和传递消息,霍仇有他的神秘,奚无惑有他的家传,这买卖,你情我愿,两不亏本,也多不出半点儿旁的,奚无惑哼了一声,“是啊。我还等着看到你的脸,然后把它换成画像各处散发,让全天下的人都认得你,烦着你呢。”
霍仇没有接话,直直地往前走,奚无惑在后头做了个鬼脸,恹恹地跟上。
要说他的轻功,他本以为他同霍仇至少是旗鼓相当的,否则也不能从清风观跟他到南安城跟了那么久,然而这时追赶顾烈原,奚无惑却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不时地得逼着他慢点儿才能跟住,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一身好武艺是谁教他的呢?
到了最近的小镇还没有看见顾烈原,霍仇径直往驿站买马,奚无惑问为什么,他反问:“你能一口气追上一辆马车?”
“你怎么知道他架车走了?”
“你会抱着一具尸体徒步千里?”
奚无惑无言以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仿佛突然蠢了许多,他们又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方追上了顾烈原,少年果然已经买了棺材,装殓了父亲的尸身,那马车还驾着两匹快马的马车,一路风驰电掣,简直不像是扶丧。
“看来这小子也不傻嘛,知道趁消息走漏之前快马加鞭。”奚无惑被累得不轻。
“至多三日,小松山的事就会传遍江湖了,沿途的麻烦不会少。”
奚无惑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了些奇怪的感觉,“霍仇,我始终觉得,你保护他不是单纯好心这么简单。”
霍仇难得得笑了笑,扬鞭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