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GL）》默缠、灯

7、第七章

　　煞费苦心的尚千岁似乎只为了告诉她一个道理，一个吸毒者的危害，且不分男女。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继续留这里，直到离开尚千岁都没有抓捕刚才的那两个女人，方以珊也是临走前才看清，最后接手的女孩看似化了浓妆，不过仍然难以隐藏年轻与稚嫩的外表。

　　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方以珊不作声，直至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小程急促的声音，而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刚哭过。

　　尚千岁觉察出异样，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问，一直沉默的站在方以珊旁边。

　　“我要回去一趟，今天的事儿等后过再说吧。”

　　方以珊打了个招呼便转身以一种小跑姿态跑走，尚千岁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人群才转身。不过，隐约中，她还是觉得方以珊匆匆离开时的神情不对劲，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分明是发生了大事，出对不放心尚千岁不是回家，而是直接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高峰时间人们纷纷攘攘各个找着下班后的消遣，路上堵的水泄不通，方以珊决定走回诚金，一路上脑海里一直不停徘徊着小程口中的人名：刘三爷。

　　进门，她便享受到了注目礼，所有人都给她腾出地方，往常再熟悉不过的走廊如今却变得陌生和恐怖。再推开门，小程已经被人押在角落里，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出满脸泪光，一见方以珊出现，表情变得更加扭曲。

　　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他身边围绕着五六名壮汉，连一直神秘消失多天的经理如今也站在老人旁边，同样冷冷的看着方以珊，气氛瞬间下降至冰点，仿佛一动整个世界都毁灭了一样。

　　“刘爷，这就是当晚陪‘大老板’的小姐，叫方以珊，来诚金快三年了。”经理率先解释。
　　这话也让方以珊开始警觉，心想不管自己再怎么掩饰，到头来还是逃不这一劫。

　　“我的老朋友来我的场子，结果却被抓了，听说那天你突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恐怕，这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刘三爷的声音纯厚，又加上年轻前当过兵，所以语气早就形成了固定模式，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军官审问下属的不屑与威严。

　　方以珊一脸的笑嘻嘻，尽可能不让自己显然太被动，“刘三爷，我就是去趟洗手间，一回来就看见警察来了，我就是小角色，哪见过什么大场面，当时吓的赶紧跑，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是被警察抓了，我还正纳闷儿呢，谁不知死活的报的警，要不然警察怎么可能临检的这么突然。”

　　“假如不是你，那真是出鬼了。”刘三爷的脸是越来越难看，从怀里拿出一根雪茄，经理见状连忙递上火机，十足的马屁精 。

　　方以珊极力为自己辩解，可无论她怎么说，刘三爷似乎都没听进心里，光抽着雪茄，什么话都没再说，这反而让她更心生畏惧。
　　就当刘三爷享受雪茄带来的劲头时，一旁的经理从水果盘中抽出把刀扔在桌上，好像一幕幕是被精心彩排过一样。
　　“道儿上的事，你该怎么证明你自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刘三爷道。

　　方以珊怔怔的望着桌上的刀，刚才的假笑如今更是僵了住，额头上全是冷汗，就连一直不敢说话的小程也被吓的全身哆嗦。

　　“刘三爷，有没有别的办法证明啊……”

　　“我不管你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我的场子就有我场子里的规矩。我刘三爷的朋友在你身边出了事，要是不做点什么，我拿什么交待？”转眼间刘三爷把雪茄熄灭，恶狠狠的瞪着方以珊。

　　万籁俱寂的房间中方以珊看到了绝望，小程被抓，经理又向着刘三爷说话，更糟糕的是她的的确确报了警，面前的刀子，刘三爷的威胁，难道真的非要见血才能躲过这一关吗……

　　服务生从门口探进个头，好像也受了什么惊吓，连话都说不利索，“经理，那个……那个尚大队又带着人来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方以珊和小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

　　尚千岁回到局里换上警服，洋洋洒洒又是带了十几名刑警，二话不说的冲着诚金会所就来了。

　　不管礼不礼貌的问题，反正尚千岁直接推开门，威风凛凛的身后一排人，每次出场都像拍电视剧一样，赚人眼球。
　　这种出场方式自然也吸引到了刘三爷的注意，省里有名的缉毒大队长他还是认识的。

　　“怎么，开派队呢？”

　　尚千岁的话毫不客气。

　　刘三爷看看四周，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我和尚大队叙叙旧。”

　　大家先是一愣，见尚千岁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加上刘三爷又亲自吩咐，不过一会儿所有人都知趣的离开包间，连方以珊也被推搡着出去。片刻间房间里只剩尚千岁和刘三爷俩人，她找了个地方坐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桌子上的刀，因为这把刀的原始地方应该是果盘里，而不是桌上，这趟过来算是真的救了处在水火之中的方以珊。

　　刘三爷并非傻子，尚千岁又是不请自来，不难让人怀疑真正的目的是救人心切。
　　“尚大队兴师动众的来，怎么着？解救人质？”

　　“我兴师动众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侧过身，毫不畏惧的撞上刘三爷的目光，“别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我只在乎功绩，您的场子倒真没令我失望，次次都满载而归。”

　　刘三爷一阵狂笑，“好！好！果然是狠角色，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大队长的位子，可素之材啊！”

　　“见笑了。”尚千岁阵势上完全不输寸毫，句句带刺。

　　“我是客气才叫你一声尚大队，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这是我自己家的事儿，你最好别掺和进来，也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盯紧你肩膀上的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确实不想掺和。”尚千岁随即起身，环顾了下四周，道，“不过我怀疑这里从事非法买卖和教唆他人吸毒，现在要取缔接受警方管制。”

　　啪的一声，刘三爷的手拍在桌上，杵起拐棍同样也站了起来，“你有资格吗？！”

　　“你看我有没有！”

　　说罢，她拉开门，朝着门外的人警员命令道，“做事！”然后又回头特别对刘三爷交待，“公司法人刘大兵接受取保后审。”

　　这句话显然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方以珊本以为尚千岁是来解围的，没想到数十分钟的秘密谈话进行后竟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听上去格外疯狂且不可思议，尚千岁下完命令便高冷的站在一旁，手里翻着会所登记客人的名单，与此同时门口又冲进来数位身着武警制服的人，持枪武警仅十多秒便将大堂包围住，协同刑警一起驱散无关紧要的客人，同时押着刘三爷和一干保镖上了警车。

　　方以珊不知尚千岁到底存着什么心，但她清楚，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跟尚千岁扯上关系，免得刘三爷看出端倪，而且大V说过，刘三爷背后有省里的人，名义上取保后审，但过后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尚千岁的作法过激，免不了一场大动干戈。

　　诚金会所被取缔的消息远比想象中流传得更快，方圆几里都凑满了看热闹的民众，更包括几家电视台的采访车，尚千岁再一次出尽风头，不过方以珊替她捏了把汗，这次行动弄的惊天动地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方以珊和小程等人因工作人员的身份再一次面对被抓回警局的结果，几人一同被武警带上车，透着窗户她能看到不远处的尚千岁正在接受电视台记者的访问，一身笔挺的制服加上冷若冰霜的神情，让人不禁产生距离感。

　　“尚队，局长的电话。”一名警员给她递来电话。尚千岁走到远离人群的一角，接过电话看上去表情并不轻松。

　　跟警局的渊源倒让方以珊哭笑不得，她冷不丁的问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抓了？

　　不过这次跟前几次明显不同的是，回到警局方以珊和小程被带进的不是后审室和拘留室，而是办公室，尚千岁的办公室！

　　两人面面相觑的不等坐稳，尚千岁就进门直接绕过她们直接坐在大皮椅上，看不出与之前有什么变化，“别担心，不会备案。”

　　“你……”方以珊欲言又止。

　　尚千岁看了她，好像大家都想到了一处，于是道，“小程，你可以回去了，任何人问你你就说我让你走的。”

　　小程一听，惊讶的问，“就直接走吗？”

　　尚千岁露出笑容，点点头，“嗯，直接走。”

　　小程一听，心中大喜，她还是学生，如果被警方备案的事让学校知道了，指不定是什么后果，她又看向了方以珊，见方以珊也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办公室。

　　小程一走，尚千岁和方以珊的话题才开始继续。

　　“怎么样？”尚千岁绕有兴趣看着她，“来的够及时吧。”

　　方以珊心里早没了芥蒂，便直言道，“你要是为了救我也没必要一下子把场子给封了吧，又是武警又是上电视的，看上去实在动机未明啊。”

　　“我要不狠点，你怎么脱身，刘大兵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我走了，他还得为难你，倒不如把戏演彻底，过后他针对我也好过针对你。”

　　这……

　　方以珊一下听傻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名年轻小警察进来对尚千岁说，“尚队，陈局想见你。”然后还调皮的做了个表情，“瞧着心情不大好，你可小心点。”

　　尚千岁没吱声跟着小警察就去了，方以珊又陷入混乱的思绪中，回忆起刘三爷面目可憎的嘴脸，自己被迫吸毒后的模样，桌上的刀子，被吓哭的小程，又想起尚千岁的一番话，再明显不过的对比，仿佛一下子从地狱重回到人间。
　　万事都怕拿来比较，方以珊握紧拳头，她决定收起懦弱和事不关已已不操心的态度，就算最后命丧黄泉，也要留下属于自己的英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