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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番外·斑(cp斑清) ...

  •   “我会在这里把弟弟们都保护起来。”

      这是他这辈子说过最漂亮也是最无用的话。

      年少时和柱间在南贺川边做过的梦,在杀戮与鲜血中被破晓的刺目晨光毫不留情地戳破。

      而那句“我会一直爱你”,则是他最后的诺言。

      ×

      自家隔壁的一龙一家,是比父亲还要狂热的战争分子。据说要不是当年竞争族长的时候一龙主动放弃,可能父亲也不能继续领导宇智波族人了。

      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田岛带着他们兄弟几个拜见了刚搬迁到隔壁的那一大家子。

      “这位是我年轻时的兄弟宇智波一龙。”父亲田岛这样为他介绍。

      然后这位父亲年轻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下一次战争中就战死了。

      “这位是一龙叔叔的长子,一江。”父亲田岛这样为他介绍。

      然后那个醉心于忍法研究的天才少年死在了猿飞族人的刀下。

      “这位是一龙叔叔留下的次子,一敏。”父亲田岛为他这样介绍。

      一敏的尸体最后是在南贺川下游发现的,那个有着好看容貌的少年和他最小的弟弟一起死在了那次战争中。

      “这个是……隔壁家最小的孩子,是个普通的女孩。”田岛按着那个小小年纪却板着面孔的小姑娘,说道:“因为是最后的子嗣,所以我不会让她学习忍法和前往战场。斑,打个招呼吧。”

      “我叫做斑。”他笑了一下,看着那个小姑娘有些不乖顺的头发,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南贺川边一起做梦的伙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长相可爱的姑娘,以后会不会也留成那样土土的发型呢。

      “一清。”那个有着短碎黑发的小姑娘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请多多指教。”

      ×

      她很爱欺负泉奈,没事就会追着泉奈跑,和泉奈打打闹闹直到房子都烧掉。泉奈被父亲罚关禁闭,她就会在半夜跑到泉奈的面前耀武扬威。

      大概因为都是最小的孩子,才会有共通的任性和天真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追着同族的孩子们烧头发胡闹的时候,反而觉得心里很平静。

      少年时曾和柱间说过的话,那些希望孩子们可以和平长大的愿望,在他眼里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孤岛。见惯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也只有在他们不谙世事的玩闹中尚且可以体会到这个世界上尚且存在着快乐与和平这种东西。

      然而,梦终究是梦,假象也终结是假象。

      那个会攀在墙头举着新折的花朵喊他“斑大哥”的小姑娘,也终有一日会被鲜血染就修罗之色。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个可爱的、有礼的、专注于插花的小姑娘也开始跟着他们出入战场,在敌对忍者的刀下求生。她只有十一岁,却拥有了瞳力强大的三勾玉,这比起当年的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那三枚勾玉出现的那一天起,那个可爱的、温和的小姑娘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追逐力量、肆意杀戮的她。

      她救过他,救过泉奈,救过许多族人,也杀死了无数敌对的忍者。斑驳的血迹将那张温和的面孔逐渐洗却成模糊的颜色,那让他有着一瞬怜惜的稚嫩面庞也只剩下了冷漠的表情。偶尔望向他的时候,她的目光中没有了过去的期盼与恳请,只剩下了对于强者的挑衅。

      那无可忽视的、耿直的杀意,就连泉奈都已经感受到了。

      是战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

      “请用我的眼睛吧。”

      他从没有想到,骄傲如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个冷漠的、骄傲的、只遵循于强者的她,竟然会低下头要求献出自己的光明。这一刻,仿佛经年的时光倒退,那个初见时可爱的姑娘又回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眼里始终只有自己的模样,她只会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喊着他的名字,踉踉跄跄地追着他的步伐。

      他很想伸出手去拥抱她,又害怕她冷漠抗拒的外表。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是害怕曾经想要挑战的对手变为了失明者,从而失去了挑战的意义吗?按照她的思维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没错。

      但是,忍不住就要多想啊。

      很久以后,在失去了泉奈与一切后,他才听到她的解释。

      “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弱者。如果你变软弱了,那我也就必须放弃‘挑战你’这个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想。”

      面对这样的话语,他不知道该感慨还是该微笑。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话语中的别扭和矛盾吧。

      虽然是在溃退的路途上,虽然面对着无数衰伤哀嚎的族人,虽然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污浊的血味,他还是很想问她,是否……她已经动情?

      感谢她曾经想要献出自己的眼睛。

      所以等他结束了一切,到了必须告别的的那一天,就把自己的眼睛给她吧。

      至少她可以代替他继续看着这个世界是否继续了他曾经的梦。

      ×

      冬日的快乐很短暂。

      虽然前后算起来不过半年的时光,可是足够他用剩下的几十年去回忆,每分每秒都可以无限放慢,每一个姿态与神情都可以定格。

      他就像是依靠着回忆而勉强存活的人。

      她用自己的存在,将空荡的房屋染上了人的味道。虽然总是语气很嫌弃,随时都会吵起来的模样,可是一切色彩都新鲜艳丽,似乎永远都不会褪色。

      她离开战场后就再没有了铁锈与血腥的咸涩味,只有浅淡的身体的味道。黑色的长发从初识时的不过耳,长到了如今及腰的长度。手背皮肤上细腻的触感,就像手指划过了冬日未封的溪面。锁骨的末端有着漂亮的弧度,微侧过头时耳侧的长发会骚过他的掌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了解她的一切细节,就像她将他把握的一清二楚。

      她很强大,并且坚强,她几乎没有流过泪,也不为疼痛而委屈,简直不像是一个姑娘。就像是经过无数次淬炼的武器,锋锐且毫无弱点。

      所以,他想,等到分开的那一天,他们都可以各自好好活着,直到重逢的时刻。

      他错了,他也不了解她。

      ×

      倾盆的雨泼洒在木叶二年的深秋,将一切短暂的快乐都洗涤冲刷殆尽。

      她的死讯骤然而至,将龟缩在地下的他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为什么……她就会突然地死了呢?

      他不相信那样的一个人会因为疾病而突然死去。战争没有杀死她,离别没有杀死她,她是如此的强大,怎么会因为……

      当他知道她真正的死因时,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何要去不顾一切自以为是地探知所谓的真相。

      “我会一直爱你。”

      冬日的诺言似乎仍旧在耳畔,可是她已经用死亡终结了一切实现诺言的机会。他欺骗了她,作为回报,她以死相送。

      梦中终焉之谷的大雨,再也没有停过。

      梦中惨白的月轮无法照亮黑暗的角落,唯有回忆里些微的光散发着萤火一般的温暖。像是偶尔被擦亮的火柴,在冬日漫长的夜里照亮回忆中生动的面孔,继而摇曳熄灭。

      红杉树的根在水底盘踞氧气生活,而他则深居在地底倚靠咀嚼回忆而生存。

      忘记了是逝去的第几年,所有人似乎都死了。那些和他有过爱与恨,有过回忆与过去,有过诺言与梦的人,那些杀死了他亲人与被他夺走一切的人,都纷纷从这个世界上谢幕告别,无论是死敌或者至交,都沉睡在了过去的时代。只有他依旧在苟延残喘,依靠外道魔像而存活着。

      没有任何意义的存活,为了等待一个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梦。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年轻时那个人人敬仰的强者,现在的他白发苍苍,连走路都困难非常。

      他需要一个人去认可他的梦,去代替他完成那个梦。

      ×

      “选择她吧。将她带到我的面前。”

      这个叫做宇智波遥的姑娘,个性似乎和她过去一模一样,看起来冷淡骄傲,骨子里潜藏着争强好胜的心思。

      就算相像又如何?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她了。

      她给他留下了怀念与无尽的悔痛,可是又忍不住去想念。

      ×

      白绝将那个年轻的少女带来了她的面前。

      不曾睁开眼睛,就可以听到她口中的话语。似乎连语气都是如出一辙的骄傲,真是怀念。

      “很热闹啊。”

      真的很热闹,这样有人在耳边说话的时光,似乎已经是四十年前的故事了。

      那个年轻的女孩有着黑色的长发和全然不同的五官,不知怎的却让他有了莫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她的个性,亦或是那副属于旧人的表情太过相似,还是他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以至于将其他人的面孔和她重合?

      ……一瞬间,他有点不忍心,将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推入黑暗之中。

      可是她是青春年纪的少女,而他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

      太遗憾了。

      就算相似,宇智波遥也不可以是她。

      “到这边来。”他朝她遥遥伸出了一只手。

      “我想让你做一些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种病,叫做不虐斑斑不舒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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