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恍惚之间

10、收债

　　“拆线顺利，两天后就可以带它出门遛遛了。”严医生拍拍乖仔的头。
　　“好的，谢谢。”闷了一周，安静的乖仔也有点呆不住，进笼子后转了两圈才坐下。
　　“这大半个月大家辛苦了，今天开始轮着休息吧。”
　　三人谢天谢地地应了，等严医生出门买烟，马上开始讨论谁先谁后。
　　“我家喵跟帅哥有个约会，都拖了好久。你们要是没急事，我想……嘿嘿。”田田双手托腮做花朵状。
　　“这周末临市有个漫展，请务必成全我。其他时间你们随意。”拌豆腐斜眼瞄花朵，一脸惨不忍睹。
　　“下月考试我要请假，这个月你们随意，你们不休我就休。”李正阳伸个懒腰，去抽屉摸那本都快生灰的习题集。
　　“爱你们！”花朵现了原形，去收拾背包请假。
　　“你那考试报名费多少？”拌豆腐同情地看着眉毛纠成疙瘩的应考生。
　　“三百八，估计是打水漂的节奏。”李正阳痛苦地趴在书上，心情悲壮地迎接新一轮智商碾压。

　　打烊回家，看了半天书，发现都没翻页。坐了一周车，也没怎么健身，身体都锈掉了。起身喀喀喀拉了下关节，决定出门散个步。
　　刚换好鞋，手机响了。
　　“喂。”好像是这人第一次在下班时间来电话。
　　“喂，我是衡浩宇。打扰了。那个，想问你这时有空吗？如果可以，想请你帮个忙。”
　　“有空。什么事？”正好把围巾还去。

　　坐了半小时公交，穿了两个小区，李正阳找到了电话里说的某超市。招牌上的灯昏暗残破，成了莫名其妙的“XX召巾”。
　　“你来了。” 衡浩宇从一架一人高的工具梯上爬下，朝他笑笑。
　　“围巾，上次多亏你帮忙。”递过纸袋，对方抬起双手，露出色彩斑斓的手掌。
　　“先放超市储物柜吧。不用谢，我这不是马上来收债了吗。” 衡浩宇语气有点自嘲。
　　“这是要促销？”放了围巾，李正阳走上前打量门口那块宣传牌。
　　“恩，这家超市明天开始大促，和半条街外新开的那家抢客户。昨天接的任务，让我务必今晚把门口宣传牌、灯饰搞定。本来派了两员工打下手，但小气老板不给人劳务费，帮工只来打个酱油，六点不到就溜了。”
　　“需要我怎么做？”
　　“想请你帮忙换灯箱，‘超市’两字。新灯就放在超市前台。”
　　李正阳转身取来灯箱，单手举着“超”字往梯子上爬。衡浩宇扶着梯子，随时给人递工具。今晚风有点大，梯子还不太稳，看得人胆战心惊。李正阳咬着螺丝刀，倒是神情自若，不出十分钟安好一个灯。在拆旧“市”字样时，遇到点麻烦，好几个螺丝都老化断在里头，只得暴︳力拆卸。快到十点关门前，好不容易按时完工。
　　终于松口气的两人，在路灯下看清了对方的脸，不禁同时笑出声来：一个满脸黑灰，一个沾满油彩。
　　“几路车到你家？”
　　“三路。”
　　“末班车过了，抱歉弄到这么晚。”
　　“没关系，我用手机叫个车。”手机早已黑屏关闭。
　　“我来叫。”也是黑屏。
　　“这附近晚上不好搭车，往主路方向走走吧。” 衡浩宇一脸歉意地建议。
　　两人走了几步，风越刮越大，隐隐有雨滴打到脸上。好不容易经过两辆的士，都不是空车。
　　“那个，我家就在前面小区。要不先上去洗把脸躲雨，充上电了马上给你叫车？”呼呼风声快要将对面的人声屏蔽。
　　“行，那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