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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金匣子-3 ...

  •   当夜生火煮汤时,便趁苏恒不注意,偷偷把蒙汗药倒入了汤里。
      为防苏恒起疑,厉铭之当着他的面一起喝汤。当然,解药也早就从周小路那里拿来吃了。
      半夜里,见苏恒睡熟了,厉铭之拉起周小路,一路狂奔。

      午后阳光和煦,厉铭之和周小路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深感获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同时,心中却也有股挥之不去的惆怅。
      这一别,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苏恒了。
      哦不,等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事,还是可以去找他的。到时想见他,去旸山不就可以了么。
      心情突然又好起来。
      于是,一双眼睛就不由自主又打量起街上各色行人来。
      嗯?那个穿锦服戴帽子的中年男人,体型富态,囊中财物应该不少。
      便对周小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那男人附近准备,见机行事。自己则整了整衣服,身姿窈窕地走过去,一手柔柔地搭在那人肩上。
      “这位相公。”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见是如此貌美的一位姑娘,不由愣了愣。
      就是这时刻。厉铭之“哎哟”一声,假装绊到了脚,两腿一弯,伸手便向男人腰间摸去。
      不想手臂却被人不轻不重扶住。
      “厉姑娘没事吧?”
      听到这声音,厉铭之身体一僵。紧接着,忽然站直了,甩开那人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地离开。

      厉铭之一步不停地往前走,知道身后男人一直在一米之后跟着,不禁又是心虚,又是烦躁。
      他到底中了蒙汗药没有?还是内力太深,蒙汗药根本没用?
      实在太低估了这“旸山五侠”之一苏恒的厉害。
      如今偷窃被抓个现行,恐怕他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厉姑娘,你为什么非要偷钱?”
      苏恒的语气还是如此温润,只是较往日稍低,带了一丝责备。
      厉铭之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街角处行人少了许多。斜斜的日光下,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窄巷里,靠着墙晒太阳。
      周小路轻轻嘀咕:“偷钱是她本行……”
      厉铭之背对着苏恒,突然有些自暴自弃地大声道:“是,我就是靠这个营生的怎么样?”
      苏恒的眉头渐皱。
      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匆匆走进窄巷。
      “我就是个小偷!我师父也是小偷!你苏三侠最看不惯我这样的人了吧?你要将我怎样?杀了我么?你——”
      “听说没有?”窄巷里,戴斗笠的男子对乞丐们说,“西域尼罗尔国有个珍藏了一百多年的金匣子,里面存放了无价之宝!但那帮西域人挖了条密道,设了重重机关保护那金匣子,听说‘百晓生’万通达那里好像有张图可以破解那机关……”
      厉铭之在听到“尼罗尔国”四个字时就没了声音。她瞪大眼睛,愕然看着窄巷里的几人。
      坐在地上的一个乞丐嗤笑道:“早听说了!但你以为从万通达那里要东西,很容易么?你看我们这样,哪儿来的钱买那张机关图。再说了,据说西域人的机关厉害的紧!没点本事,就是有图在手,也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戴斗笠的男子说:“这不是知道老兄你练过几手么!正好我这里银两不缺,要不我出钱,你出力,带上你两个徒弟,到时候得了宝物咱们平分……”
      “嘿,不能平分吧?江湖上现今对这金匣子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到时候不光要破那机关,还要对付各路抢夺宝物的高手,恐怕到那密道之前,就已丢了性命!就算侥幸取得了宝物,也不一定能安然回来……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是是是,万事好商量……”

      “岂有此理!”厉铭之怒道,“他们怎么会知道金匣子的事?!”
      苏恒道:“这件事,在下也有所耳闻。”想了想,说:“你偷钱,就是为了换取那张机关图?”
      “当然!”
      苏恒又气又笑,“为了那稀世珍宝?世间多数人总在追名逐利,我以为姑娘你……没想到,原来你真是满心满眼,都只装着那金钱财物,空有一副清丽脱俗的外表罢了!”
      “我……”
      周小路在一旁小声提醒:“你找万通达的时候,没叮嘱他别说出去?”
      “没有……”
      “……”
      简直岂!有!此!理!厉铭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金匣子的事,还是她告诉万通达的,因为要他找机关图,所以必然提到,可她也没添油加醋说它有这么宝贵啊!怎么现在弄得人尽皆知?!她反倒成了,抢夺宝物的其中一员?
      抢确实是要抢没错……

      “厉姑娘,”苏恒道,“尼罗尔国与我朝历来是友好邦交,据闻那金匣子是他们国家珍藏百年的宝物,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你仅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强行盗取?”
      “我是小偷,小偷自然是向利益看齐的,这么贵重的宝物,岂有不盗之理?”厉铭之眯着眼说。
      “就算盗取此物,或许会引起两国纷争,后患无穷?你这样做,与谋财害命的无耻匪类有什么区别?!”
      烦闷之气越来越甚,甚至有股难言的酸涩之感,郁结于胸腔。厉铭之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对!我就是无耻匪类,无恶不作!说清楚最好,我也不用再在你面前畏首畏尾!”
      彼时一时意气,大脑根本未及思考,也不想在苏恒面前来硬的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只是想着,你不让我做我就偏做给你看,施展轻功,飞身跃向那戴斗笠的男人,直接就要抢他腰间锦囊。
      本想自己轻功怎么也是从小学习的,至少可以抢了就跑吧。没想到又是手都未碰到锦囊,就被苏恒拉回,一掌被推到巷外一处角落里。
      身子刚撞到墙上,苏恒便追至面前,逼得极近,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高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以你这点本事,还妄想偷什么稀世珍宝?”他的声音冷了许多。
      不知为何,苏恒这一日不似往常般温文守礼,就这么直接紧抓着厉铭之的手腕,深邃的双眼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紧逼在一个年轻姑娘面前,也并不觉哪里不合适。
      厉铭之白生生的手腕被他劲瘦的手指勒得发红。那日同样被金刀盟主抓得生疼,却不像此刻这么难过。然而如此近距离地被苏恒凝视,除了不自主的害怕惊惧,以及愤怒不平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心脏跳得无比猛烈。混着某种令鼻尖都酸涩的莫名情绪,使她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气。

      直到看到她眼眶微红,渐渐泛出湿意,苏恒才轻微一震,视线游移着看向了别处。他似乎也有些烦躁,松开了她的手,心情不大好地道:“有我看着,别想动什么歪脑筋。”接着也不看她,转身往前走。
      厉铭之撇着嘴,很不是滋味地揉着发疼的手腕。胸腔里加速跳动的心脏还未平复下来。
      但是再想逃肯定也没用,便也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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