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74、卷叁.第二章

　　只是碰一下她的手，他就有了奇怪的感觉。
　　好像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整个视线里除她之外的东西都虚化了。
　　小手柔软的触感在他掌心放大，他突然有一种再也不想放开的感觉，
　　“你看出了什么？”
　　他盯着自己的表情让她紧张，以为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所以好奇地问他。
　　“没，没什么。”
　　回过神来才想起正事，低头看起了她的手掌。
　　清晰的纹路，可他却什么也看不懂。说自己懂手相不过是吃了那一口醋，不甘她的小手被瑞应捧着。
　　“挺好的。”
　　装模作样看了一阵之后他让自己抽神放开了她的手，一本正经。
　　“什么挺好？”
　　她追问，对于他给的答案不够理解。被她追问他有些难堪，正想着说什么搪塞，大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起朝门口看去，九天鲲鹏进来了，一路靠近，他都看着泊圣。
　　凌厉的目光，像要把他看透一样，嬴儿意识到了主人的严肃，褪去了笑容，小心翼翼。
　　“他没有伤害我。”
　　九天鲲鹏在眼前停下她就立即替泊圣说话，紧张的语气生怕元凤之子对这头白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看出来了。”
　　一个白眼给了嬴儿，九天鲲鹏有些无奈，但话一落，他又犀利地望着泊圣。
　　“可他还没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话听着是说给嬴儿，可面对的却是泊圣。
　　伤心事被提起，泊圣这才赶去了因嬴儿产生的悸动。
　　“方诸山众仙都死了。五叶杀了陆吾仙陷害于我，我被关于地牢。后来我被貔貅仙叫醒，他护我逃了出来。”
　　沉重地诉说，想起貔貅仙应战五叶和云孑的场景，泊圣不禁红了眼眶。
　　“这两百多年我一直在黑海孤岛，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生活在五叶编织的骗局里，浑浑噩噩，也从来未曾怀疑，直到遇见了你。”
　　说到这泊圣深情的看着嬴儿，也不由自主地抬手要去捧她的脸，可还没碰到，九天鲲鹏就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给拦住了。
　　“说重点。”
　　毫不给情面也毫无感动，九天鲲鹏认真的告诉，泊圣尴尬之后，安分了自己，从九天鲲鹏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
　　“离开这里之后我去了黑海孤岛，知道了这几百年五叶一直在试图让刑天复活。而刑天也确实复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知道地仙被他收买，蛊惑人间，人间现在也大乱。”
　　收拾情绪讲述，九天鲲鹏听到这里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这也就能解释我在建木上发现的痕迹了。”
　　凝重的说道，元凤之子眼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更可怕的不是这个。据我在孤岛洞穴看到的各种残骸，这几百年里，五叶助刑天杀害了很多仙灵。我若没猜错，他们跟人间收妖师一样有提炼出灵体的法子，分离出仙力，自己吸收，变得更加强大。”
　　“五叶本想利用东王公灭了你们，可惜首战失利。而刑天已经上了九重天，不出多久天上下来消息她就会暴露，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趁着方诸山毫无防范，就对他们下了手。”
　　“下次再来，我们面对的就不要再是以前的五叶了，而云孑也会更加强大。”
　　最后说完，泊圣担心的看着嬴儿，可面对他的顾虑，她轻笑也无畏。
　　“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自信地告诉，她完全没了之前的柔弱。泊圣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在想起自己读到的记忆里对自己的依赖，微微的诧异。
　　…………
　　九重天的情况似乎不利，因为接下来的天空一直被笼罩。
　　雷声轰隆，不见天日，极地冰雪区域一如既往的昏暗，灰蒙蒙的视线，但却察觉不到外面的异常。
　　可泊圣能感觉。
　　他想他们的孩子，想孩子的安危，他也在想她对于孩子的存在是什么样的想法。
　　记忆是个漩涡，他要的不是让她找回一切，而是对于现状给一个交代。
　　夜深人静，九天鲲鹏和瑞应都已经入睡。嬴儿躺在她的病床上闭着眼睛，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她觉得跟泊圣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她错过忘记的太多，一切都太有默契，默契的需要解释来接受。
　　花纹冰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嬴儿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有回应。
　　接二连三的轻轻地敲门声，许久她才坐起来，端坐着看着门口。
　　“进来。”
　　安静地回应，挺直腰杆，望着门口，很快门被打开，泊圣进来，转身把门关了上，站在了她的面前。
　　上一次独处是救他的时候，他躺在她坐着的这张床上，但没有意识。
　　“有事吗？”
　　她问，莫名的伤感，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仙人错过了很多，可彼此都不知道错过了什么。冥冥之中一股牵引力拉扯着他们，让他们举手无措。
　　“我想谈谈孩子。”
　　沉重的开口，也不安和歉疚，提到那个新的生命，嬴儿不由地捂着肚子，眼眶发酸。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昆仑的时候师父一天比一天虚弱了，要封住两个生命的命轮。
　　突然找她，不是来说清一切，而是聊孩子。
　　提到孩子，她不恨他是假的。救他是因为控制不住地情感，关于孩子，是她屏蔽的区域，不去想，也不敢想。
　　瑞应说他是孩子的父亲。而他莫名其妙地在她生命里消失，又莫名其妙地在她失去一切之后以敌人的身份出现，说是忘记了一切，可为什么对于孩子他却这么清楚？找她直接就聊孩子……
　　“没什么好谈的，我生的，可我都没见过他。”
　　冷漠地看他，也抑制不住地心疼。作为母亲地心疼和无奈，心疼他的骨肉，无奈自己会对他有所伤害。
　　“我见了。穷桑国皇宫，健康，也很漂亮。”
　　他双眼泛泪地看着她，温柔的语气和表情让她无措。
　　本以为他关心的只是孩子，可看到他这样，又觉得自己想错了他。
　　所以惊讶地看着他，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你想看看他吗？”
　　他又问，笑着看她，在她身边坐下。
　　可她还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盯着他的脸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没等她回答，他就当这是愿意了。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闭上了眼睛，脑皮里的银丝说些手臂滑下，爬到了她的掌心，然后再向上，进了她的大脑。
　　银丝进入大脑的那一刻嬴儿也闭上了眼，她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绝美女仙抱着她的孩子，她看到了孩子在看到泊圣之后嗯嗯呀呀地伸着手臂迫切需要他的怀抱……
　　很可爱的孩子，肉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健康的模样。
　　银丝褪去回到了泊圣的脑袋里，同时睁眼，嬴儿已经泪流满面。
　　他看到她这模样心疼地抬袖替她擦泪，可手指刚碰到她的脸，就被她仓惶地推开了。
　　关心被拒绝泊圣显然受伤，她退到床沿，泪眼朦胧。
　　“我开始恨你了。”
　　认真告诉，她是恨他。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开始恨了。
　　如果在昆仑的几百年他没有离开，师父就不会死，她的孩子也还会在她的身边……在她跟师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陪伴五叶……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的受伤的泪水也流得更厉害了。她不忍看这样的他，干脆低头，盯着自己的散落在床上的纱裙。
　　“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
　　哽咽着道歉，他要来抓她的手，可她慌忙地背在了身后，同样泪眼婆娑。
　　“可我还是恨你。救你是我心所向，不能自己。恨你也一样。”
　　颤着声音认真告诉，他僵住，没再有亲近她的行动。
　　“那你还能原谅我吗？”
　　许久之后他沙哑着声音难过的问，而她沉默了良久。
　　“不知道，可至少不是现在。”
　　抬头看着他她认真的告诉，他的出现总是扰乱她的思绪。
　　她讨厌这种烦乱，只想复仇，不想别的事情分心。
　　“那我等你原谅我。”
　　他坚定地望着她，触动了她心底的一丝柔软，可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能离开这里吗？在没有杀了五叶之前，我不想被别的事干扰。”
　　低头冷漠，他脸上闪现了痛苦和无奈。最终，他起了身。
　　“好。”
　　压抑着感情他一个字答应，回头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朝门口走去。
　　可刚拉开门要走出去，她便紧张的喊住了他。
　　“泊圣！”
　　他回头，泪眼里带着期待，也一脸的温柔。
　　“嗯？”
　　轻声问她，简单的一个字，怕说多了会太激动到吓着她。
　　她见他扭头，望着他内心挣扎了很久。
　　“你要好好的活着，等事情结束，再来谈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