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圆环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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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代宫理御很快就看完了那本薄薄的册子。
德文版姑且不提，日文版的阅读量顶天了也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看完之后，理御总算是稍微摸清了点圣杯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七个魔术师各召唤出一位远古的英雄的投影分|身，战斗到最后一个英灵时圣杯就会降临。
而得到圣杯，就可以许下任何一个愿望。
哪怕是复活死者，哪怕是时间倒流——
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到。
这么牛逼的系统为什么一直没人做到？
而且有据可考的也就只有第三次圣杯战争。
但是那场战争根本到达终点，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被迫结束了。
那么，发生了什么？
这本册子没有介绍。
就像是在介绍一个设定，设定说完了就结束了。故事剧情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因为最后的批注写的名字是——
“国常路大觉？”
理御在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掌握了日本经济幕后的大人物。
而且还是个世袭继承的名字。
听上去就相当的可怕。
而且现在的这位国常路大觉，以前可是去德国留过学的。
如果是他写的这本册子的话，那么德语版的那些部分想必也是他写的了。
但是，写这本册子的人真的是现在的这名活着的国常路大觉吗？
“真是奇怪啊。”
“理御，夏妃的娘家是国常路的分支的一系，要拉关系的话，得从这里下手才行。”
“爷爷，如果真的是那个国常路大觉的话……”
“他是王，但是我们可不是国王统治下的市民。”
右代宫金藏的脸上展露的那股不可一世的狂气，与之前数年的那种疯癫狂妄截然不同。
此刻出现在理御面前的，是当年将败落到地狱的右代宫家重新复兴的“狂气”，
“当主大人。”
“我们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本，所以，是一无所有的奴隶。”
“奴隶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毫无畏惧。所以才能杀死王啊！”
右代宫金藏的脸上那股残忍的狂妄，让理御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在片刻的惊愕后，右代宫理御却又不得不兴奋起来。
和魔法啊魔女啊贝阿朵莉切无关的右代宫家的当主大人，就该是现在这样子嘛。
将一切赌上命运的轮|盘，然后掷出“奇迹”。
右代宫家和奇迹非常的接近。
“理御，你不能做奴隶。”
金藏抓着下任当家的肩膀，眼中燃烧着火焰。
那火焰曾经让他掷出了奇迹般的成就，也烧尽了他的所有常理。
“你要成为王，与那个黄金之王谈条件。”
“黄金之王？”
“那是国常路大觉的别称，黄金啊……哈哈哈哈哈——”
金藏放开理御的肩膀，走到书房的酒柜前，打开酒柜，取出了一瓶绿色液体的酒。
他拿出摆在酒旁边的两个杯子。
右代宫金藏亲自调配的酒，就算是被南条医生评价为有毒的绿色液体，他也照喝不误。
“理御，来痛饮一杯吧。多少年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惊讶。但是不要紧，因为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是站在我们这一侧。”
啊，不仅是先代的贝阿朵莉切，现在的贝阿朵莉切也在呢。
听到金藏这么说，理御的脑子里却闪过这么一句话。
不是作为对尊敬的当主大人和敬爱的祖父的挑衅，只是忽然间觉得，这么多年追逐着贝阿朵莉切这个幻影的祖父……相当的……
该怎么形容呢？
“去成为王，与那个黄金之王拥有对等的身份，这样子才能与他平等的对话！只是寻求当年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情报？不，绝对不行！这种半吊子绝对不行！”
金藏举着酒杯，往里面倒入了绿色的液体。
就像是魔药一样的颜色。
但是啊……这不是那啥嘛？
“只要得到情报就好了？哼，这种半吊子也只有庸才才会想得出来。情报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完整的正确，里面一定会有虚假的成分。”
这一刻的右代宫金藏，才是当年叱咤商场，让人敬畏不已的男人。
“祖父，虽然我不会阻止你喝酒，但是直接这么喝可不行。”
理御喊了源次进来。
源次在右代宫家的地位不仅仅是一名统管所有佣人的大管家，作为金藏最信赖的佣人，他长年跟随在金藏的左右服侍，就算是金藏的长子藏臼和长媳夏妃见到了他都要敬让三分，更别提几乎可以说是一手被他照顾大的理御了。
绘羽婶婶曾经开玩笑的和理御讲过，以前母亲——也就是理御的祖母在世的时候，深恨的两个人，一个就是金藏念念不忘也不知道在哪儿金屋藏娇的情|妇，另外一个就是源次。
而留弗夫叔叔听到她们俩的对话时，也开玩笑似的说：“都可以说是侍妾了。”
“源次先生，”理御相当不喜欢这种玩笑，过命的友情不能被这么开玩笑，“请您劝劝爷爷吧。”
当主大人和祖父是分开的两个身份。
如果是劝说祖父的话，源次也顶多是将这杯绿色的酒液调配成了白色的姿态。
与加入了糖的冰水混合在一起后，味道就变得相当的奇妙。
“理御也喝吧。”
金藏将另外一杯举在了半空。
理御想了想，准备举手接过，而源次则在一旁提醒。
“理御大人小时候对酒精有点过敏。”
“那都是夏妃！都告诉她了不要在发烧的时候用酒精擦！这么样子做怎么会好！”
金藏说起这个就来气。
“后来南条不是也说了吗？正常人接触到了那么多的酒精都可能会过敏，何况那个时候理御才几个月？”
啊，一瞬间……那种狂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着源次和金藏争论是不是该给自己喝酒这回事……让理御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对不起，我……还是喝一点吧。”
一大清早的得到了那么多的信息量，就算是右代宫理御还是稍微有点心慌的。
这个时候的右代宫理御可不是什么奇迹的魔女，只是普通的肉身凡胎。
何况右代宫金藏给出的方案听上去，也太……需要时间整理一下了。
喝一杯，消除一下心中的不安。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之后，理御回味了好一会儿那个奇妙的风味，然后才放下那本册子，起身离开了书房。
源次看到那本册子，表情虽然没有变化，然而语气中也是满满的不赞同。
“当主大人，您不应该让理御大人也接触到这些东西。”
“奇迹啊。”
金藏拿着空酒杯，看着桌上的册子。
“人类，不就是在追求这种东西吗？”
他呜咽着喊着贝阿朵莉切的名字，他曾经爱过，一度失去，一度找回，又再次失去，最后决定再也不犯下大错，这才迎来了理御。
他的“奇迹”。
Lion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名字。
理御本身，就是奇迹啊。
但是现在这个奇迹说，要寻求奇迹。
“我怎么能不做啊。”怎么能不帮忙啊？
理御摇摇晃晃的来到贵宾室，反锁上门后，才倒在了贵宾室的大床上。
柔软的大床让喝醉了的理御陷入到了甜美的梦中。
梦中好像能闻到甜点的香气。
以及，他的身上，那是只有依靠想象才能在脑中构建的，混合着血和硝烟的气味。
“呜——”
真里亚能够让人幸福的魔法，只要“呜——呜——”这样子就能得到幸福了。
在世人眼中是多么可笑无知又幼稚的白日梦，然而这却是真里亚的魔法，她的奇迹。
“原初的魔女啊……”
理御模模糊糊的呢喃着这种白日清醒时绝不会讲出口的话。
“请借我用一下你的魔法吧。”
我……也想要幸福啊。
不是说现在不幸福，只是现在那么幸福了，但是我还想要奢求其他的。
我的永无止境的贪欲，你能够让我使用你的魔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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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之子啊……”
哪怕是无设防的梦中，被一次两次的烦，就算理御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生气。
在自己的梦中都没有安稳的日子可过了，这还能好？
“别吵了！奇迹奇迹的！我还想要奇迹呢！”
“……”
“我给你奇迹，你会让我诞生吗？”
我想要的奇迹……我想要见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啊！
别闹了。
就连那个长老院的大魔女也不能干涉到这种地步……或许是理御对魔女的认知度实在是不够，然而真里亚口中的魔女能够做到所有一切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种儿童般的戏言，让成年人的理御全盘接受也是有点困难。
理御给“黄金与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设定是，能够使用各种强大的魔法，但是却和真里亚使用的魔法系统截然不同。
虽然有些事情，贝阿朵莉切也力所不及。
比如说宇宙……贝阿朵莉切的宇宙法则需要最低限度的两个人才能创造，而“原初的魔女”玛利亚卿只要一个人就能创造宇宙了。
“好啊。”
于是，就连上位的贝阿朵莉切也做不到的事情，身处下位的理御轻易地许诺了。
“你将我想要的奇迹给我，我就把你生出来啊。”
“啊……”
那微妙的声音猛地激昂起来，然后，右代宫理御确确实实的听到了。
“谢谢。”
——那个声音，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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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代宫理御睁开双眼时，目光正好落到贵宾室的某个地方。
打开这里的话，就可以直接进入地下通道，然后走上直线到达岛屿的另外一端，那里有右代宫金藏建造的秘密别馆九羽鸟庵。
理御猜测那个别馆以前住着爷爷的情人，不过失去了主人的别馆在十几年后，只是单纯的变成了祖孙两人想要共温亲情时光的下午茶的地点罢了。
心中似有灵光闪现。
理御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打开了秘密通道，沿着道路飞奔，一路跑到了九羽鸟庵。
但是来到了这栋被打理的尽善尽美的花园之后，在下午茶的庭院里确实有一个人。
然而不是理御所期待想要见到的人。
对方是一名穿着高雅的白色礼服，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少女。
“下午好，奇迹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不，”她笑着拉起裙摆，行了礼，“奇迹的魔女，右代宫理御。我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整个空间都发生了骤变——
原本熟悉的花园和九羽鸟庵的景色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理御发现自己身处宇宙之中。
头顶脚下四面八方尽是无尽的星空。
而那名少女的身边则围绕着一颗细小的种子。
她像是宠物一样摸了摸那颗种子，脸上透露出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慈爱的笑意。
“这个孩子告诉我，你给予了他诞生的奇迹。”
“他？”
理御还第一次知道，眼前的这物种还是分雌雄异株的。
“我希望你再次使用这份奇迹。不，我不需要你去某个世界待上许多年，我只想借用你的无限之力。”
“等、等一下。”
理御觉得帮忙和工作是需要分清楚的。
这是跟从金藏开始学习时学到的第一个要素。
“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是为了消灭魔女而存在的法则。”
所以，为了消灭魔女的“法则”，为什么要找“魔女”帮忙？
“我的宇宙和你的不太一样。”
法则介绍了一下她的宇宙。
姑且称其为她好了。
她的宇宙所在的地球和右代宫理御的类似，不过科技力度稍微发展的比较快一点。
然后为了抵消掉能够灭亡宇宙的熵，所以某个被自称Incubator的高等物种想到了一个避免热寂到来的办法。
这群家伙开发出了一种将感情转变为能量的方法，然后他们选中的就是青春期的少女。
因为那个时候的少女所拥有的感情最为充沛。
“成为魔法少女，消灭魔女？然后，为了成为魔法少女后付出战斗的代价，可以对Incubator许下任何的愿望吗？”
“对，Incubator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
“骗人的吧……”
右代宫理御渴求着能够达成任何愿望的圣杯，要想获得这个“万能许愿机”，还需要参加一场六十年一期的惨绝人寰的战争。
只有七个人，七个英灵，就能组建出的“战争”。
但是在这个世界，只要成为魔法少女就行了？
但是法则摇了摇头。
“魔法少女最后的终末，不外乎死，或者是被绝望吞没，成为魔女。”
“魔法少女，魔女……”右代宫理御念叨了一下这两个词，随机便真心理解了什么叫做恶意，“魔法少女就是生成中的魔女？”
“这简直了……”
“死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要成为自己曾经战斗的魔女。”
“啊，啊这个啊……”
理御听到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愤愤不平的了。
圣杯战争确实是相当的恶意，但是也有生还的几率。
然而被绝望吞没的成为了要被消灭的对象……知道这种结局还愿意去做……
“真是对不起。”
“不，不必说对不起。”
粉色长发的少女摇了摇头。
那颗种子像是亲吻了她的指尖似得碰了碰的她的食指，然后就飞快的跑开了。
“Incubator并没有对那些少女讲出真相，她们直到绝望的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
“但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理御将法则未曾讲出口的后续讲了出来。
法则点了点头。
“然后，过去曾经还是人类的我许下了心愿，我希望能在过去，现在，未来的魔女诞生之前就消灭一切的魔女。”
“这个……”听到这里，理御不仅仅是动容而已，“你……成为了神，不，你高于了规则，成为了法则。”
在许下这种愿望的那个瞬间，就已经不是规则能够掌控的了。
许下那么宏大的心愿的女孩子，成为了神明……成为了“法则”。
“我希望你做到的，就是将Incubator从这个宇宙消除。”
“这样子的话！”
理御看着许下这个愿望的法则。
虽然称呼其为法则，但是她的外表……就是那个许下这种心愿的女孩子吧。
法则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在魔女诞生前消灭掉她们。
如果不诞生魔女的话，那么法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要寻死吗？！”
“我啊……想要救她们。这个愿望，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这不是固执也不是疯狂，只是单纯的……
爱意。
能够理解这份爱意，所以右代宫理御点头同意了“法则”的请求。
同意请求的瞬间，理御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
中性的男式西服变成了一条黑色的洋裙，裙子上还用金线绣着高雅的花纹。
那是挂在右代宫家正厅前面的肖像画中所绘出的，“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我……咳咳，不，妾身还真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啊。”
理御想着自己对贝阿朵莉切的设定，然后慢吞吞的抬起了右手，随后右手在空中一挥。
黄金的蝴蝶不断地显现在空中。
“来，来，我的可爱的使魔，去将这个宇宙的Incubator全都找出来，然后全部消灭掉。”
单纯的一个人是无法使用魔法的。
被一个高于宇宙的“法则”承认了魔女的身份，理御才能使用“无限的魔女”的能力。
黄金的蝴蝶四散开来，飞往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绝大多数的蝴蝶飞往了地球。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飞向了宇宙深处的某个地方。
“我还没问你呢。”
理御看着对方，想知道法则的名字。
“你既然是法则，总归要有自己的名字的吧？”
“我在人类时，被称作鹿目圆，现在被称作……圆环之理。”
对方点了点头，冲着理御笑了起来。
她的人形身体慢慢地变成了碎片，最后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消失了。
“谢谢你，奇迹之子……”
圆环之理用仅存的一点力量送右代宫理御回去时，理御确确实实的听到了对方的道谢。
这个宇宙已经不会存在魔女了，于是就从“奇迹的魔女”变成了“奇迹之子”。
我算是被洗白了吗？
理御心中苦笑，眼泪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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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着自己的同胞，哪怕成为了法则，也要救她们。
从根源上救她们。
哪怕是跨越时空也要找到能够从根源上解决办法的情况。
虽然是高于宇宙的法则，但是她的运行规则是消灭魔女，而不是消灭Incubator。
所以直接寻求到了平行时空的“魔女”。
从无尽的碎片和时空之海里寻找到了特别的“奇迹”。
这种爱意……被这么爱着的对象，根本连这些事情都不会知道。
她们根本连一点点记忆都不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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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理御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这才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眼熟的九羽鸟庵。
以前觉得九羽鸟庵周围的铁栅栏的围墙实在可怕，现在看到都觉得莫名的安心。
和圆环之理相比，右代宫理御需要面对的困难根本微不足道。
当主大人提出的，要在四年内达到和黄金之王一样的高度——
……有什么难的。
绝对能做到的！
右代宫理御从椅子上站起身。
下一秒，浑身像是被冰之魔法冻结住一样，呆立不动了。
梦中的那个声音说，要先展现出奇迹。
“我以为是胡扯的……”
右代宫理御所期待的奇迹，宛如从天而降一样——
出现在了花园之中。
身穿和服的黑发青年挑高了眉，语气又矜持又傲慢。
“你这一身是什么衣服啊……天真？”
右代宫理御决定不去计较这种问题。当然了，为什么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洋装，这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飞奔而去，直接扑了过去。
她的手紧紧勾着对方的脖子，眼中的热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好想你！”
“啊，嗯。”黑发青年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我也是。”
“还有啊，别质疑我的审美观啊！”
见面的第一句说这种话太煞风景了，但是第二句就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圆环之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