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我是鬼》落瓷

10、恶灵储

　　苏荷的泪一颗颗滚下来。周凛手上的苏荷生命显示器滴滴作响：线人情绪指数低。

　　“荷姐姐，你怎么了？”阿茶不知道苏荷为什么看完照片就哭了，以为是苏荷哪里不舒服，就连忙蹲下来想要扶起苏荷。

　　苏荷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生和那第四个女头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
　　苏荷盯着看了很久，忽然抬脸看着周凛，泪止不住的爬满苏荷的脸。

　　周凛见苏荷看着自己，想了一会，明白了苏荷的意思。
　　“我们不帮，苏荷你起来吧。那是恶灵，案子会很大，你们人间有警察，这是他们的事。”周凛蹲下来，看着苏荷的眼睛说道。

　　“好，我不管。”苏荷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借着阿茶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阿茶被苏荷的自言自语吓得不敢说话，见苏荷往外走就连忙跟上。

　　“荷姐姐，你没事吧？”阿茶试探性的问了问苏荷。
　　苏荷轻轻地摇了摇头。站在医院门口忽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就痴痴地站在那里，阿茶不知道苏荷在想什么，就默默地跟在身后，也不说话。

　　“茶，司命宫应该往哪边走？”苏荷忽然开口问道。
　　“这边。”阿茶往右手边指了指，担心的看着苏荷。这个医院是大北京这条街上最出名的，离司命宫也不远。苏荷的异常让阿茶很担心，自从那个黑衣女人来过司命宫后苏荷好像就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阿茶又说不上来。好像情绪多了，又好像不是。

　　苏荷点点头，往阿茶指的方向慢慢的走。走得有气无力。周凛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苏荷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吃多了才答应你照顾你女儿，要不是……这辈子别被我找到你。

　　“阿茶，我不回司命宫了。如果她来了马上联系我。”苏荷走着走着忽然回头对阿茶说。阿茶因为一直专心跟着苏荷，没想到苏荷会忽然回头，也没听清苏荷的话就不住的点头：“嗷嗷……”。

　　苏荷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留下一脸迷茫的阿茶晃了好久才晃过神来。
　　“师傅，公安局。”苏荷上车和司机交代道。

　　“去公安局做什么？”周凛忽然坐在了苏荷的旁边。
　　“报案啊。”苏荷回道。

　　“不是叫你别管？”周凛双手交叉放到脑后，靠在出租车后座上。
　　“谁说我要管？”苏荷反问道。

　　周凛把头望向窗外，脸色深沉。
　　苏荷在问了好几个小警察之后终于顺利的找到了高臻，高臻正在看最近失踪人口记录，没想到苏荷回来，吃惊之外还有欣喜。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高臻站了起来，一时间居然忘了叫苏荷坐。苏荷倒是随意，对高臻点点头之后就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不要苏小姐苏小姐的叫我了，叫我苏荷就好了。”苏荷笑了笑看着一直站着还摸不着头脑的高臻。

　　“嗷……苏小姐，你看我，我没想到你会来。”高臻摸了摸后脑勺，终于想起来要坐下了。

　　“叫我苏荷。”苏荷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嗯。苏荷。”高臻说道：“你来有事吗？”

　　“我想问下最近报案失踪的多吗？”苏荷试探性的问道。

　　“我刚好也在看，报案的也不多，再加上来报案的都只说好久找不到他们，也不敢确定的报他们失踪。大多都是想通过我们发布一些失踪消息找到她们的，也没什么，只是奇怪的是，有三个都是医大的。来报案的家属只说这学期她们实习，具体到哪家医院实习，家属都说不上来，和校方也联系过了，说是自主找实习医院的，学校最近也在找她们，这学期的学费都没交。我们基本都通过官方微博和微信发布了消息，希望她们能够看到吧。”高臻把电脑往苏荷的方向移了移，上面显示的就是最近的失踪人员信息。

　　苏荷看了看，没有印象，不是另外那三个女头。她们如果不在失踪人口里面，那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是往日案件，侦破了就不应该还留在人间，周凛不是说过吗，这些灵解了那些残留的情绪就会回到魂里，就会散了。她们还在，难道……

　　“高队长，你们这里有悬案吗？就是有被害人但是没有找到凶手的。”苏荷问道。
　　“悬案？”高臻想了想然后喊道：“小刘，近两年的悬案都录入到系统里了吗？”

　　“嗯。都在里面了。”小刘经过高臻的办公室，听到高臻喊自己就站在门口回答道。

　　“你怎么会问这个？”高臻一边登入系统一边问道。

　　“我可以看看吗？”苏荷问。
　　“不可以。按规矩，是不可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高臻回道。
　　苏荷点点头。

　　“大部门都是我进来之前留下的，绝大部分都过了诉讼期了，所以都不会拿出来再查。近几年只有一桩案子一直悬着，公主坟少年被害案，法医鉴定结果是溺亡，死的时候腹部中刀，我们判定是谋杀，可是尸体是死亡一个月后才被打捞上来，什么线索都没有，被害人是孤儿，连认尸的都没有，到现在尸体还在停尸房。”高臻对这个案件很熟悉，这是高臻手上唯一一件悬着的案子。凶手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无迹可寻。

　　“其他的呢？比如被害者是女性的。”苏荷试探着问。
　　“没有。”高臻用鼠标翻了翻页面回道。

　　“你再仔细看看。“苏荷有些着急，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加大了音量。
　　“真没有。”高臻虽然不知道苏荷为什么这么激动可还是耐心的回道。

　　“好吧。那你先忙，我走了。”苏荷站起身说道。
　　“啊？我送你。”高臻没想到苏荷忽然要走。

　　“不用了。你忙吧……”苏荷用手制止了高臻要站起来的动作，然后转身出了高臻的办公室。

　　“我说了叫你不要管。”苏荷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周凛就出现在了她身后。

　　“不要我管？你找上我，和我签那狗屁协议的时候不是就知道我会人冥相通，它们会找上我吗？现在叫我不管，可是它们同意吗？那四个头的怪物一直在我脑子里，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要战战兢兢的过一辈子吗？然后被人当成怪物，被鬼也当成怪物？”苏荷因为什么都没查到心情本就低落，周凛的话让她彻底爆发了。

　　“签协议只是想随时掌握你的状况，我不想你出事，这是我承诺别人的。人冥相通是有前提的，必须要解一桩鬼事。我和你签协议确实说了要你帮我的话，但那是协议内容，我必须照读，我根本没准备让你解鬼事。”周凛轻轻的回道，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默默地看着这个神婆装神弄鬼。

　　“没准备让我解鬼事？那古木灵，古玩店老板的事情不是你叫我报案的吗？这就是没准备让我解鬼事？”苏荷越说越激动，不自觉的手舞足蹈起来。

　　“那古木灵和其他的灵不同，她是附属我的，算不上解鬼事，古玩店那个灵魂都在，你只是人间的发现凶案现场的证人而已，根本算不上解鬼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可以通冥间了。”周凛解释道，从开始就没准备在人间找线人，鬼使只负责渡魂，鬼灵的事根本不归他管，都是老鬼的事。老鬼……

　　“对不起……”周凛捏紧拳头，能随便改动鬼使和线人的规则的除了那死了很多很多年的小孩就没有谁了。应该是上次请求通人间的时候让他起了玩心。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苏荷忽然蹲下来哭了起来。四头女灵一直在脑中浮现，怎么都散不去。

　　“苏荷，你怎么了？”
　　苏荷忘了自己还在公安局门口，哭得正伤心，忽然听到高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扭到脚了，太痛了。”苏荷随口一说，带着哭腔，旁边的周凛原本还在想怎么找老鬼讨个说法，被苏荷哭腔很浓的“太痛啦”给逗笑了。

　　高臻听到苏荷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只是扭到脚而已，至于哭得这么大声吗？大厅执勤的警员都听到了，警员知道苏荷是来找高臻的，没想到出来没多久就在公安局门口大哭起来，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大困难，心想着高队长怎么的也应该帮帮人家就进去汇报了。

　　“可以站起来吗？”高臻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
　　“可以。我走了，高队长。”苏荷止不住啜泣，自己站起来，边哭边走，完全不像扭到脚的人。

　　“苏荷，我送你吧。”高臻看着苏荷因为啜泣一抽一抽的背影关心的说道。
　　“不用了。”苏荷头也没回说道，可能是刚才哭得太伤心了，哭音太浓。

　　“你跟人家说你扭了脚，现在却健步如飞，撒谎也撒全套的吧，不然会让人家觉得你太敷衍了。”周凛跟在苏荷身后无奈的说道。

　　“不要你管，你走。”苏荷控制不住的吸鼻子，一抽一抽的，哭音淡了许多，嗓子有些沙哑。
　　“好，我走。刚好我也有事。记得有危险就喊我名字。”周凛走到苏荷面前拨了拨她的刘海，因为哭过，苏荷的刘海都被泪水贴在了脸上。

　　苏荷甩了甩头，把脸撇向一边，再回头的时候周凛已经不见了。

　　“唔……”
　　苏荷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四周扫视，终于在街对面看到了那个四头女灵，也就是周凛说的“储”。

　　苏荷堵上耳朵，加快步子往前走。
　　“唔……”
　　四头女“储”忽然闪到苏荷眼前，哭声越来越哀怨，苏荷感觉眼前的世界慢慢的往后退，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清晰的只有越来越大的哭声。

　　“你到底要干嘛。”苏荷忍不住大喊出声。
　　“唔……”

　　四头女“储”一只手又像是四只手指了指苏荷的前方，哭声时高时低像是在对苏荷说什么话。

　　苏荷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头女“储”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然后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我们不帮，苏荷你起来吧。那是恶灵，案子会很大，你们人间有警察，这是他们的事。”

　　周凛的话和四头女“储”幽咽的哭声交替着，苏荷觉得头痛，下意识的喊道：“周凛，周凛，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