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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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拿着那张通行证进了明楼的办公室。
明楼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明诚走到他桌前递给他一张通行证，便伸手接了。打开一看：贴的是杨慕初的照片，写的是杨慕次的名字。明楼抬头瞟了一眼办公室的大门，明诚道：“关上了。”
明楼拿起桌上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通行证，一只手摁住推至明诚桌前沿。
明诚弯腰拿了，明楼套上笔套，问道：“你们的生意这就开始了？”
明诚道：“三七开呢。”
明楼皱眉道：“你七他三？”
明诚点点头。
明楼起身，作势要抽明诚，明诚一闪，明楼也就作罢了，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人家坑你，你还帮忙数钱！”
明诚跟在明楼身后撇嘴道：“不过就是个葛朗台嘛……舍不得出钱，又不得不出，才让我当苦力。”
明楼转身看着他，“他让你当苦力你就当？”
明诚翻了个白眼，望着天花板道：“我要加薪……”
明楼笑了，道：“去吧。”
明诚应声，刚走几步。
明楼又道：“这是重建军统被明台炸掉的那条走私线了，用点心。”
明诚道：“哎。”言罢，打开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抬眼就看见杨慕初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喝茶。
明诚径直走了进去，把通行证扔给杨慕初，高声道：“杨二少，小的这趟腿你跑得还算满意吧？”
杨慕初打开通行证看了看左下角“明楼”两个打字，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明诚看他一脸财迷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把他从新政府办公厅扔出去。
他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实践，杨慕初已经笑眯眯道：“海关那里，我去还要上下打点，花费太大，还是要劳阿诚先生陪我走一趟。”
明诚一口气在胸中七弯八拐都没咽下去，最后只得闭着眼睛道：“杨二少非政府职员，以后还是不要来新政府办公厅了！这里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杨慕初右手甩着通行证拍在自己左手上，“啪啪啪”的响得聒噪，明诚欲强，杨慕初“唰”的收了通行证，整整衣领，清清嗓子，道：“可是，你们的井上彦大佐建议我与你们多亲近亲近。如果想要到新政府做事，可以给我谋个闲差……”
明诚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连忙道：“少爷，二少爷，您老还有什么差遣，小的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只求您离我远点，成么？”
杨慕初笑得人畜无害，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明诚顾不得环境，几欲在新政府办公厅行凶。
杨慕初道：“现在二爷就有差遣……跟二爷去趟海关，省下来的钱还是三七分，怎么样？”
明诚问：“我七你三？”
杨慕初微笑道：“对呀，我七你三。”
此时此刻，明诚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实在懒得去管这件事，但是想到明楼刚才的交待，认命的取过外衣，同杨慕初一同走了出去。
杨慕初带了有明楼签名的通行证自然无人阻拦。
货轮的汽笛声渐行渐远，江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杨慕初啧啧有声道：“果然还是认识几个当大官的好，当年我认识那个没啥实权的副官，好处没捞到，尽给他操心了。”
明诚听他又提起杨慕次，知道他心里这道伤疤是好不了了，也不说什么，就跟着他吹着江风沿江走了一段路。
上车前，杨慕初朝明诚道：“明楼看起来是好了，但是还是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最好是中药食补，方子我交给阿香了。”
明诚比了一个“OK”的姿势，拉开车门，驱车而去。
阿四站在杨慕初身后问：“先生，有弟兄说闸北最近流浪的灾民少了很多，巡捕房的最近一直在找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杨慕初道：“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巡捕房的都找了几天的人了，还没有捅到明长官座前么？人少了必定有鬼。让发现这件事的兄弟去查一查，尽快给我一份详细的说明。”
阿四道：“那先生现在准备去哪？”
杨慕初道：“陪我吹吹风吧。”
阿四便一言不发的站在了江边，陪吹风。
半晌，杨慕初突然道：“阿四，你觉得明楼这个人怎么样？”
阿四道：“还好是朋友。”
此时，明公馆内，明楼也在问：“阿诚，你觉得杨慕初怎么样？”
明诚道：“没有政治野心，他来上海完全是因为他弟弟的遗愿。”
明楼叹息了一声，又道：“你不前几天说闸北区流民锐减么？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没？”
明诚道：“放出去的饵折了两个，还剩三个传消息说是有个大善人出钱给这些流民打疫苗，预防传染性疾病，但是，但凡打过的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折了那两个就是因为打了针，第二天就病了，之后短短三天，药石罔顾。”
明楼道：“尸体呢？”
明诚道：“尸体没有找到。我们的人在送尸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火力袭击，全部……”
明楼挥挥手，一脸疲惫道：“让那三个饵注意安全，切忌打草惊蛇！还有，这个善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什么时候开始给这些流民打针的，都要一一核实……一定要带出一个打过针的，还活着的人来！”
明诚看他脸色不好，遂道：“大哥，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杨慕初说你需要好好调养。”
明楼以手支额道：“我没事。”
明诚欲言又止。
明楼沉声道：“说！”
明诚斟酌道：“大哥，杨慕初好像也在插手这件事情了。不过还不清楚他了解到多少。”
明楼沉声道：“电令飘风，命他蛰伏。”
明诚道：“他真会蛰伏？别跟我们家小少爷一样，命令基本没用。”
明楼道：“明台是冲动、热血。杨慕初没有什么政治信仰，他只是要完成弟弟杨慕次的遗愿。上次敲打过之后，最近他都在做什么？”
明诚无奈道：“种樱花。井上彦送了他一车药品，还送了他一株樱花。现在他看起来，每天都在认认真真的种那株樱花。”
明楼诧异道：“其他就没干了？”
明楼低头道：“其他……就是偶尔跟井上彦吃饭、喝茶。每次赴约都带夫人……大哥，他这样真的有用？”
明楼取笑道：“我倒忘了你不懂。须知这‘情’之一字，在欲得而未得、半朦胧半暧昧的时候最是动人，最能引得人飞蛾扑火……只要他让井上彦对杨慕次那点心思不灭，对他，对你我都有百益而无一害。”
明诚没有搭话，算是接受了。
明楼又道：“明天请杨慕初到家里吃饭吧。”
明诚微微欠身道：“大哥，理由。”
明楼道：“他医院的医生治好了我感冒，我不该请他吃顿饭吗？……让他带着他搜集到的情报材料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