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楼诚粮食同人）》朗月孤舟

14、十三 有钱能使磨推鬼

　　听明诚口气甚是松动，杨慕初问：“走私干不干？”

　　明诚道：“你要走私什么？”

　　杨慕初笑得一派风轻云淡，道：“我呢，就是个□□的头子。□□自然有□□的货物要走，见不得光的……烟土、枪支弹药，你知道来钱有多快吗？”

　　明诚拿着一个苹果随意的吃着，道：“我还知道药品，尤其是盘尼西林催命更快。”

　　杨慕初拐了拐他，指着明楼，压低声音道：“这就要看你能你从他那儿捞出多少特权来了。”

　　明诚亦压低声音道：“应该比你能从井上彦那儿捞出来的多一点。”

　　杨慕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明诚踢他一脚道：“想什么呢！别以为谁都像井上彦那么龌蹉。”

　　杨慕初不以为意，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明楼听他们说得越发不像话，重重的咳了一声，道：“你把井上彦给你的两厢盘尼西林送给夏跃春了，你医院里遇到需要盘尼西林的病人，你怎么办？井上彦就真的不会怀疑你？”

　　杨慕初耸耸肩，做个无所谓的表情，道：“随意啊。盘尼西林我本来就有，只是不想给夏跃春罢了……再说，有明大哥你在，难道我还弄不到一两箱盘尼西林吗？”

　　明楼“呸”了一声，道：“取巧卖乖……没我还不是照样有人巴着送了你两厢。”

　　杨慕初怪声道：“明大哥，明大爷，现在是战时，只要是药，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两厢盘尼西林，扒拉着算盘用最多顶一个月，还是只给重度感染高烧的伤病员用。战区药品奇缺，每天伤员换下来的布能把一条河的水都洗红了……为了救人我们只能去采草药。可是，伤病员那么多，草药都很快采光了。那些伤员每一个都是一条命，都是青春鲜活的生命，他们受伤了能有护士给简易包扎一下就是治伤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自己的命。你以为谁都跟你明大少爷一样，高烧都这么难好。”

　　明楼沉默。

　　他不说话，明诚也不说话。

　　方才还其乐融融的氛围，突然被凝固了似的，一片静默。静默得明诚跟杨慕初都认为他不会搭话了，才听他沉声道：“我知道。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让前线的战友们降低伤亡。我们传递出去的情报，哪怕只少死一个，只多杀了一个倭寇；我们运送出去的物资，哪怕只救活一个人，只造出一只枪、一门炮；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就都是有价值的。”

　　杨慕初似有触动，最终还是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都不畏生死，可以毫无畏惧的为了理想、信仰去死。可我是个医生，我的信仰是‘生’，我的职业是救死扶伤，虽然你们在伪政府青云直上，表面上看起来无限风光，但是没人可以预料到从角落里打出来的哪一枪会打在胸膛上。作为一个医生，我提醒二位出门一定要做好防护。只要重要器官不被损害，大动脉不被刺穿，就都来得及……如果是不能见光的伤，‘春和医院’有个十分宽敞的地下室——已经被我改建成了专业的实验室、手术室与豪华的病房了……对了，我还给陪护留了个小房间，带卫生间的哦。”

　　明楼微微起身，特地白了杨慕初一眼。

　　明诚站到他身后，一只手杵着他的肩膀，凉凉问道：“杨大少爷，这样专业的手术室与豪华的病房，多少钱一晚？”

　　杨慕初道：“不多，五千。”

　　明诚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道：“有人住过么？”

　　杨慕初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道：“有。”

　　“住了多久？”明诚问。

　　“一个星期。”杨慕次答。

　　明诚直起身子，道：“钱给了吗？”

　　杨慕初正色道：“当然给了。你听说过病人欠医院的钱吗？”

　　明诚走到明楼身边替他往杯子里续水，偏不专心，转身与杨慕初笑道：“哪个败家子钱多了烧心还是怎么了？上杆子的做冤大头啊……别告诉我是井上彦。”

　　杨慕初还没答。

　　明楼已抗议道：“阿诚，我难得喝次白水，你好歹认真点倒行不行？”

　　明诚闻言，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的续好水，恭恭敬敬的递给明楼，道：“大哥，您大抵是命苦吧，才会喝白水都有苦味……”

　　杨慕初呲笑一声，道：“明明是肺、胃、肝火盛或者胆火旺盛迫胆汁上逆致口中，偏偏要说成这样……”

　　明楼懒得跟他们纠缠这个话题，便岔道：“你说你那实验室有人住过了？谁啊？”

　　杨慕初坦白道：“我家阿次啊。”

　　明诚道：“你亲弟弟也要钱？”

　　杨慕初道：“要啊，怎么不要啊？亲兄弟，明算账，所以我给他打了个半价。五千。”

　　明诚讶异道：“你收亲弟弟一万一晚上？”

　　杨慕初瞪大眼睛望着明诚道：“怎么收少了？”

　　明诚叹道：“我去……”

　　杨慕初把茶杯扔回茶几上，瓷质的茶杯跟杯托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到底还是挺住了。杨慕初方道：“虽然他住进去的时候条件是不大好。但我当了他一个星期替身！侦缉处的副官，有共/党嫌疑，突然中了病毒，全身皮肤崩裂……能出去见人吗？让人见到还能活吗？”

　　明诚微微偏头道：“这我就纳了闷了，你这张脸就这样值钱？”

　　杨慕初道：“这点小钱算什么，不过十来万，他家道中落，付不出来，我就帮他垫上了。”

　　明诚望着杨慕初道：“你不给他要不就完了，偏要给他垫上……放屁脱裤子，多此一举。”复又想到什么，拔高声音道：“杨慕初，你弟弟的家道是您处心积虑搞中落的吧？”

　　杨慕初理直气壮道：“他认贼作父，认倭寇为母，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啊？”

　　明诚啧啧有声道：“这特么是亲大哥啊！”

　　杨慕初懒洋洋的道：“他也是亲弟弟。他看我跟他长得像，胆敢伙同荣华用□□麻晕了我，借我的脸挡了他的灾。我倒在地上晕晕乎乎没人管，他倒好，杀人放火闹得鸡飞狗跳！”

　　明诚道：“后来呢？”

　　杨慕初大义凌然道：“后来我就大义灭亲，给他要了三百万封口费！”

　　明楼失笑道：“杨公子就是用那三百万招兵买马的吧？”

　　明诚高声道：“你疯了吧？亲弟弟，你要他三百万？侦缉处一个少校副官，一个月八十块的薪水！”

　　杨慕初挑眉笑道：“他没钱，可杨家是开银行的……你忘了吗？”

　　明诚转身对明楼道：“大哥……都是兄弟，人家啊兄弟这么帮衬，你也帮衬帮衬我吧。”

　　明楼不耐烦道：“滚，滚，滚……带着杨慕初一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