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歌剧院理发师

34、第四章

　　尽管这一直在互相鼓励，大家还是紧张得几乎一夜未眠。艾博士甚至于跟我话说到一半儿就睡着了，我只得自己躺在办公室的简易床上数羊。根据我的命令从天黑开始整个四区实行宵禁，虽然这对昼伏夜行的动物来说不怎么公平。其它三区一时还不会知道。本来我们跟他们交流就不多，唯一的顾忌就是一年一度的例会，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也不算问题，年初刚开过。我去转了一圈儿，真是哭笑不得。猫头鹰开会的时候一直在睡觉，象征性地睁着一只眼睛。猫灵干脆没有出现，她的“代表”苍狼坐了她那把交椅，跟蛇一副惺惺惜惺惺的样子，弄得我直打冷战，但愿别是在商量怎么把我吃了。一场会议下来，我一心只想逃之夭夭，正经话一句也没有。我的确有些担心猫灵现在是否还活着。
　　战场离我们很远，宵禁后的夜晚再安静也听不见那边的声音。我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被推醒。
　　“报告司令员，前线的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我大脑一片混乱，竟没听出那句话里的戏谑。
　　“我就是消息。”
　　我的睡意瞬间全无，从床上一跃而起。白明灰头土脸地站在我面前，一脸笑意。我跳了起来。
　　“赢了？”
　　“不赢都没脸回来见你们。”白明声音昂扬，“顺利到我都觉得不正常。”
　　“慢着，待会儿在饭桌上慢慢说。你先去洗洗。”
　　我正往外走，他还有些疑惑：“什么饭桌？”
　　“你的庆功宴！”我跳着出了办公室。
　　但是庆功宴还不是第一件要做的事。首要的事情是把这个消息广播给刚刚熬了一个漫长夜晚的居民们。白明要第一时间亲口向居民们讲述他的经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谁也没有跟王国森林交过手，谁心里也没有底。只有亲自经历过后跟他们说并不可怕，他们才能真正获得自信心。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居民觉悟低了些，但是我要计划什么事必须以他们的理解力为标准。
　　在简单的庆功宴上，白明详细地把他的经历又叙述了一遍，我们一一做了记录。与此同时我们也在普通人员中做了调查，任何细节都可能是宝贵的资料。
　　“其实我不是一结束就赶到你那儿去的，因为当时身上都是血。黄雪带我去简单清理了一下才去报告的，实在是怕吓着你。”
　　此话一出我和松果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艾博士是不在乎的，她的生活本来就充满了血腥。她拍了拍我的后背：
　　“看看你，就这样还打呢，还好没让你直接上战场。”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喝了一口水——顺便提一句，非常时期在军队里酒是绝对禁止的——又说：“那后来呢？他们反抗了怎么办？”
　　“少装了，还不是你自己计划好的！”
　　这可不能算是我计划的，而是经典计划，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见好就收。我们的伏击队还是占数量弱势的。伊桑格兰暴跳如雷吼叫着反击的时候，他的队伍根本就乱作一团，但是总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明即时下令撤退，王国森林惊魂未定，也无心追赶，他们就这么顺利逃回了。
　　“那能叫逃吗？是打出来的。”白明又补充了一句：“当时还是挺害怕的。以前也见过血，但是从来没一次见过那么多血。”
　　我又咽了一口水，神经质地觉得它有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