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困兽·RELOAD》那迦*修

3、VOL 2 契约

　　“虽然一样是莫伊莱女神，不过，您，是当中的哪一位呢？”

　　面对青年咄咄逼人的提问，莫伊莱的脸上却浮现了满意的微笑。右手插入耳后的长发挽了个卷花，她带着玩味的微笑张开口——
　　“噢……？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青年愣了愣，随后放声笑了起来，额前细碎的黑发，伴随着他的笑声轻轻地颤动着。
　　“呵呵，这……算是神灵的幽默么？的确，《M默示录》里记载的命运看顾者只有Moerae一人，所谓的三姐妹的说法也不过是她和Nyx一起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所造成的误会。但是，为了防止命运看顾者玩忽职守，后来的莫伊莱大都采用了三位一体的做法……所以，请告诉我你是命运三女神中的哪一位吧！”
　　“嘻嘻，不愧是露西法留在人间的后裔。不过……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在莫伊莱提到“露西法的后裔”时，青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似乎是对于这个称呼相当反感——而这一个小动作，被莫伊莱敏锐地捕捉到了。
　　“……哎呀，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人类，不都是喜欢同我们神灵沾亲带故的么？”
　　完美的面具上首次出现了裂痕，青年温和的脸现出了些许阴沉，而仅仅这几分的阴沉，就使得他身上产生了一种令旁人不由自主的恐惧感。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不管最初沿承的是何等高贵的血液，经过上百年的稀释，现在我体内所流淌着的血液中，那位先祖的血液恐怕早就滴毫不剩了吧？”
　　更别提……自己这样的烟花女子所诞下的私生子了吧！以“沾污了露西弗高贵的血统”的理由被抛弃至流星街……这身血统，除了灾祸之外没给自己带来过半点益处，所有的力量、地位……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努力而来的，和这身上流淌的血液没有半分关系！
　　看到他面带讽刺的表情，猜到他正在想些什么的莫伊莱咯咯笑了起来，点点头冲他表示了歉意。
　　“唔嗯……抱歉抱歉，那么现在可以请你回答我的小小好奇了吗？”
　　呵呵，被遗弃的私生子么？可是，我却能够感觉到你身上浓厚的露西法的味道啊！比起你那些所谓纯血的亲戚们……你所继承的血液可要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了！毕竟，当初露西法留在人间的，不过就是一滴血液而已，而血的代代传承，也不过只是选择一个继承者而已……双黑的继承者，你那不掺一丝杂色的纯黑头发与眼珠，不正是黑暗堕落的象征么？……要不然，这本《M默示录》又怎么会落到你手里呢？
　　心底暗自诘笑着，莫伊莱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面对莫伊莱的好奇追问，黑发的青年却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露出了一个有些奇异的微笑。
　　“啊！那个啊……是我猜的啦！”
　　“哈！？”
　　面对莫伊莱不可置信的表情，青年却是一脸平静地点点头补充道：
　　“最初，受《M默示录》的影响，确实是以为命运女神只有一人。但是，后来看日记之后附带的那些秘术的时候，却发现请求的对象有时候并不尽相同。我想着‘传说必有其真实的一面’，于是就猜测后来的命运女神应该不止一位。其实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看到你的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着青年略显得意的微笑，莫伊莱十分不爽地轻啐一声。
　　“切——，搞了半天原来是猜的！……居然有人胆敢诈唬神灵……啊呀呀！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
　　玻瑞艾尔*克洛索，纺织命运之线的命运女神。”
　　面对她显得有些庄严的自我介绍，黑发的青年也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微微躬了躬行礼。
　　“那么请允许我也正式地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的团长，想要和命运作个交易的人。”

　　“……我可以问一下么？如果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阿特洛泊斯或者拉赫西斯又会怎样？你……之所以问我是哪一个，恐怕是有所区别的吧？”
　　并没有直接问他想要交易什么，克洛索却是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呵呵，创造命运之线的克洛索、决定线的起伏的拉赫西斯、切断线终结生命的阿特洛泊斯……这其中，克洛索的个性最为活泼，也最喜欢同人类打交道；而阿特洛泊斯虽然偶尔也会与人订立契约，却会收取高昂的代价；至于拉赫西斯……则是以玩弄人类的命运为乐……我说的，没错吧？”库洛洛的微笑里带上了一分狡狯的味道，他看着克洛索，等待着她的回答。
　　“哼哼……看来你在来这里之前都已经把我们的底细给打听清楚了啊……”精致的脸上挂起了一抹带着寒意的微笑，克洛索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口吻。
　　“默示录里的秘术，还是有几个挺不错的小把戏的。”坦然地承认自己使用秘术召唤小恶魔询问了所有神灵的个性与喜好之后才选择命运女神作为交易的对象，库洛洛的脸上是全然的平静，完全看不到将自己所有的血亲送给恶魔作为交易代价的动摇。
　　露西弗的血脉……偶尔也是一件不错的道具。

　　“哦呵呵呵~~不错……真不错……库洛洛你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完美的黑暗之子……我很中意你，说吧！你想要交易什么？”
　　玻瑞艾尔*克洛索忽然大笑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情。
　　“一个愿望。”
　　库洛洛认真地回答道，
　　“我不需要你现在帮我实现，而是到我死亡的时候，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听到他的话，克洛索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要求很贪婪啊！库洛洛，不要要求过分的事物啊！代价将是你无法偿付的。”

　　面对克洛索可以说是责难的表情，库洛洛却是自信地一笑，墨玉般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女神。
　　“我知道啊！所以，我用我的灵魂来交换这个愿望如何？”
　　定定地注视着他，似乎是在审视他的真实想法，好半晌，克洛索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道：
　　“不错，像你这样纯粹、不染一丝杂质的灵魂确实很少见。我也的确很喜欢这份纯然的黑暗……说实话，如果能够将你的灵魂作为收藏品的话我将会十分高兴，但是，一个愿望的代价……似乎还是高了一些。”
　　“我不会提超出你能力范围之外的愿望。”库洛洛抢先一步否决了克洛索接下来的拒绝之辞。看着女神有些不赞同的表情，他继续补充道：
　　“我也不会要求长生不死、统一世界这样无知的愿望。我的愿望，不会很麻烦，也不会让你费很大周折的。而且，你要知道，或许想要和你交易的人很多，可是能够来到这里和你交易的人很少，能够拥有让你满意的报酬的人更少。”
　　虽然对面的女神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库洛洛有把握，她最终一定会与自己达成约定。

　　果然，过了一会儿，低头沉思的克洛索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确实很喜欢这纯粹黑暗的灵魂……你赢了，库洛洛。”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在库洛洛的额前。
　　“以玻瑞艾尔*克洛索的名义，与库洛洛*鲁西鲁达成契约，当他死亡之时，我将在能力范围之内替他实现一个愿望，作为交换，他将把自己的灵魂给予我作为报酬。”
　　说完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克洛索又在他的额头点了一点。
　　“呵呵，能够和命运女神讨价还价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你一个呢！作为对你的表现的嘉奖，我就送你一份特别礼物吧！”
　　看到克洛索变得有些奸诈的笑容，库洛洛直觉地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变得僵硬不能动弹。
　　“好好记着吧！这个秘术能够让你在一段时间内爆发五倍至十倍的潜能，但是代价是生命的透支，库洛洛，希望你好好地利用我给你的这个礼物吧……”
　　克洛索的声音渐行渐远，这番话，却是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第二天一早——
　　“早安，团长。”玛琪向出现在客厅的库洛洛打着招呼，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团长，这个是？”她的目光，聚焦在库洛洛的额头——那里，有着一个青色的十字纹章，美丽，却透露着隐隐的诡异。
　　“这个啊？……昨天一时兴起刺的刺青。”摸了摸额上的刺青，库洛洛有些自嘲地回答道。
　　没有想到，莫伊莱会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达成契约。……在他的额头刻个十字，这算什么？……算了，反正也挺好看的，而且他对神也没有特别的看法。
　　“……不太好的感觉。”看着刺青，玛琪喃喃自语道，直觉地，这个刺青似乎会给库洛洛带来不祥的灾祸。
　　“？你的直觉？”库洛洛凝重地看着玛琪，看到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没事，我会注意的。”安抚了玛琪之后，库洛洛不自觉地轻抚着这个契约的刻印。
　　……是因为这个刻印，代表着与命运的约定吧？给出自己灵魂的约定……所以才给了玛琪不好的感觉吧！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心愿，灵魂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呢！

　　黑发的青年仰起头，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在大厅，一群长相各异却同样强大的人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到来。
　　“我宣布，这一次的任务——窟颅塔族的火红眼。
　　用你们所能想到的方式放手去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
　　挖出全部的红色眼睛，杀光全部的人。
　　我要全部的火红眼——全部。”

　　是的，他是贪婪的盗贼。想要的就全部去抢过来，不管是否会为此毁灭一族的生命或者一个遗迹的文明。他只顾眼前的欲望，并且独占欲极强。他只要最好的，并且，最好是独一无二的。为此，他乐于对宝物进行一些恰当的加工，比如——去掉不必要的累饰、去除多余的存在，使其变成唯一。

　　所以，当他在一年之后再度来到莫伊莱的领域并提出自己的愿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要求——
　　“请为我找一个灵魂来代替我在我的身体里活下去。”
　　面对莫伊莱诧异的表情，他神色不变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人要够冷静、够理智，他不会因为个人因素与情绪波动影响思考，会代替我为旅团做出完美的决策；他还必须爱着旅团，把旅团放在第一位……”
　　是的，我希望他能够完美地扮演我，以库洛洛*鲁西鲁的身份活下去。

　　我是一个强盗，想要的就会去抢夺过来。
　　如今，我希望能够留给我的旅团一个完美的继任者，所以，我用我的灵魂去抢夺另一个灵魂来代替我。

　　我的愿望……自始至终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达成。
　　——这就是我的方式。

作者有话说

　　到了现在，大家应该猜出是哪位团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