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皇骑]无尽梦魇》妖蓝

34、【9】树的秘密

　　自从奥米加无辜被卷进鬼姬的大暴走事件后，他的人生就来了个180°的转弯，拐到一个奇妙的岔路上。奥米加自认就是个普通人，却莫名其妙地混进了一家和亡灵有密切关系的人里面，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状况不说，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累赘。
　　其实这都不重要，重点是，他居然乐此不疲。
　　就比如现在，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和红莲在昏暗路灯下的街道下和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愉快地玩追逐。对比之前面对鬼姬时的茫然慌乱，现在再面对这种情形，奥米加甚至都可以淡定地和红莲讨论逃跑道路。果然人是什么都能习惯的。
　　“走了吗？”躲在邮筒后面的奥米加听到外面没声后小声问道。
　　树后的红莲探头扫了一眼街道，冲奥米加点点头，“暂时安全了。”
　　奥米加松了口气，大夏天的晚上万米长跑，他现在又渴又累衣服也湿透了，感觉真是一点也不好。
　　红莲从购物袋里翻出瓶矿泉水递过去，他们两个只是去了一下镇上的商店街买个食材，结果……反正逛太晚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了。望了望商店街的方向，红莲微微皱眉，想不到已经蔓延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那个被封锁在学校夹缝空间的东西自从五年前被惊醒，到现在越来越……
　　“刚才那个你应该可以消灭掉的吧？”沉思的时候，奥米加突然抛过来一个问题，红莲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于是他补充说明，“刚才那个感觉上只是普通的恶灵？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能稍微感觉到的，上次碰见过一个和这个差不多，你说过这种等级的能力很低。”
　　“……嗯，观察力不错。”
　　“所以你为什么……”
　　“别问。”红莲打断了奥米加的问题。
　　奥米加闭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尽管他确实好奇，为什么每次他和红莲碰上恶灵的时候，对方都只是跑而不是选择消灭，毕竟红莲有这种能力，像街边这种不成气候的恶灵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正是暑假时间，奥米加被阿尔法生拉硬拽住到了他家，理由是诺伦希望他能来做客，反抗不能他也只好答应。而且不得不说，住在山林里是件非常有情调的事情，山中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情舒畅，渺无人烟的森林也很适合郊游探险，更不要说那片林子的温度非常宜人，半点没有夏天的炎热。
　　奥米加喜欢这座隐匿在山中的古老庭院，也喜欢住在这里的人，一个假期的相处足够他了解他们。比如红莲，他远没有学校里那么透明，虽然话确实不多，但绝对不是会被人忽略的类型。还有诺伦，少女同样话不多，性格温顺，但要以为她是只柔顺的绵羊就错了，奥米加有幸见到在阿尔法在试验某个魔法阵出错后，被这位以灿烂的笑容拎着后衣领一路拖进白蜡树下的水潭的场景，当时她说什么来着……
　　“再有下次我们就泡足一整天，我说到做到哟！”
　　当时奥米加简直不知道该震惊诺伦你居然力气这么大，还是该吐槽那么明媚的表情少女你是怎么做到黑气乱冒好了。他在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就被警告外面水潭里的水最好不要碰，不止是因为水温冷得吓人，更重要的是，潭水中聚集着亡灵的怨气，它们作为养料，供给那棵高大的白蜡树生长。
　　“这世界上没有力量是绝对，纯洁也好污秽也好，一直都在相互转换，这棵树只不过是个媒介而已。它吸收这世间最极致的恶，开出最纯净的花，那些花可以……”
　　“可以什么？”
　　“猜猜看。”红莲卖了个关子。
　　奥米加当然猜不到，但他之后看到了。在某个暴雨后早晨，他出来的时候，看到诺伦指挥阿尔法从大树枝头取下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花，少女将花朵碾碎覆盖在一只漂浮在水潭上，被折断了翅膀淹死在雨中的白色蝴蝶身上。
　　奥米加永远也忘不了之后看到的场景，那只蝴蝶缓缓站起，白色的翅膀伸展开来，向着天空飞去。
　　这棵树的花可以复活死去的生命。
　　红莲说过这棵树有很多奇妙的力量，但这个远远超出奥米加的想象，他愣在原地的时候红莲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边。
　　“看到了？”红莲问道。
　　奥米加静默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那些亡者，也能像这只蝴蝶一样？”
　　红莲眯起眼睛，以晦涩莫名的表情吐出一个词：“可以。”
　　花可以复活死去的生物，那么叶子呢？果实呢？枝条？根？奥米加打了个哆嗦停止联想，他强迫自己当做并不知道这些事，他没有进到另一个世界的能力，所以不需要多余的好奇心。
　　“少见的理智。”远处，放飞了蝴蝶的诺伦带着一丝微笑说道。

　　奥米加过了他人生中第一个能被冠以愉快一词的假期，临近开学回家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舍不得走，然而他并没有红莲和阿尔法那种半小时就能从深山里出来的速度，还是老老实实住回家里去的好。
　　校园生活其实是相当单调的，以前没有对比，但现在，奥米加在开学第一天结束时就开始怀念假期清净悠闲的生活了，他发现他确实更喜欢那种生活节奏，充实但不紧张，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诺伦有时会在周末邀请奥米加去住宿，然后三个人会带他一起去山林里游玩，当然说是一起，其实是阿尔法陪着诺伦踏青，而奥米加和红莲被完全扔在一边。
　　奥米加奇怪过这个问题，而红莲的回应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你还可以再迟钝一点吗？”
　　“哈？”
　　“阿尔法在追求我妹妹，你居然到现在还没看出来？！”红莲当时何止一个目瞪口呆能够形容，奥米加已经在他家住了将近一个月，诺伦和阿尔法可是一点没遮掩，虽说这两人都没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行为，但那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也是足够闪瞎人了好不好？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奥米加卡壳，他看看正把诺伦抱过拦路的巨大树根的阿尔法，再看看诺伦愉快的笑脸，他真没看出来这算哪门子的情侣关系！还是说他对情侣关系的定义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很好解释，阿尔法和诺伦毕竟从小就在一起，对彼此的生活都非常熟悉，所以就算处在热恋时期也不可能和常人一样，更何况他们明显早就过了这个阶段，日常行为虽然亲密却极其自然，加上奥米加对亲人之间的相处其实没什么概念，所以在先入为主了亲人关系后，他根本没把这种如白开水的平淡日常往另一层面想。
　　“你果然缺少这方面的神经吧。”红莲摇头叹气。
　　奥米加抬手捂脸，默认了他情商不高这件事。
　　那天返回的路上，奥米加面无表情地观察了一路诺伦和阿尔法的相处，注意到平时忽视的比如牵手时钩钩小指，行走途中忽然的视线相对，诸如此类的细节之后，他转头看红莲，问了一个他觉得特别要命的问题：“我就这么来当电灯泡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被马踢？”他也忘了是从哪里听说过，打扰别人恋爱会被马踢。
　　红莲想不出话题是怎么跳跃过来的，不过这不妨碍他被奥米加逗得笑停不住，走在前面的诺伦和阿尔法回身奇怪地看他，红莲笑着冲他们摆摆手，在两人继续前进后对奥米加说：“没关系，你正好可以陪陪我这个总被虐的单身狗。”
　　奥米加抽抽嘴角正视前方道路，和红莲熟悉起来之后就会发现，这家伙偶尔也是会幽默一把的，就是身为调侃对象的他总是招架不过来。
　　安慰一下总会有女朋友的？别闹了，就冲红莲的身份，奥米加就一点不怀疑这位迟早注孤生，他的秘密不能泄漏出去，单这一点就足够他拒绝任何一个外人靠近了。